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外音字幕)
“做一個移民,都有一段兒故事……”
鏡頭1
一九五九年,秋風吹過,飽滿寬厚的國槐樹葉子已被秋風抽去水分,變得窄薄了很多。國槐,這種在平原黃土高原都能長的樹種,如今在風多水少的季節枯憋了許多。
鏡頭2
四合園血紅的大門微開着,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兒,齊肩的頭髮隨風飄着,嘴裡吃着苞米花,張望着路上過往的行人。
鏡頭3
路面上整齊的走着剛剛參加國慶十週年閱兵的解放軍戰士,他們手拿鋼槍,英姿威武,引得路人投去羨慕的眼光。
鏡頭4
四合院大門外兩邊立着高傲的石獅子,橫樑上向外支出四個木頭柱子,年節到來時大紅燈籠掛在上面。
鏡頭5
不管現在裡面住的什麼人,從這門口的格局看,這裡曾經的主人一定有着顯貴的地位。
鏡頭6
保姆劉媽把趴在門口的女孩兒拉了進來,說:“女孩子家,不要隨便拋頭露面,會招來災禍的。”
鏡頭7
這個女孩兒叫劉文蘭,一雙丹鳳眼,衣着俏麗,粉紅色的棉襖,映着粉嘟嘟的臉蛋兒,秀美中透着靈氣,祖父曾經在清朝當過都察園御史,本性伊拉齊氏,後來清朝衰敗,全家改姓劉,當年在北京,像小文蘭家這樣的沒落清朝官僚家庭,多不其數。
鏡頭8
北京剛解放那會兒,劉文蘭十歲,在家裡讀私塾,聰明伶俐的她,記憶超強,先生教的課程,她一遍就會,佈置的作業,她從不費力,總是看她玩的時間比學習的時間多。
鏡頭9
高中畢業後,她準備跟隨父母回到祖籍瀋陽,現在家中無事可做。
鏡頭10
國慶剛過,她跟父母來到了瀋陽,住在祖輩留下的大房子裡。
鏡頭11
爲了自食其力,做一名新生代,她參加了部隊組織的幼師培訓班。
鏡頭12
畢業那天,來了許多部隊軍官和部隊幼兒園的園長,他們像秋天裡摘取果實一樣,把她們給分配走了。
鏡頭13
在一個小型會議室裡,各單位負責人拿到分給自己單位的
人員名單,召集着點過名字的幼師們,就這樣她們毫無個人意願的給安排了。
鏡頭14
劉文蘭坐在一個軍官和老大姐對面,軍官問:"長春也是省會,不比瀋陽差,而且你離家也不遠,你願意去嗎?"
鏡頭15
作爲積極要求進步的青年人,當然服從組織安排,她的回答是:“願意”,於是帶着事業編制來到了十六軍四十六師幼兒園。
鏡頭16
幼兒園有三棟二層長條型的樓房組成,每棟房子長約一百多米,分前樓、中樓和後樓,排列着。
鏡頭17
房子的窗戶很特別,窗臺成外三角形,上下午都有陽光照射進來,這種窗戶的設計,只有日僞時期的老房子纔有。
鏡頭18
幼兒園有五十多位女幼師,只有一個男人,是園裡的郭司務長,河北人,由師部招待所調到這裡,管理着園裡的伙食和工資發放,他個子不高,四方大臉,爲人憨厚,總是看他在不停的忙乎。
鏡頭19
他跟劉文蘭說:“劉老師啊,你是咱們這兒爲數不多幹部編制的幼師,工資標準比別人都高,人又能幹,真羨慕你啊。”
鏡頭20
劉文蘭說:“我是帶着事業編制來的,經過這麼多年的工作時間,也該是幹部編制了,這沒什麼。”
鏡頭21
一樓是孩子們的活動區,二樓是寢室,午睡時,劉文蘭給小朋友蓋被子。
鏡頭22
她走出一個寢室,在長長的走廊裡,又進入另一個寢室。
鏡頭23
她從寢室出來,走下樓梯,一雙白色的塑料涼鞋,黑色的絲襪,輕盈的腳步,順着樓梯緩緩的走下來,猶如高貴的婦人,從容的迎向來賓,整個園區都在她的俯視之下。
鏡頭24
在教室裡,大班的孩子們圍着劉老師,玩遊戲,其他幼師圍着她,學習她的教學方法。"誒喲,劉老師教的就是不一樣,孩子們願意跟着學,跟着做,都很開心。"
鏡頭25
玩完了遊戲,她開始彈起腳踏風琴,孩子們隨着音樂,自動坐在小凳子上,雙手做着各式的動作。
鏡頭26
在基層部隊幼兒園
裡工作,她信心滿滿,自己有文化,能彈唱,會帶孩子,很快成了園裡的中心,她很自豪,像北京自家門兩邊的石獅子透着高傲,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高傲,人們的注意力很快就會集中到她的身上。
鏡頭27
郭司務長看到劉文蘭受到孩子們和大家的喜歡,自己也多年一直特別關照她,經常在她回家探親時追問她:"你要回家,我給你準備些糧油帶回去吧。"那個年代有糧油相送,就是向對方表示極大的尊重和愛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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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28
劉文蘭明確的告訴他:"我自己剩餘夠用,謝謝你的好意!"委婉的回絕了他。
鏡頭29
郭司務長自覺有差距,接近不了劉文蘭,便與河北老家的女友成了親。
鏡頭30
光陰荏苒,一晃十年過去,30歲的劉文蘭被同行們尊稱爲劉姐,可是自己的終身大事一直沒有着落。
鏡頭31
劉文蘭在幼兒園時間最長,年齡最大,單身最久,究其原因,心氣兒高傲,性格孤僻,難於接觸,不易相處,有些好心爲她介紹男朋友的人,都知難而退。
鏡頭32
劉文蘭一直對園長有種"只做官不做事"的印象,有園長的地方她都和其他幼師們一樣,發點兒牢騷。在一次全園幼師集體排練舞蹈的過程中,園長讓她負責領舞,她無意中說了句:“歲數都不小了,領導怎麼不能出來帶頭領舞呢。”
鏡頭33
她不經意的一句話,刺痛了領導的自尊心,做爲後勤部長的家屬當園長,本來技能就不多,讓她領頭跳舞不等於當衆出她洋相嗎,別人說她還能聽着,劉文蘭舊貴族家的狗崽子也敢放肆。
鏡頭34
園長當時沒有說什麼,可是這個怨恨的種苗,卻在她的心裡種下了。
鏡頭35
過了幾天,舞蹈練的差不多了,園長前來檢查,提了些自己的看法意見。
鏡頭36
劉文蘭說了一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話,讓園長瞠目結舌,心想:這個大小姐是不想在這兒幹了。
鏡頭37
說來也巧,由於園長過於體胖,趕上低血鉀病復發,加之氣憤難耐,性急之下,她小便失禁,尿到了褲子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