“我是月明,鬼畜的徒弟。”凌薇面不改色,將名號拋出。
程晨卻依舊盯着她,半晌才當着她的面打電話給葉修然,讓他去查F局是否有月明這個人。
“確實有月明,是鬼畜的徒弟,雖然沒有人見過她的真實身份,但有傳聞和資料顯示,月明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學生,身份能對得上。”葉修然的話一句不落得傳入凌薇的耳中。
此時的凌薇偷偷鬆了口氣,而後理直氣壯:“現在你總能告訴我魏清冉怎麼樣了吧?”
程晨不說話,只是站起身來。
“薇薇!”不一會,魏清冉就衝進了房中。
她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顯然是梳洗過了,只是脖子上白色的繃帶很是扎眼。
“你……”她從不會關心人,只是第一時間檢查了她的傷口,又費力擡手給她把脈。
確認魏清冉沒什麼事才放心下來。
程晨已經自覺退了出去,現在整個房間之中只剩下凌薇和魏清冉兩人。
“爲什麼你……”
不等凌薇問出口,魏清冉的淚水便又決堤了:“對不起薇薇,都是我的錯!”
她將臉埋在雙手之中,抽泣了好一會才平復下來。
“我只問你,京城東郊碼頭的那些人是不是被你催眠的?”凌薇說出心中的猜測。
只見魏清冉一愣,緩緩低下頭去不敢看凌薇的眼睛:“薇薇,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凌薇還想追問,魏清冉卻率先開口。
她表示自己確實做了一部分人的催眠,可那都是因爲孟超凡。
當初,剛來京城,她什麼都不熟悉,學業上也落下了很多,每天都泡在圖書館。
也是那個時候認識的孟超凡,他自稱是魏清冉同一個學校的助教,幫着魏清冉找了很多課業相關的書籍。
一步步的,魏清冉被那個表現地溫和善良又十分有風度的男人打動了,兩人順理成章開始交往。
可也是那個時候,孟超凡一步步開始展露出了自己的計劃。
他一步步將魏清冉帶到了自己的圈子中,以興趣社團爲誘餌,讓魏清冉加入其中。
而他們社團的活動就是研究催眠。
對於魏清冉來說,這只是一項在心理治療方面的常用技能而已。
孟超凡以自己想學習爲由,每次都會帶不同的人來找凌薇進行心理建設與催眠治療,可是他帶來的人都很年輕。
女生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漂亮,而男生,往往都是高三或者大學低年級智力超羣的存在。
剛開始,魏清冉還覺得很奇怪,可孟超凡說,這些孩子只是覺得學業壓力太大,精神上有些焦慮,想通過催眠,讓自己建立更強大的內心而已。
即便這些焦慮根本就不需要用到催眠手段進行治療,魏清冉卻還是因爲孟超凡的百般要求對他們進行了催眠。
直到她發現孟超凡偷偷在她的催眠過程之中給病人植入了指令,兩人大吵了一架她才徹底停下了這樣的活動。
“指令?”凌薇打斷她的敘述:“是,青山不改綠水常在麼?”
魏清冉點了點頭,淚水又止不住流了下來:“後來我才知道,從一開始,他的溫和與善良都是僞裝的,他接近我,只是想讓我幫他催眠那些孩子,可是我本就不清楚那是哪來的人是,就算是想找他們解除指令也根本找不到。”
學了這麼多年的專業,對別人來說興許只是一種謀生的手段,可對於魏清冉來說,從一開始學這個專業她就是想幫助那些因爲情緒類病痛受盡折磨的人。
這事情的主導人是孟超凡沒錯,可是說到底,魏清冉纔是催眠的直接主導人。
如果那些被催眠的人因爲她受到傷害,那這輩子她都無法再原諒自己了。
凌薇擡手,想安慰魏清冉,可她最是不會做這些,最終也只是淡淡說道:“那些人都沒事,催眠解除了,他們也沒有了被催眠之後的記憶。”
魏清冉一愣,終於止住了哭泣,她知道凌薇不會騙她。
“以後……少談戀愛。”凌薇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才能讓魏清冉將那感激的眼神收起來,憋了半天也只想出了這麼一句。
薇薇還是怪她的吧?
魏清冉癟了癟嘴,努力忍住想哭泣的衝動,確實是自己太傻了,纔會被孟超凡騙做出這種事情來。
“薇薇,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半晌,魏清冉纔將眼淚擦乾,去洗了把臉恢復了原本冷靜的模樣,“但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做傷害別人的事情,如果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我不需要你,你在我身邊只會礙事。”不等魏清冉說完,凌薇便打斷她。
魏清冉的夢想,一半是因爲她自己,另一半是因爲凌薇。
從小魏清冉就陪伴在凌薇的身邊,她只有這麼一個朋友,還因爲自己將她捲入了這場紛爭之中。
她不能告訴魏清冉她到底在做什麼事情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就如同魏清冉也不會隨意追問一樣。
可她也不能將原本擁有安穩生活,正在不斷靠近自己理想生活的魏清冉拖下這泥潭。
她應該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是學術界翹楚,應該是天之嬌女,應該在她所處的領域發光發熱。
“可是你現在……”
魏清冉知道,此時的凌薇已經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她從來都是這樣,越是傷痛在意的事情,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而越是爲別人好的話越會說得刺耳難聽。
“你出國吧。”她不給魏清冉任何機會說出要留下的話語,翻身,不去看她,凌薇垂眸,心中帶着一絲涼意。
現在,出國對魏清冉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她的學業只剩下一年的時間就能完成,如果是在京城,那下一次她遇到危險,凌薇就不一定能保護她了。
魏清冉知道她心意已決,說再多也沒有用了。
站起身來,她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你先好好養身體,這些事情等你好了再說。”
走出房去,魏清冉輕輕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