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芷若覺得自己剛剛沒有看錯，小郡主趙敏的神情出現了那麼一絲絲的變化，很明顯她是想到了什麼。
似乎是察覺到了周芷若那疑惑的眼神，小郡主趙敏將那放在自己腿上的面具戴了上去，那是一張由金銀兩色混雜而成的面具，這兩種顏色和諧共振，相互糾纏蔓延出了一道道奇特的紋路。
“……”
小郡主趙敏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在失去了玄陰劍意之後的她在周芷若和陸無雙兩人的面前無法做到完美的控制臉部的肌肉，些許情緒變化便直接落在了兩人的眼中。
爲了防止被周芷若和陸無雙兩女看到更多的紕漏，小郡主趙敏做了一個掩耳盜鈴的動作。
面具遮掩那張驚豔的面龐，只露出那雙如水的雙眸無言的迎着周芷若那奇怪的視線。
“你……”周芷若想要說什麼，但是在見到這雙盈盈如水，似乎散發着光芒的雙眼，那到了嗓子眼兒的話語也只能憋了回去。不知怎的，周芷若迎着這道眼神，卻也是忍不住心神一顫，一股名爲憐惜的情緒爬上了心頭。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怯弱。
是一種不能言明的傷心。
是荒誕無奈，還是自欺欺人。
周芷若只覺得在短短的一瞬間，竟然是從小郡主趙敏的眼中看到了如此多的情緒。
這是怎麼一回事？
在周芷若的印象中，小郡主趙敏可是一個十分堅強要狠的少女，曾經作爲俘虜在大都呆過一段時間的周芷若非常清楚小郡主是一個要以女兒身去與天下男兒做對比的女子。
從某方面來說，小郡主趙敏端的算是奇女子。
而對比之下，她周芷若則是隻在乎峨眉派是否發揚光大，是否能夠達到師傅滅絕師太的期望。
夢想有大有小。
一對比之下，周芷若自認她的目標遠遠比不上小郡主趙敏。
可這樣一個心硬如鐵，堅強如鋼，人生目標幾乎定爲了女帝一樣的少女卻在聽到鶴鳴之聲後，竟然是一時間多愁善感起來。
此刻，倘若不是那雙如水一樣雙眸，周芷若恐怕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將趙敏當成了一個男人，而不是一個年級和她差不多的青蔥少女。
只是……這有什麼問題嗎？
鶴鳴。
仙鶴。
武當。
從剛剛的問題中，周芷若覺得這一切恐怕與武當派脫不了干係。
只是思來想去，周芷若也不明白這其中哪裡有問題。
聞聲思人？
又或者是其他？
再怎麼想象，周芷若對武當山印象最深的莫過於那兩隻仙鶴以及白髮蒼蒼一臉慈祥的老爺爺張三丰了。
一旁。
陸無雙只是瞥了一眼這兩個少女的表現，便回過神來，不言不語，繼續玩弄着自己的金蠶寶寶。她準備玩厭了收好再換一個，畢竟這樣的劇毒之物她有五樣。
隊伍前進，很快便進入了明教所佔據的勢力範圍內。
早就有準備的明教一方，也立即派出了軍隊，雙方共同將車隊給保護了下來，以防中途出現意外。
要知道不僅僅是元廷這方，而且在明教義軍這方也找出了不少的刺客殺手，以及打着大義的江湖中人。
元廷投誠，雙方聯姻。
此舉對天下間所產生的影響遠比想象中來得大。
當雙方隊伍匯合之後，一些準備採取針對性措施的人都知道局勢已經不可違，想要破局唯有從其他的方面進行。
譬如張士誠和方國珍就聯繫上了陳友諒，準備在明教所爆出的那個日子當天開始大戰。
從外部進行壓迫，而內部則是由一些武功高強的人進行準備。
……
咔擦！
那是脖頸被人生生扭斷的聲響。
一襲白衣的小龍女鬆開玉手，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失去了生命的氣息。這是明教五行旗的弟子。
手上，帶着一雙銀色的手套。
自身沒有沾染絲毫的血跡。
輕輕的拍了拍手，由金屬所織造出來的手套摩擦發出了奇特的聲響，確不是沒有規律的噪音，而是帶上一種朦朧的音樂之感。
一旁。
郭二小姐見狀稍顯詫異。
郭襄自是從這一手上聽得出小龍女竟然在音樂上有着極高的造詣，她一直以來以爲在小龍女沒有出現變化的時候都是如冰山一樣了。
事實上赤練仙子和小龍女師姐妹兩人在音樂上都有着不俗的水準。
一手琴藝幾乎能夠傲視人間。
只可惜當初知曉這一點的人到如今早就沒有了幾個，後來人或者晚輩什麼的根本就不知道這一點。所以當小龍女突然將曾經壓箱底的技能表現出來一點，已然吸引了郭襄的注意。
“呵！”
一聲輕笑出口，整個人都幾乎藏身在寬大的道袍中的曉夢戲說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只不過在現在這個身份上，她只有琴棋二者而已。”
“……”察覺到曉夢望向自己眼神的奇怪，那感覺就好像是在問詢你一個有着小東邪之稱的郭二小姐，按照道理來說琴棋書畫也該是掌握的熟稔，甚至還要加上奇門八卦等等一系列的東西，但是現在……看起來郭二小姐似乎與本該成長的理想模樣有着巨大的差距。
沒有理會對方的目光，郭二小姐則是問了一句：“那赤練仙子呢？”
“同出一門，自然也會。”
給予回答的是那個自稱月神的紅髮女子。
“事實上你一直都在遲疑之中吧？”曉夢上前走到了郭襄的身邊，兩人並排站在一起，目光不約而同的看着小龍女慢條斯理的行着殺戮之事，嘴上則是輕聲說道：“你還是在懷疑。”
“在質疑白姑娘的話，在質疑自己究竟是否是那個小青。”
很顯然。
曉夢這一刻直接點明瞭情況。
郭二小姐向來是一個極有主見的人，她是很難被人勸服的奇女子。
她對世界，對外人，對世事都有着一套自己的理解。
從小龍女口中的故事，短短的這一段時間的接觸，又豈會讓郭襄認定自己就是那個傳說中故事的小青！
更何況流傳下來的傳說故事很是複雜，至少就那小青而言，未必是一個女的。
“光明頂也越來越近了。”
“隨着日期的將近，或許大家現在的關係會出現巨大的變化。”
“是敵是友，到時還真是說不準。”
“而我只告訴你一個問題。”
面帶微笑間，曉夢只是隨口說道，她好像對大家彼此間的真正關係並不是十分的在意。或者說一開始，她就知道這聯盟未必那麼牢靠。
可越是這樣，郭襄對這道姑的警惕心便越強。
而面色正常的同時，郭二小姐還反問道：“哦？那是什麼問題？”
“這麼長的時間裡，郭二小姐想來也大概的瞭解清楚了她的故事。”目光落在小龍女的身上以作示意，曉夢說道：“那你覺得是什麼時候龍姑娘是什麼開始發現自己的異況從而真正認清自己的？”
什麼時候？
這個問題讓郭襄稍顯意外，但是在與小龍女接觸的過程中，小龍女還真是沒有做多少的隱瞞，加上郭襄的姐夫與小龍女的師徒關係，在這種情況下小龍女也沒做多少的隱瞞。
於是，郭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想來是他在襄陽城裡救下當時生命垂危的龍姑娘的那個時候開始。”
這件事小龍女說過，年少時候姐夫楊過也說過。
也許就是那個時候，那白素貞的一部分已然出現。
然而，曉夢側頭，展顏一笑，那灰白色的頭髮迎風而舞，那恍若清風的嗓音在飄蕩：“是誰告訴你她的變化是嶽緣在襄陽捨命救下她的一刻開始的？”
“……”
曉夢的話讓郭襄的面色一時間變得很是陰沉，問道：“什麼意思？”
“她的那一雙眼睛自小便能夠在黑夜中視物，如白天一樣能看清一切。”
郭二小姐悚然而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