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秦葉覺得驚奇的是,通天塔第十層裡面竟然還有人類生存,而且看起來完全不是進入通天塔試煉的人,因爲他一路見到的人類都是普通人,沒有絲毫武道境界。
這一片盎綠色的山坡連接的是一片山林,大的出奇,以秦葉如今重新喚醒神靈之印的速度,都足足前進了十二天,算起來,這山林的寬闊度足足達到了上十萬公里。
在山林中穿梭,一路上也遇到無數的靈獸和奇花異草,不過都不算是特別珍貴的東西,秦葉也沒有心情去捕獸或者採藥,他現在要做的是儘量弄清楚通天塔第十層的情況,最重要的是找到破關的思路。
山林那邊竟然是一處城邦,一處非常大的城邦,比起邊城來說都大了無數倍,整個城邦的城牆修得無比厚重,高有三十多米的樣子,進城的城門甚至是一塊巨大的黑鐵打造而成,用神魂之力去查探一下,那一扇城門的重度都達到了五十萬斤。
城門兩邊的守城士兵穿着錚亮的鎧甲,整個人透着威風凜凜的氣勢,如山一樣地站在城門兩側,目不斜視,不過依舊沒有絲毫武道氣息釋放出來,看起來雄壯威武,實際上也就是比過往的普通人稍微強大一點兒罷了。
城門之下來往穿梭着許多的人,有趕車的,有騎馬的,有步行的,有空手的,有挎着籃子的不論是進入還是出去,都井然有序,沒有人出現一點兒亂哄哄的樣子。
一副欣欣向榮的盛景啊
秦葉禁不住感嘆一聲,城邦再大,依着他如今契人境的神魂之力強度,也足以將整個城邦完全探知清楚,沒有探知到任何一個武者,這就是一個平凡人的世界而已,而平凡人的世界竟然能夠過得如此祥和,這簡直是這一片城邦的人們的造化。
秦葉隨在幾個農夫身後進城,突然見到一個陌生人,那些人也不驚慌,全都抱以一個微笑。
秦葉也衝他們笑一笑,然後指着牛車上面躺着的一個老婦人說道:“極爲叔伯,這位嬸子這是怎麼了,看她的氣色可不怎麼好。”
“小哥兒的眼睛真是好使。”趕車的一個年齡比較長的農夫說道:“這是俺家內人,這不得了病麼,咱進城就是給他尋醫的。小哥兒是海瀾城的人麼可曉得酒鬼大夫的醫館在那條街上”
秦葉眉頭一皺,敢情這幾個農夫很少進城,他不由有些尷尬,摸着鼻子笑道:“老丈原諒則個,實不相瞞,在下也是頭一回來這海瀾城,老丈所說的酒鬼大夫,我還真沒有聽說過。要不這樣,一會兒進了城,我陪着老丈去找找。”
沒有打探到想要的消息,農夫也不着急,倒是秦葉的熱心讓他很是受用,當即說道:“小哥兒還是一個熱心人兒,哪敢勞駕小哥兒,俺們進城自己找便是了。”
秦葉只是笑笑,他也不過是順嘴說個客氣話兒而已,這座叫做海瀾城的城邦給他一種神秘的感覺,他隱約覺得通天塔第十層破關的關鍵應該就會落在這一座來歷神秘的城邦之上,哪有功夫幫幾個農夫找什麼醫生。
行人絡繹不絕地進城,輪到秦葉的時候,繳納了一個進城的金幣,進入城邦以後,就與那幾個農夫分道揚鑣了。
城邦裡的繁華與秦葉進城之前的猜測一模一樣,這確實是一處非常繁華的所在。
隨意找了一家酒樓,辦好了手續之後,秦葉正準備上樓,卻再次看到了進城時候碰到的那幾個農夫。
算上牛車上躺着的婦人,這一行農夫一共有六個人,其中一個老漢,兩個壯漢子,外加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女子應該十七八的年紀,穿着一身碎花格子的衣裳,使她清秀的模樣更具了一分清純。
此時幾個農夫的牛車不知道扔到哪兒去了,自然也不見了牛車上的那個婦人,五個農夫狼狽地在街上逃竄,身後則是跟着一羣凶神惡煞的青布短衫打扮的惡奴模樣的傢伙,人手一根燒火棍,惡奴後面則是一個持着相公扇的華衣青年,正哈哈大笑個不斷。
“給老子攆上去打,偷了我羅通公子的錢包還想跑,我看你們是不想要命了,給我攆上去”華衣公子自稱羅通,啪地一聲將手裡的相公扇打開,嘩嘩地扇動幾下,然後扯着嗓子大聲喊道。
那幾個惡奴大喝一聲,其中一個把手裡的燒火棍往前砸去,不偏不倚地將其中一個壯年農夫砸翻在了地上。
“虎子”
最年長的農夫大喊一聲,返身就來救援。
“快走,你們快走,別管我,去衙門報官”躺在地上的壯年農夫大聲衝着同伴喊道。
“偷了我家公子的錢包還想跑,你們這羣刁民,想的倒是美,給我打”說話間就有兩個跑得快的惡奴追了上來,燒火棍瘋狂地朝壯年農夫的腿上砸了下來。
咔
只聽見一聲骨頭的碎裂聲,很顯然,壯年農夫的腿被砸斷了。
“你們這羣惡棍,我跟你們拼了”年長農夫大喝一聲,就朝一個惡奴撲了過去。
“喲呵,你個老不死的,是嫌棄自己活得太長吧,也好,老子就送你一程。”
一個惡奴桀桀地怪笑着幾聲,燒火棍一掃,頓時就將年長農夫掃翻在了地上,其他幾個惡奴衝上來,燒火棍一起朝年長農夫身上招呼去了。
“翠花,你快走,只要他們抓不住你,羅通就不能真的弄死我們。”剩下的三個農夫當中唯一的男丁推了一把那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女子,神情裡全是決然。
“不,狗蛋哥,我不能走,大不了我讓羅通抓去,我也要救你們。”年輕的女子叫做翠花,此時已經哭得稀里嘩啦,抓着年輕農夫的手不願意放開,那悽婉的模樣我見猶憐。
見翠花不願意離開,年輕農夫大慌,抓着翠花的手焦急地說道:“不行啊,翠花,你必須走,不能讓羅通那個王八蛋抓住你,你要是被他抓住,那就等於掉進了火坑啊。快走,我狗蛋死不足惜,也一定要保護好你。”
“狗蛋哥”翠花哭得更加厲害,泣不成聲地說道:“狗蛋哥,你放心,我不會讓人污了我的清白的,我生是狗蛋哥的人,死也是狗蛋哥的鬼,嗚嗚。”
“這對狗男女倒是情深意切,都四道臨頭了還不想投降,看我怎麼弄死你們這對狗男女。”一個惡奴嘿嘿笑着衝了過來。
“啪”
一個耳光扇在了惡奴的臉上,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出來,罵道:“瞎了你的狗眼,這男的是狗,這女的也是狗嗎她是少爺看上的人,她要是狗,那咱家少爺成了啥”
惡奴捱了一巴掌,卻跟撿了金子一樣高興,腆着臉諂媚地笑道:“胡管家,您老教訓的是,瞧我這張破嘴,不會說話,您不要見怪。”
“這還差不多”胡管家冷哼一聲,罵道:“還他孃的站着幹啥,還不趕緊把那礙事的狗東西給我弄開,把翠花姑娘迎回去,少爺還等着入洞房呢。”
“是是,恭喜咱們少爺又做新郎”惡奴大笑道:“小的們,都聽到了吧,把那不開眼的狗東西給我打開去,別礙了公子入洞房的功夫。”
“胡萬三,你他孃的不得好死”狗蛋憤怒地朝着胡管家衝了過去。
胡萬三管家只是冷冽一笑,就有兩個惡奴抄着燒火棍猛然地砸了過來,一左一右,不偏不倚地砸中狗蛋的腦門,只聽見嘭地一聲,狗蛋的腦門迸出了血花,繼而大片白色的腦漿子也迸射了出來,轟然向地上倒去,立時就死了。
“狗蛋哥”翠花看的雙目赤紅,歇斯底里地大喊一聲,血涌心頭,頓時身子一軟,昏死了過去。
“昏了好,省得小的們動粗了,來呀,把翠花姑娘迎上花轎。”胡萬三管家開心地大喊一聲,後面看熱鬧的人羣就分開來,四個人擡着一頂花轎快速鑽了進來。
“哎喲,羅公子,崔婆這又得給您道喜了呀”花轎後面鑽出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婆子,臉上點着黑痣,畫着鮮紅的口紅,腮上還摸着丹粉,一看就是個媒婆。
“崔婆子,你他孃的咋次次都趕得這麼巧呢”華衣公子羅通斜眼瞥着崔婆,咧嘴說道:“算了,來也就來了,本公子也懶得把你攆走,這迎喜門的活兒還是交給你來辦吧。麻溜兒的把翠花給老子送到府上去,趁着府上的喜聯花賬還沒有拆下來,趕緊把人給老子送到洞房去。”
“是是,聽羅公子吩咐。”崔婆笑得花枝亂顫,羅家的海瀾城最大的門戶,給羅公子做一次迎喜門的活兒,那喜帖銀子可是趕得上給尋常人家做一百次迎喜門了,崔婆子哪有不盡心的道理,指揮着惡奴把翠花弄上花轎,一面忙活一面罵道:“哎喲喂,都輕着點手,你們這些殺才,這是羅公子的喜娘子,要是讓你們給磕着碰着了,剁了你們的腦袋也不夠陪得。”
“崔婆子,你他孃的就不能說得喜慶點兒今兒個是羅公子納妾,你說殺才剁腦袋的話幹啥,這不明擺着讓咱家公子晦氣嗎”胡萬三管家瞪着眼睛說道。
崔婆子連忙賠笑,咯咯地笑得像是個母雞似的,“胡管家教訓的是,老婆子這張嘴太礙事了,哈哈”
“你們這些殺才,流氓,混蛋,惡棍趕緊放開我狗蛋哥,你快醒醒啊”
淒厲的吼聲打斷了崔婆子的話,怒急攻心昏厥的翠花姑娘醒了過來,愣了幾秒鐘之後,看到地上的慘狀,聲嘶力竭地叫罵了起來。
“我說姑娘啊,你這是犯哪門子的渾嘛,羅公子是誰,那是咱海瀾城第一公子,能夠給他做妾,那是你祖上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你可不要讓自己誤入歧途啊。”崔婆子苦口婆心地勸誡翠花。
“呸”翠花狠啐一口,一口口水噴在了崔婆子臉上。
崔婆子目光裡閃過一絲狠戾,不過想到這個農村女子是羅通公子要納的妾室,她也不敢得罪,當即慢悠悠地把臉上的口水擦掉,然後一揮手,叫道:“來呀,把喜繩子拿來,給翠花姑娘綁上,擡花轎迎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