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洛潯對這樣一個武技很不滿,不是因爲它的威力不夠,而是在她用這個武技的時候,她的腦海中總是會出現的那些記憶,纔是她最不想接受的一切。
可是今天,看着越來越遠,越來越渺小的那個男人,她似乎放棄了自己,那怕真的最終化做那一座冰川,她也是毫不猶豫的。
“水之寒暑——風的旋轉世界!”
感受着已經變得極其迅速的速度,看着那個男人,雖然越來越近,但是她依然還不能滿足。
就這樣,另一個武技瞬間使出。
一瞬間,周圍的氣流變了,變得隨心所動,變得更加如魚得水,而且,就連一直在消散的氣血與靈氣,在這一刻也有了很好的控制。
垚佳也來了,只是這一刻的她與雲烔和洛潯不同,她選擇了另一條路,也就是作爲土屬性修士的一個很是常見的技能土遁。
只是,這一切只是看似安全,真正的走到深處的時候,一切也是同樣難以控制。
“鳳凰啼血——無上不滅體!”
看着已經趕上來的冰山美人,雲烔知道那是洛潯。
這一刻,她覺得對方好傻,可是在不知不覺間,她又覺得自己是在自嘲。
可是不管爲了什麼,感受着龜裂的身體,她還是咬牙堅持,又一個武技施展開來。
“朱雀不死體——無限永生力!”
雲烔的天賦很出色,比起自己的姐姐也絲毫不差,不是因爲她對火的感悟有多強大,而是因爲她的先天神印與先天魂印都是極致火屬性飛禽,而且都是至強者的存在。
神印鳳凰就不用說了,因爲她不僅神印不凡,就連她的獸寵彩依都是一隻鳳凰這一點,也足以傲視羣雄。
而她的先天魂印更是一個朱雀,先天四大凶獸之一的火屬性朱雀。
可想而已,這份天命,加上現在的朱雀本尊也與之同行,只要肯努力,只要用心,她的武技,那一個不是強大到震撼人心的存在。
只是可惜,她一直都不曾用功過。
“鳳凰和鳴——如火至幻影!”
再一次,又一個神技發出,至此她的三個神技全部用出,而最後一個神技,更是與自己的彩依合體,才達到如此亦真亦幻的程度。
可是眼前的姐夫早已消失不見,想要找到他,也只能用自己冥冥中感悟到的那一個魂技,只是朱雀會出手嗎?
想着,她忍不住把心一橫,最終她做出了抉擇。
她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神魂根本無法掌控好魂技,她也知道,一旦自己掌控不好,又或者朱雀不肯與自己精神識海里的魂印朱雀融合,那麼自己就有可能魂飛魄散。
可是,爲了他,雖然相處不久,雖然並不是太瞭解他,但是這樣的生活,這樣的轟轟烈烈就是自己想要的不是嗎?
她相信他,自然相信肯追隨他的朱雀,自然更加的相信,這一切有了他,就不會輕易終結輕易地讓自己的姐姐守寡。
“火姐何在,我需要你的幫助。”說完,毫不猶豫的,最後一個魂技使出,一瞬間,生與死似乎都已經忘記了。
“朱雀融魂舞——無限四方境!”
就在這時,一聲長鳴,一隻浴火而起的火鳥,快速飛出瞬間消失。
很快的,雲烔找尋到了那個身影,看到了他拿出了器鼎。
終於,雲烔笑了,無怨無悔的飛向了那個男人,那怕下一刻既是生死!而緊隨着她的,是洛潯,那個看上去冷冰冰,卻對李子沐至死不渝的女人。
“悠悠姐,你說他們傻不傻,明知是火,還要飛蛾撲火,值得嗎?”
看着已經消失不見的李子沐,看着緊隨其後,不顧生死的雲烔,還有那個一直對自己都是冷冰冰的女人。
不知爲何,這一刻的東叔黎突然感性了起來,這讓守護在她身旁的蘭啓攸,本就很不是滋味的心更加的凌亂。
似乎她的腦海裡還是哪些問題,可是這一刻又顯得不同,因爲她突然更加的看不懂了,雖然她已經很努力的去找尋答案了。
“老祖,真的不救嗎?那可是小妹呀!”
看着遠處的一切,感受着那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男子,這一刻的雲楨五味雜陳。
她是想不通的,爲了幾隻區區二階的兇獸值得嗎?
在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先保證自己的生命,纔是最重要的嗎?難道不知道只有自己活着,纔是整個血府最大的希望?
至於它們,從跟隨你的那一天,它們不是就應該明白,自己的生死隨時都要爲你準備着嗎?
可是爲什麼?這麼淺顯的道理自己卻不明白,爲什麼這麼本就理所應當的事情,自己卻選擇意氣用事呢?
雲楨迷茫了,她真的有點懷疑他存在的意義。
如果說,他前世的錯是太過懦弱自私,那麼這一輩子,就是太過於感情用事沒有大局觀,可是爲什麼這樣的男人,讓自己感性的一面那麼心動呢?
看着他遠去,看着他慢慢的變的瘦弱、弱小,雲楨很想讓老祖幫他,可是她知道老祖,更明白他始終都不出手的原因。
畢竟,作爲一個出色的推演大師,什時候該做什麼,在他的生活中早已成爲了定數,所以風輕雲淡,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才是他的最常態。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當自己的存在,只是一個形式化甚至是程式化的時候,那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嗎?
只是這樣的話,她只是想想並不會說出來,不是不能,而是作爲晚輩,她還沒有資格這麼大逆不道。
而她能做的也只是,從一個與自己老祖一樣的推演術修士天賦出衆者,改爲一個只是比較出色的陣法修士。
不是不想成爲老祖那樣看似能掌控一切的人,而是她覺得那不是掌控,那更多的只是一種被束縛。
明明自己是一個自由的人,卻偏偏被束縛了起來,成爲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旁觀者。
這到底是不幸,還是不幸呢?
旁觀是什麼?
旁觀很多時候,就是視而不見就是冷血無情,雖然對於外人來說並不是這樣,但是作爲老祖最爲出色的傳人的自己,卻有着比任何人都清楚的洞察。
因爲洞察所以迷茫,因爲洞察所以變得不再那麼嚮往,而再加上自己的天道婚契一事,更是毫無理由的讓她開始厭惡起了推演。
不是不知道它的高深,而是看透了,所以失望了,也就毫無興趣了。
如同這一刻的老祖,讓她一直以來都有種說不出的隔閡存在。
雲楨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對自己的老祖不再那麼的信奉,而也就是從那以後,她開始慢慢的猶豫起了所謂的大推演術。
正如她自己感覺到的那樣,大推演術是什麼?
它也只是一種術法,它代替不了命運更影響不到天道,那麼它的真正意義又是什麼呢?
衛道者還是護道士?
又或者,只是一個神遊世外的沒有自我的人?
如同一花一草,一石一木,雖然經歷了世間一切,可亦可以說,他什麼都未曾經歷。
因爲不懂,所以茫然。
因爲看到了歸途,所以選擇了質疑。
不是她太過於叛逆,而是現在這片天地已經岌岌可危。
不用大推演術來改變世人,讓自己一方修士變得更強大,還依舊我行我素的靠他來決定自己的一言一行,真的好嗎?
難道一定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家園走到末日,然後,用它,幹什麼呢?
難道靠大推演術逃嗎?
可是真的能逃掉嗎?
所以她開始選擇修煉陣法術,不僅僅是因爲推演術所需要的命運陣盤,本身就是一個繁瑣的陣法。
更多的是因爲,比起大推演術的逢凶化吉只知道逃避責任,她更喜歡陣法在團隊作戰中的主導地位。
她想作爲一個戰士,她想擁有自己的戰隊,她甚至也想拋頭顱灑熱血。
尤其是在那些年,見到了那所謂的赤陽戰場之後。
她更覺得,與其做一個方外之人,如同那所謂的西佛大陸一般,只知道那所謂的慈悲爲懷、四大皆空來避開戰場,還真的不如這般轟轟烈烈。
於是,從那時起,她就開始側重陣法術的修行,而與陣法術相關的一些術法,她也很是努力的學過。
比如符籙,很顯然在給李子沐的補償中,那些符籙都是出自她的手筆。
雖然並不是及其強大的符籙,但是能把一般的符籙畫出超水平的存在,可想而知,她對自己改變修行法門的決心是何等決絕。
當然,她也知道自己做的這一切逃不過老祖的法眼,她也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後果。
畢竟作爲老祖最爲出色的傳承者,竟然如此讓老祖失望確實罪不可赦,但是看到沒有悲喜,更或者說什麼事都是旁觀者的樣子存在,她真的不喜歡,甚至有種說不出的厭惡。
就比如現在,明明換個人都會忍不住出手相助,可是自己的老祖呢?
依舊看上去風輕雲淡,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對待李子沐這樣自己還能承受,可是雲烔,那可是自己的親妹妹他的直系後人,這樣無動於衷,她真的感覺到陣陣的心寒。
想想,一個連自己直系血脈都可以冷眼旁觀的人,這樣的人還算是人嗎?
終於,雲烔徹底的放棄了。
怎能不死心?
她給過自己太多理由,可是這一刻,對於大推演術,這個振興家族的修煉之術,她徹底的放棄了!
因爲,在這一刻,大推演術告訴她的,只有冷漠!
老祖的話語再次響起,可是對她來說,已經勾不起自己絲毫興趣。
那怕她的路,似乎也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