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多事情,他現在還不是很能理解。
比如,爲什麼自己解救的生靈,一定要和自己或自己身邊的人簽訂契約,又比如,爲什麼這方世界很大,可是很多人卻很難走出彈丸之地。
又比如,自己的天生半殘,以及被安排好的一切。
還要這所謂的鐵血征途,還有那傳說中的赤陽戰場,爲什麼一切都像是規劃好的條條框框一般,顯得那麼的工工整整。
當然,現在的他並不在意這些,因爲他相信,不管這個世界是多麼的不合理,但是簡單的對立與拼搏一定符合常理。
當然,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子沐並不在意這些已知或者不知的規律,他只想做一個有些有肉敢愛敢恨的人。
對於子儀小心翼翼的試探,李子沐並不覺得奇怪,又或者說,若是他早些問的話,李子沐也許會心平氣和的告訴他們一切。
可是現在,李子沐不會,更不想這麼做,他甚至有種想要把他們全滅的想法,只因他們曾經是木米斯利的獸寵。
怎麼說呢,這種感覺就像是,你是敵人的獸寵時覺得自己是被逼無奈,但是被救回來之後又嫌棄自己的救命恩人。
只是你似乎忘了,被逼無奈的你也直接或間接傷害了救命恩人不是嗎?
可是你真的感激了嗎?
又或者說,你有什麼資格嫌棄自己的救命恩人?
別把自己當一回事,因爲沒救你的時候,你就是一個卑劣的賣國賊,還是認賊作父的那種,把你救回來了還一臉的嫌棄,這本身就是忘恩負義的表現。
當然,他們之前也是假打,但是比起樹懶的不作爲,導致自己一刀滅了切弗裡,他們還是有作爲的。
因此,能心平氣和的來交好他們,自己已經很好了。
可是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意見了。
想到這裡,李子沐忍不住一陣冷笑,因爲比起樹懶、土狗,他們真的相差太遠。
畢竟樹懶他們是真的聰明,而眼前的他們,只不過是一羣莽夫而已,而且還是那種毫無自知之明的莽夫而已。
“你有什麼資格問我?”看着子儀,李子沐的話語冰冷中帶着諷刺。
“我告訴你們,我只會對自己的兄弟姐妹真誠相待竭盡全力,至於其他,與我何干?”
“這…”看着這樣的李子沐,子儀有些猶豫了。
可是不知爲什麼,在不知不覺間,他卻對自己眼前這個少年多了一份折服與甘願,於是,只是短短的瞬間,子儀就堅定了自己的心意。
“大牛,今天我就替你答應了,當然,你要是不願意,真的想退出我也毫無怨言,只是這樣的話,從此以後我們就不再是兄弟,咱們就天涯一方各安天命。”
這就是子儀的抉擇,這也是子儀最終的堅持。
而此時,他的頭頂一個陣盤已經亮起,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堅定而又決絕。
“大哥!”
終於,衆兄弟動容了,甚至有些難以接受自己大頭大哥的妥協。
可是,對於他們的不甘與挽留,子儀給予他們的答案,是此刻一言不發的坦然接受。
“好,我答應你!”終於,大牛還是妥協了,看上去有些悲壯也有些無奈。
“你…真的想好了?”
李子沐故意把音拉的很長很長,這是一種打壓,甚至帶了些羞辱。
可是,對於這樣的行爲,李子沐卻覺得理所當然。
在李子沐的眼中,他們得自命不凡,只不過是自以爲是而已!
這樣的人也好,兇獸也罷,只不過是一羣看不清現實,更沒有自知之明的存在。
所以,李子沐要粉碎他們所有的自豪,因爲他們確實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打擊他們的自命不凡,因爲他們確實很垃圾。
最後,還要告訴他們,這個世界很殘酷,沒有人會在意你們的感受與心情。
因爲不懂得尊重別人的人,自然也不會有人去尊重。
打擊、諷刺、羞辱,看似冷漠刻薄,更多的是想讓他們學會做一個真正的修士,並學會心甘情願的拜服。
還有,就是對自己的恩人,要有本該有的感恩之心!
“我想好了,我不會反悔更不會後悔,現在可以告訴我們關於樹懶和土狗的事情了吧?”
很顯然,此時的大牛已經有些惱羞成怒,但是他的回答卻異常的堅定,這還真的讓李子沐無話可說。
又或者說,對於大牛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李子沐很不喜歡,因爲他總覺得,這樣的大牛並不是心甘情願,更多的則是意氣用事。
想着,無奈苦笑,李子沐突然覺得,這一切似乎都變得毫無意義。
看着子儀頭頂那美麗的天道契約陣盤,李子沐覺得索然無味,可是真的就這樣拒絕他,又有些不忍心。
所以說,做人難,做好人更難,而做一個好男人,更是難上加難!
“你想好了嗎?
大頭,我突然覺得,似乎是我有些唐突了,有句話說的好,道不同不相爲謀!
你應該明白,我與格斯諾家族註定不死不休,又或者說,我註定有一天會去送死,你們好不容易活下來,真的沒有必要再跳進去。”
看着突然變得索然無味的李子沐,子儀有些迷茫,只是很快,他就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忍不住的心中一震,猛然間他才終於發現,似乎從始至終,自己這些看似高高在上的修士只是笑話而已。
對呀,我們在自豪什麼?
我們做了侵略者那麼多年的奴隸,有什麼好驕傲的嗎?
我們在看不起什麼?我們在一直詆譭什麼?我們又在自欺欺人的自以爲是什麼?
我們只是戰俘,還是在當侵略者的走狗時被救下來的戰俘,而我們一直瞧不起的人,我們似乎忘記了,那不僅僅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也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
想想那個粉身碎骨魂飛魄散女人,在看看眼前這個只是覺得索然無味的男人。
子儀突然覺得,至始至終不知好歹的只是自己這些人而已。
想想當時那個渾身浴血,猶如惡魔一般的男人。
他是何等的瘋狂殘暴,他又是何等的傷心欲絕,可是走在人前的他,至始至終,他都不曾因此而牽罪過‘自己人’。
那麼自己這幫‘自己人’胡作非爲,那怕自己這幫‘自己人’毫無作爲,可是他真正針對的,似乎至始至終都只是自己。
這樣的救命恩人何其難得,這樣的主人又是何其的難以追尋。
想到這裡,子儀的心中難免羞愧,而忍不住的,他重重的跪在了李子沐面前,等待起李子沐的認領。
“主人,我想好了!
子儀已經渾渾噩噩的活了太多年,子儀不想再渾渾噩噩的活下去了,所以,在這裡子儀就厚着臉皮希望主人您能成全!
子儀也是此方世界的一員修士,自然也想做一個有血有肉的真修士,也不枉苟延殘喘、認賊作父的活下來一場,只爲留下這有用之軀!
主人,希望您能成全子儀的拳拳之心!”
聽着,想着,認真的看着,最終李子沐無奈的笑了。
很顯然,能成爲帶頭大哥的沒有幾個是簡單修士,有些時候,他們的腦子就是比別人轉的快。
既然如此,李子沐自然不能辜負對方。
滴下一滴血,落在子儀頭頂的陣盤之上,很快的,一朵絢爛的花悄然開放。
只是這一刻的李子沐已經沒有心情欣賞,又或者說,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他深深的明白了什麼是兵貴精不貴多!
寧缺毋濫,這是一個很好的詞,只是自己知道的時候,似乎晚了一點。
不過,也還好,畢竟現在知道,也算是剛剛好!
大手一揮,大頭已經進入了鼎中世界,感受着鼎中世界裡極其純粹的金屬性氣息,還有磅礴的靈氣與血氣,子儀不僅有些恍惚。
彷彿這一切,只是一個太過於美好不真實的夢,美好的讓他感覺到身心愉悅,永生永世都不願意醒來。
“這?這是哪裡?”
終於,子儀忍不住自言自語了起來。
畢竟,這一切真的太不可思議了,所以雖然反應了過來,但是還是會覺得不真實。
“不… 不好,我要突破了,怎麼可能?”
忍不住的驚呼,感受着自己身體裡流動的力量,這一刻的子儀說不出的激動。
看着這樣的子儀,猛然間還讓李子沐有些不解。
可是片刻之後,他就明白了這裡面的玄機,忍不住的無奈微笑,只是看向子奇衆人的時候,眼中有着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玩味。
是呀,還真的是自己太過於不挑食了,想想以自己的天賦爲基礎,以四凶四惡的天賦爲壁壘,再加上一個鬼神莫測的小小,以及天賦超絕的垚佳。
對,垚佳的天賦確實要高於四凶四惡,雖然她看上去平平無奇,那是因爲她面對的是自己,可是現在,李子沐深深地明白,她的天賦不僅僅是神祖般的存在。
毫不誇張的說,她的天賦甚至不低於那些先天聖人!
李子沐的腦海中是有木米斯利的記憶,不僅如此,四凶四惡的記憶他又看到了更多,甚至還有知音的大部分記憶。
而從這些記憶中不難分析出,垚佳的資質,還真不是一般的驚世駭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