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
一聲輕響,長劍出鞘。
剎那間,劍光閃過。
“噔噔噔……”
那道撲向林平之的身影在林平之被推開之際,他也翻身往後退了十幾步。
“好凌厲的劍法!”
此人比姜武也要矮不少,但見他眼睛微眯,目光一凝,死死的盯着姜武。
“餘滄海,你果然還是來了啊!”
姜武起身,剛剛那一劍便是他動的手。
聖靈劍法,劍一!
“你是何人?”餘滄海不敢大意,他感覺姜武不強,但卻對姜武那一身劍意心驚。
“姜家,姜武!接我三劍,你若活下來,饒你一命!接不下,死!”
姜武踱步上前,語氣依舊平淡。
“龜兒子,好大的口氣!”
餘滄海也不示弱,心頭雖有警覺,但他也是縱橫江湖多年的一派之主,心頭也是憋着一道怒火。
“龜兒子?就這句話,註定你今天走不了了!”
姜武臉色一寒,長劍一揮,速度快到極致。
“龜兒子,老子今日有事,就不陪你玩囉……”
餘滄海大喝一聲,轉身便逃。
這一劍,他接不下!
力量不見得很大,但他卻感覺這一劍之中蘊含數十種變化,他不知該如何接。
“想走?”
姜武冷喝一聲,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隨即,風神腿第一式捕風捉影用出。
不過兩個呼吸,兩人消失在小院之中,林平之和王夫人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情況?
接着,便聽一聲巨響,小院圍牆坍塌部分,一道身影出現在磚石之中。
這道身影,正是那餘滄海!
“本想將你留給林平之,但現在……你必須死!”
姜武冷冷的提着劍走向餘滄海。
“日你仙人闆闆,這是哪來的兔崽子?”餘滄海捂着胸口,他剛剛是被姜武一腳踹回來的,還不知道斷了幾根肋骨。
昨夜他就受了傷,但並不嚴重。所以他懷疑林振南有可能請人相助,故而這次見林振南和姜鬥姆離去,他便想來林府將林平之捉去逼林振南就範,結果卻提到了鐵板。
“受死!”
姜武腳下加速,一道劍影落下。
餘滄海等的正是這個時機,他右腿一蹬,身體往後倒退而起。隨即又是揮手一撒,十數顆青蜂釘打向姜武。這是他的底牌,極少使,江湖上沒幾人知曉。
“噗!”
餘滄海倒飛的身形止住,他腦袋微微轉動,眼中更多的是駭然。
一把劍,自他後背刺入!
在他背後的人,赫然是姜武!
這是何等速度?
鬼魅嗎?
餘滄海倒下了,林平之和王夫人卻也傻了眼。
不是因爲姜武殺了餘滄海,而是因爲姜武的實力超出他們的想象。
那劍法不說,他們眼力淺看不出什麼,但他們也知曉青城派的劍法並不弱。至於那身法……
他們根本就沒看清楚姜武是如何出現在餘滄海身後的,感覺就像是一道影子突然出現了一般。
這是何等身法?
難怪,他看不上林家的辟邪劍譜!
如此劍法,如此身法……辟邪劍法真的能比麼?
“鏗鏘!”
長劍回鞘!
姜武依舊坐在石桌前,仿似不曾離開過。只是,他體內的真氣卻消耗一空。
“這就是強大嗎?”
過了片刻,林平之回過神來問道。
“想要嗎?”姜武咧嘴一笑。
“想!”林平之點點頭。
“我可以給你!不過,不是現在!”
姜武道。
“我知道了,我願拜你……”
林平之話還未說完便被姜武打斷:“不需要你拜師,日後你會明白!”
林振南在不久之後回來了,當他看到餘滄海的屍體時,他眼中震驚萬分。不多時,便與王夫人和林平之走了。
一日後,數匹上等好馬帶着人出了福州城往西而去。
快馬江湖,活的便是肆意瀟灑!
一行五人,多了一個林平之!
林平之不復往日開朗,但性情終究未曾大變。
半月之後,五人剛入衡陽城便逢大雨瓢潑。
雨下不小,幾人就近尋了個茶館坐下。
茶館裡多是江湖中人,身上帶着刀劍槍棒。
鄰桌真有三條漢子自顧自的喝茶聊天,也沒去理會其他人。
其中那個年輕漢子道:“這次劉三爺金盆洗手,場面當真不小,離正日還有三天,衡山城裡就已擠滿了賀客。”
另一個瞎了一隻眼的漢子道:“那自然啦。衡山派自身已有多大的威名,再加五嶽劍派聯手,聲勢浩大,哪一個不想跟他們結交結交?再說,劉正風劉三爺武功了得,三十六手‘迴風落雁劍’,號稱衡山派第二把高手,只比掌門人莫大先生稍遜一籌。平時早有人想跟他套交情了。只是他一不做壽,二不娶媳,三不嫁女,沒這份交情好套。這一次金盆洗手的大喜事,武林羣豪自然聞風而集。我看明後天之中,衡山城中還有得熱鬧呢。”
另一個花白鬍子道:“若說都是來跟劉正風套交情,那倒不見得,咱哥兒三個就並非爲此而來,是不是?劉正風金盆洗手,那是說從今而後,再也不出拳動劍,決不過問武林中的是非恩怨,江湖上算是沒了這號人物。他既立誓決不使劍,他那三十六路‘迴風落雁劍’的劍招再高,又有甚麼用處?一個會家子金盆洗手,便跟常人無異,再強的高手也如廢人了。旁人跟他套交情,又圖他個甚麼?”
隨着三人閒聊,周邊不少人插話搭言,茶館的氣氛也熱鬧了起來。這些人聊的話題也是圍着衡山派,甚至有人言及衡山派掌門莫大和師弟劉正風不和。
“這麼湊巧麼?”
姜武心中一動,這話聽得陌生,但一幕似乎有些熟悉啊。
“少爺,這衡山派莫非很厲害不成?怎的這幾日都是討論衡山派的事?”姜鬥姆皺眉問道。
“厲害不厲害,誰說得清楚呢?”
姜武淡淡的迴應一句,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忽然間門口伊伊呀呀的響起了胡琴之聲,有人唱道:“嘆楊家,秉忠心,大宋……扶保……金沙灘……雙龍會……一戰敗了……”嗓門拉得長長的,聲音甚是蒼涼。衆人一齊轉頭望去,只見一張板桌旁坐了一個身材瘦長的老者,臉色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長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狀甚是落拓,顯是個唱戲討錢的。胡琴之聲漸響,調門一轉,那老者又唱道:“小東人,闖下了,滔天大禍……”
一個年輕人喝道:“別在這裡惹厭了,拿錢去罷!”
見他手一揚,一串銅錢飛將過去,拍的一聲,不偏不倚的正落在那老者面前,手法甚準。那老者道了聲謝,收起銅錢。
“這人,這人比餘滄海要強!”
姜紫微沉聲說道。
“紫微兄說的莫非是那青年?”林平之下巴微擡,示意剛剛那個掏銅錢的年輕人。
這倆說話,茶館裡突然一靜。
餘滄海是誰?
江湖之中只有一個餘滄海,正是半個月前被人殺死在福州城的青城派掌門!
“小兄弟謬讚了!”那青年抱拳笑道。
拿個死人捧他,他自然也不怕有什麼麻煩。再說了,就算餘滄海就算死了,人家也是一派掌門啊,西南之地的第一高手!
“沒說你,我說的是他!”姜紫微冷笑一聲,指着門口的那位拉二胡的老者。
“他?”
所有人都是愕然。
就在衆人發笑之際,卻見姜武笑道:“莫大先生,不如進來喝一杯?”
“你認得我?”老者開口,神色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