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很好?也包括教會你如何拋夫棄子嗎?”沐辰將手中的茶杯遞給一直站在一邊的魏炎,示意他給自己換一杯。
魏炎接過沐辰遞過來的紫砂鏤空杯,瞥向葉瑾瑜的眼神裡多了一絲鄙夷。
夫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真是日漸增長啊!
明明是爲了自己新歡的利益,還非得說是爲了少爺的公司着想。
他眨眨眼睛,雖然心有不甘,但卻一句話沒說,轉身換茶去了。
少爺不是什麼愚孝的人,他相信少爺,絕對不會答應夫人這種過分的要求的!
“阿辰,你怎麼能這麼說施叔叔!他在媽媽最落魄的時候,對媽媽貼心照顧,無微不至。現在他有了困難,你難道不應該看在媽媽的面子上,幫幫他嗎?”
葉瑾瑜看着沐辰,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貼心照顧?所以直接照顧到牀上去了嗎?”沐辰鳳眸微微眯起,瀉出一抹冷冽的光芒。
“阿辰,不是這樣的。媽媽……媽媽……”葉瑾瑜張着嘴,想要解釋什麼。可是支支吾吾了半天,卻是一個字都沒解釋出來。
“下週不是你兒子的生日嗎?你還是趕緊回去好好張羅着吧。”沐辰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不耐煩的情緒。
“可是阿辰,如果你不幫助施叔叔的話,旭升可就真會完了。阿辰,難道你忍心看着媽媽再過回以前那種飢一頓飽一頓,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嗎?”
葉瑾瑜抿着嘴脣,眼眶中氤氳上淡淡的水汽。
“都說患難夫妻,你不和他體會下貧賤的生活,怎體現得你們夫妻情深。”沐辰挑眉看着她,從魏炎的手中接過一杯清淡些的碧螺春。
“阿辰,你非得對媽媽這樣冷嘲熱諷嗎?”葉瑾瑜臉色一白,表情變得有些難堪起來。
“葉女士,先前爸在獄中不方便。等到爸出來後,你們找個時間,直接離婚了吧。反正你有了新歡,也有了疼愛的兒子,也不需要佔着我爸妻子的這個名分了。”
沐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
嫋嫋繞繞的煙霧中,男人的表情愈發的冷漠疏離。
“離婚?”葉瑾瑜猛地愣住了。
雖然她和施羽他爸生活了十年了,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和沐雲飛離婚。
也許是她不捨得沐夫人這個名號。
也許,是她的心裡,還隱隱對沐雲飛有些感情。畢竟當年,是她對沐雲飛窮追不捨,硬逼着他娶了她!
“難爲你這些年,一直揹着沐夫人這個名號的包袱,讓你無法正大光明的成爲施夫人。”沐辰輕笑出聲:“你放心,爸這次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幫你解決這個難題。”
“阿辰,不是這樣的。”葉瑾瑜緊張的搖頭,手指緊緊的捏着把手,指尖都微微泛起了白青色,“媽媽從來沒想過……”
“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沐辰隨意的揮了揮手,直接將此事確定了下來。
“阿辰,你聽媽媽解釋。媽媽真的沒有想過要和你爸爸離婚這件事,真的沒有。”女人臉色蒼白,慌張的解釋着。
“阿辰,媽媽和你施叔叔雖然有一點感情,但是媽媽對你爸爸,纔是真的愛情。我答應你,等羽兒的生日過了,我一定……一定回來好好照顧你爸爸。”葉瑾瑜定定的看着沐辰,眼神裡滿是慌亂,全無平時高貴典雅的樣子。
“葉女士,你這樣腳踏兩條船,也不怕傷着自己嗎?”沐辰將手放在沙發扶手上,曲起手指,一下一下的叩着。
發出的有節奏的聲音,聽得葉瑾瑜心驚肉跳的。
“我……我……”她張着嘴,卻自己都不知道該怎樣解釋。
她還能解釋什麼,施羽已經十多歲了是事實,沐辰在最難過的時候,她沒有照顧過一天也是事實。
但是,那是因爲,她以爲沐家再也沒有可能重回當日輝煌,她只是不想在一個毫無希望的家裡,絕望的度過餘生罷了。
她只是希望自己能過得好一點,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她並沒有錯得不可原諒不是嗎?
“這件事,已經沒有了商量的餘地。至於旭升公司,我也絕不可能出手相救。”
沐辰勾起嘴角,眼神陰冷的看向葉瑾瑜:“替我爸問候你兒子一聲,祝他生日快樂。”
說完,他微微偏頭,看向站在身旁的魏炎:“送客吧。”
沐辰將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表情生冷得看不出一絲感情,也沒有一絲慍怒。
彷彿眼前的女人,所說所做,都不會引起他心緒的波瀾。
“阿辰,媽媽知道錯了,你原諒媽媽好嗎?”葉瑾瑜看着邁腿走向樓梯的沐辰,慌亂的站起身,想要跟上去。
魏炎微微挑眉,直接站在了女人的面前,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夫人,少爺要去書房忙工作了,您還是先回去吧。”
“你算是什麼東西,讓開!”葉瑾瑜胡亂的撥開攔在面前的手臂,狠狠的瞪着魏炎,眼神裡滿是不耐煩。
“夫人,少爺不喜歡別人在家裡大吵大鬧,您還是先回去吧。”魏炎絲毫不爲所動,手臂如同是鐵壁一般,攔住女人的動作。
他靜靜的看着葉瑾瑜,聲音冷漠,再也不見絲毫的敬意。
在他的心裡,自從夫人十年前拋棄老爺和少爺的那天起,她就不再是沐家的女主人了!
就連少爺的朋友,也知道對他不離不棄。
而夫人呢,在少爺最需要她的時候,卻只想着照顧她的另一個兒子。
她真的是太殘忍了!少爺也是她的兒子,她怎麼就不知道心疼呢!
葉瑾瑜看着沐辰的身影,抿了下嘴脣,“告訴阿辰一聲,我改天來找他,今天,我就先走了。”
她咬咬嘴脣,在魏炎淡漠的眼神中,跺了下腳,負氣離開了。
魏炎看着她的背影,吩咐人將大門關上後,朝着二樓的書房走去。
書房內。
“少爺,夫人已經離開了。”魏炎看着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微微的鞠了一躬。
“下次她過來,攔在門外。”沐辰蹙了下眉,冷聲吩咐着。
“是。”魏炎點點頭,“少爺,監獄已經打來電話,下週
一上午九點,老爺就可以出獄了。”
“好,下週一我不去公司。”沐辰合上手邊的法文原文書,“魏叔,我們一起去。”
“好好,謝謝少爺。”魏炎面色一喜,眼眶已經微微紅了起來。
太好了,老爺終於可以從那清苦的地方走出來了。
“少爺,我待會兒就去提前準備糉葉和火盆。”魏炎的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激動,“我會跟老林說好,等接到了老爺,先帶着老爺去剃頭買新衣服。”
“糉葉和火盆?”沐辰愣了一下,擡眸看向他。
“是的。這些都是些老說法,意思是讓老爺祛邪消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魏炎笑着點點頭,忍不住摸了下鼻子,眼神裡帶上了一絲不好意思,“我這幾天太激動了,都忘了這些應該準備的事情。還是綰小姐給我打電話,提醒了我呢。”
“她給你打了電話?”沐辰眯了一下眼眸,眸光幽邃深沉。
“是的,少爺你回來之前的半個小時,綰小姐給我打了電話。”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沐辰薄脣微抿,輕輕的擺了下手。
“是,少爺,那我先下樓了。”魏炎笑着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書房。
沐辰的視線重新放回到書桌上的一份文件上,脣角微挑,瀉出一抹邪戾的笑容。
翌日上午。
季綰綰看着大喇喇將腳翹到辦公桌上的景銳,脣角勾笑:“景公子今天心情很好?”
“當然。”景銳毫不掩飾心情的愉悅,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如沐春風。
“景公子因爲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可不可以說出來,也讓我跟着開心一下?”綰綰眨眨眼睛,笑嘻嘻的調侃着。
景銳揚着下巴,伸出一隻手指,左右搖了搖,一臉的高深莫測:“佛曰,不可說。”
“這句話,是談帥的口頭禪吧?”綰綰看着男人一臉臭屁的樣子,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綰綰你和談談也太熟悉了吧,連他的口頭禪都知道了?”景銳挑挑眉,一臉興趣盎然的樣子,衝着綰綰曖昧的眨了眨眼睛。
“比和你稍微熟悉一點。”綰綰伸出手,將大拇指和食指拉開一釐米的距離。
“綰綰你這樣說話,我簡直是太傷心了!”景銳癟着嘴,捂着心口一臉受傷了的表情,“我和你朝夕相對,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居然說和談談比和我熟!怎不叫我心涼如水啊。”
“心涼如水不好嗎?再爲別人重新熱起來就行了。”綰綰抿着脣,意有所指的眨了眨眼睛。
“哀莫大過於心死,本公子的心,恐怕是再難熱起來了。”景銳裝模作樣的長嘆了一口氣。
“那就挖出來,我幫你放在開水你燙一燙,然後你再一口吃下去,保證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上湯豬心。”綰綰嘴角噙上一抹暖笑。
“本公子傷心了,綰綰,你對人家實在是太殘忍了!”景銳冷哼了一聲,偏過臉去。
“不對你殘忍,對誰殘忍啊?”談浩遠剛出電梯,就聽見了景銳哀怨的聲音,笑着調侃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