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女娃,怎麼就不講道理呢?我堂堂魔門葉威,什麼時候也成了血刀門的淫僧了?”迎着水笙的鞭子,葉威舉起金鯉魚,大踏步上了岸。
眼見水笙舉着金鯉魚擋鞭子,水笙忙不迭收鞭,一口真氣憋回胸口,當真是渾身難受,但好歹沒有把金鯉魚給打爛。
“魔門葉威?”水笙聽到葉威自報名號,驚疑不定,“魔門是什麼門派?”
就連一旁的水福都是疑惑不已:“小姐,老身從未聽說過魔門。”
“莫非是和血刀門一路的門派?”聯想到血刀門之前也是這樣名聲不顯,水笙沒來由地心底一慌,生怕葉威也是和血刀門一樣,準備通過殺戮和姦淫揚名。
“哈哈,魔,佛敵也。”葉威冷笑,“血刀門都是和尚,我怎麼會跟和尚是一路?”
“既然你都承認和血刀門不是一路了,怎麼還擋着我對血刀淫僧出手?”水笙氣急。
“他又不是血刀淫僧。”葉威攤手。
“剛纔他露出血刀門的僧袍,拿着血刀,你說他不是血刀淫僧,現在他都用上血刀了,你竟然還說不是?”
葉威冷笑道:“巧了,這血刀刀法,我也會一點!”
葉威當即手持金鯉魚,以魚做刀,朝着水笙殺了過去!
這血刀秘籍乃是速成法門,葉威不過看了幾眼,略爲行功,就有了些許真氣。雖然真氣量比起水笙尚且差了一點,但葉威戰鬥起來,氣勢何等驚人?
眼見葉威對自己出手,水笙只感覺對方手裡拿着彷彿不是一尾金鯉魚,而是拿着一條金龍煉製的大刀一般。
水福見狀,連忙擋在水笙面前,但這血刀秘籍的身法專走奇詭路線,竟然從水福身邊擦身而過,朝着水笙攻去。
加之血刀秘籍裡各路陰損手段一應俱全,什麼抓胸啊、撩陰啊,葉威彷彿故意要讓水笙難堪一般,盡數朝着水笙招呼了起來。
“淫僧,休傷表妹!”看着水笙連連遇險,汪嘯風目眥盡裂,竟然被狄雲亂舞的彎刀連連割破錦袍。
“這……這是我做到的嗎?”狄雲佔據了上風之後,竟然呆住了。方纔他只是靠着一股衝動,下意識用上了血刀秘籍裡的功夫,但他哪會什麼血刀刀法,用的不過是戚長髮故意傳錯的“躺屍劍法”而已。故意傳錯的劍法,又是用西域彎刀使出來,自然平添幾分詭異。如果不是葉威對水笙出手,以汪嘯風的實力,自然很快就能反應過來,那時候狄雲只怕會凶多吉少。
汪嘯風救援水笙時,只有水笙才明白,眼前這個“淫僧”,其實對自己並沒有下死手,就連那些看起來齷齪的招式,都只是虛招而已,真實目的不過是爲了讓汪嘯風回援。
“莫非他說的是真的?那丁雲並不是青教的淫僧?”水笙這纔回憶起來狄雲的招式,和葉威所使用的“血刀刀法”大相徑庭,反倒是更像劍法一般。
水笙疑惑之際,卻見葉威忽然一抖手!
那金鯉魚脫手而出,直奔汪嘯風的帥臉而去——
汪嘯風躲之不及,被金鯉魚結結實實拍在了臉上。
“啊!”
汪嘯風痛呼出聲,那鯉魚的鱗片、背鰭扎進了臉。
汪嘯風扯下臉上的金鯉魚,正見到葉威沒有意思毛髮的面目,又驚又怒:“可惡!安敢如此辱我!去死!”
原來在金鯉魚在汪嘯風臉上撲騰的時候,葉威已經仗着血刀秘籍的奇異身法出現在了汪嘯風的面前。
“表哥小心!”
汪嘯風只聽到後腦勺一聲尖嘯,紅的白的爆濺而出,眼珠子當場凸了出來,動作戛然而止,栽倒在淤泥之中。
“表哥!”水笙一臉悽然。
原來,葉威在扔出金鯉魚的時候,已經從地上一顆灌鉛大秤砣,拿着秤砣的線,客串了一把流星錘,砸碎了汪嘯風的腦殼。
狄雲看着葉威的手段,久久說不出話來。
然後,狄雲就聽到葉威“解釋”:“你聽到了啊,他要我去死,我弄死他不過分吧?”
“不……不過分……”話說完,狄雲突然意識到,“不對,這汪嘯風一而再再而三對我起殺心,都鐵了心要殺我了,我怎麼能因爲他援救表妹時的展現出的氣概,就停止還手呢?我應該趁他露出後背殺了他纔是啊!”
“這葉大哥和丁大哥那種灑脫的行事風格截然不同,行事雖然簡單粗暴,卻不但站住了道理,更快意無比,讓人心生佩服。只是他爲什麼處處維護我呢?莫非是爲了連城訣?還是大寶藏?感覺不像……”狄雲疑惑之間,看着葉威的形象,竟然和心中的丁典重合了起來。
葉威輕描淡寫地殺了汪嘯風后,又拿回了金鯉魚,看着金鯉魚奄奄一息卻還吊着命的樣子,輕笑一聲:“金鯉魚你們還要不要?”
“我殺了——”
“小姐不要!”水福眼見水笙就要說出那句找死的話,連忙捂住水笙的嘴,將水笙拖拽了回來。
“葉大俠,我等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放過我家小姐吧!”
葉威擺了擺手:“沒事沒事,你們不殺我,我殺你們作甚?”
“小姐,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水福在水笙身旁解釋道。
水笙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她當然也看出來了,葉威剛纔雖然對她上下其手,但都是虛招,調笑的成分居多,更像是展示血刀刀法而非生死相博。
至於血刀刀法,葉威使招的時候還在翻秘籍呢,明顯是現學的。
所以,狄雲不是血刀淫僧,葉威也不是。
所以汪嘯風之死,完全是活該。
可理不理解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水福看着水笙緩緩恢復平靜,這才緩緩放開手。
卻見水笙癟着嘴,一雙大眼睛噙滿了淚水,生生憋住了一腔憤恨,眼睜睜看着水福緩緩將汪嘯風的屍體放在了馬背上。
水福正要牽走馬匹時,卻聽水笙從牙縫裡咬出幾個字:“金,鯉,魚。”
水福聽到水笙的話,忙不迭從懷裡掏出一大把銀兩,拿過了葉威手中的金鯉魚,這才追上牽着馬匹離開的水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