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我的責任我會承擔，但這不是強加到我身上的理由。所有一切的前提都是，我願意和我是否是自由的。”
聽着顧槿的一席話，阮延川心裡升起了一抹異樣的情緒，他偏頭看向她。
那一刻，他看到顧槿那雙漂亮的狐狸眼裡泛着絢麗而耀眼的光，那種對於自由強烈的渴望，卻又剋制的冷靜。
“放心。”阮延川收回目光，嘴角揚着肆意的笑：“你所想的，都會如願。”
人這一輩子，最難求的便是自由自在的活着，可若這是顧槿所求的，那麼拼盡全力，他也會讓她自由自在的活着。
她的前半生太苦，若往後還需要往自由裡掙扎，那未免也太痛苦了。
到了阮家，顧槿剛下車就接受到了阮若妍的熊抱，一個猛撲，若不是顧槿底盤夠穩，怕是免不了雙雙倒地的局面。
“總是冒冒失失的。”阮延川鬆了口氣，擡手就在阮若妍額頭落下一個暴慄。
阮若妍吃痛的“嗷”了一聲，摟着顧槿的腰不鬆手，撒嬌似的晃了晃，嘟着嘴，委屈巴巴道：“槿槿表姐~我們都多久沒見了啊？這幾天我都不敢去顧家找你了。”
“這不是見到了嗎？”顧槿好笑道。
白天信息轟炸，晚上視頻電話，比什麼還準時，還說好久沒見。
阮若妍挽着顧槿的胳膊往裡走，完全將阮延川丟在腦後，邊走邊比劃：“你的腰可真細，我摟着都還怕用力給你折斷了。”
她用雙手比了一下，又伸手捏了捏腰間的肉，整個人都鬱悶了：“我們每天都吃的同樣的東西，平時晚自習之後吃的東西也都差不多，你也頓頓沒少過，結果就我和傅辭胖了，你還是這麼瘦。”
“不行，咱晚上偷偷溜出去宵夜吧？放假之後我就很少吃宵夜了，饞的要死。”
顧槿沒拒絕：“行，不過這邊離市區有點兒距離，我們怎麼去？”
阮若妍嘿嘿一笑：“把我哥拐上，反正別讓我媽知道就成。”
阮老爺子坐在大廳裡，聽着兩人有說有笑的聲音由遠及近，當然更多的還是阮若妍的笑聲。
“外公。”
走進大廳，顧槿跟阮老爺子打了招呼，她知道阮延川已經將一切都告訴了阮老爺子，可她並不擔心和緊張。
“快來外公這裡。”阮老爺子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和從前並無二致，看向她時眼裡的疼愛和寵溺絲毫未減。
顧槿走過去坐在阮老爺子的身邊，極其自然的挽着他的胳膊，眉目間漾着淡淡的笑。
阮老爺子打量着顧槿，蹙眉道：“是不是又瘦了？我看着小臉都尖了不少。學學你妹妹，看她臉多圓潤。”
阮若妍：“……”聽我說謝謝你，因爲有你，溫暖了四季。
大概是受了阮老爺子的刺激，阮若妍晚上只吃了一小口的飯，便擦了擦嘴說飽了。
顧槿陪着阮老爺子在後院逛了一圈，聊着家常，誰也沒有提起顧家的事情。
“你滿十八，成人禮應該給你辦個生日宴的，延川說你拒絕了，爲什麼？”阮老爺子問道。
“不是很喜歡那樣的場合，對我們來說是生日宴，對別人來說，就是利益場。”顧槿輕聲道：“與其這樣，不如就和家裡人在一起過。”
阮老爺子笑道：“那就依你。”
逛了一圈回到大廳，阮若妍又跑過來將顧槿拉去了阮延川的拳擊室。
“我這段時間都有好好學習，我們來過兩招。”阮若妍擺好姿勢：“我能虐傅辭了，肯定不會再像上次一樣，被你一招搞定。”
顧槿點頭，站定，便見阮若妍一掌朝她揮來，手腕轉動，看起來極爲軟綿。
一掌，朝顧槿的肩頭打下去，顧槿側身，輕而易舉的躲過，然後彎腰，扭動，伸手。
阮若妍迅速躲過了顧槿打來的一掌，還沒來得及得意，後背就中了一招，打的她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算了算了。”
阮若妍擺了擺手，坐在地上開始擺爛：“註定打不過你了，我就勉爲其難的虐虐傅辭好了。”
“你練的時間不長，已經算是有天賦了。”顧槿朝阮若妍伸出手，阮若妍就着她的力量從地上站起來。
她拍了拍屁股，然後揉了揉肚子，將腦袋靠在顧槿的肩膀上，有氣無力道：“我好餓啊，晚上沒有吃飽。”
“誰讓你晚上就吃那麼點？”顧槿拉着阮若妍走出拳擊室，天已經黑了下來。
還有兩天就是大年三十，阮家各個院落裡都亮起了紅燈籠，貼着春聯，看着張燈結綵，格外喜慶。
蘇澄拉着阮立筠出去置辦年貨，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聽到顧槿的疑問，阮若妍道：“什麼置辦年貨啊，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大概覺得不好意思吧。每年都藉着置辦年貨的名頭，出去偷偷過二人世界，今晚是回不來啦。”
顧槿淡笑道：“他們感情很深。”
“是啊！”阮若妍笑眯了眼，邊踢着地上的積雪，邊道：“他們感情一直都非常好，不然我媽能到現在除了設計衣服，其他什麼都不會嗎？
總是聽網上的人說，不嫁給像父親一樣的人，不當像母親一樣的人。”
“我倒是希望，以後我嫁的人就和我爸一樣，我什麼都不用管，只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顧槿笑着，沒有說話。
她擡眸看着天空中閃爍的點點繁星，它們似乎匯聚在了一起，漸漸形成了一張漂亮又溫柔的臉龐，目光柔和又慈愛的看着她。
顧槿忽然覺得心中酸澀，她張了張嘴：“媽媽……”
她嗓音很小，像是就在喉嚨裡的呢喃。
“姐，你在說什麼？”阮若妍沒怎麼聽清，偏頭卻見她目光怔愣的望着天空，神色是她從未見過的脆弱和難過。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見她已經恢復了清冷淡然的模樣，彷彿剛剛的一切，都只是錯覺一般。
顧槿側眸朝她笑了笑：“我說會的。哥哥回來的時候買了芒果千層，餓了就去吃吧。”
阮若妍有些狐疑的看着她，想起自己剛纔說的事，以爲顧槿想起了阮麗樺和顧振濤，在心裡打了這個兩巴掌，然後順着顧槿的話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