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猝不及防的響起。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尖叫聲此起彼伏,甚至有人抱頭蹲在了地上哭了起來。
看着手裡還拿着手槍,槍口對着天空,神色凜然的彥佐,那些新生們的眼中都染上了幾分恐懼和害怕。
阮若妍和姚子君臉色也忍不住發白。
就連傅辭都被嚇了一跳,畢竟誰也沒有想到彥佐會突然開槍。
“還繼續鬧嗎?”彥佐冷聲道:“收電子產品,收零食就要抗議了嗎?知不知道什麼叫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大概是被槍聲給嚇着了,面對彥佐的呵斥沒有一個人反駁,即便想反駁,也都是在心裡暗罵,沒有人敢說出來。
“現在!立刻!馬上!”彥佐厲聲道:“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把該上交的東西,一個不落的上交!但凡被我發現有人私藏不交,軍法處置!聽明白了嗎!”
話音落下。
傅辭第一個走過去,也沒和他們說話,低頭將手機關機放進了箱子裡,又把揹包打開給他們看了一眼。
確保裡面沒有違禁品,才轉身離開。
緊接着便是顧槿,交了手機,正打算把揹包拉開給他們看,蕭凜就輕咳了一聲,用眼神示意不用看了。
開玩笑,顧槿的換洗衣物他們敢看?
嫌眼睛大了,還是嫌命長?
緊接着便是阮若妍和姚子君,行李箱一打開,倒是沒有其他的電子設備,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佔據了一小部分,其他地方。
全裝的各種各樣的零食。
見狀,蕭凜和彥佐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阮若妍一邊在心裡和那些零食告別,一邊依依不捨的將零食放進箱子裡,最後她拿着孟霜做的甜品,掙扎了一下:“兩位教官,這個東西,我絕對不拿進連隊。”
“但你能不能讓我現在把它吃了?”
蕭凜:“……”
彥佐:“……”
“是啊教官。”姚子君也道:“你們只是讓我們上交,但沒說不能上交前把它們都吃了吧?教官,你不知道,其實她是我妹妹。”
“我們還有個年紀輕輕就輟學去了餐館打工,最後憑藉着自己的努力,當上廚師的姐姐。如今我和妹妹一起考上了京城大學。”
“我姐姐可高興了,家裡窮,不能給我們更好的東西,便親自做了這些甜品,讓我們帶在路上吃,本來是捨不得的。”
“可是如今一收就是一個月,等軍訓完了肯定就變質了啊教官!你就通融通融,讓我們把它吃了,不辜負我姐姐的一片好心啊!”
姚子君說的肝腸寸斷,甚至還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淚水,阮若妍看着有些傻眼。
然而她接收到姚子君的暗示,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嘴上便下意識地胡謅謅起來:“是啊教官,別看我們這麼多零食,其實都是村上那些鄉親們給我們湊的。”
“我姐姐在小餐館裡扣點邊角料回來給我們做甜品不容易,我們真的不想辜負她的一片苦心啊教官!俗話說得好,一顆糧食一顆汗,浪費糧食大壞蛋。”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蕭凜嘴角抽了抽,要不是顧槿身邊的人他都認識,家庭背景也瞭解的差不多,真要被這兩個戲精給忽悠過去了。
蕭凜沒說話,而是看向彥佐。
雖然平常他們幾個都是不分上下的,但彥佐是這次軍訓的總教官,還是得看他的意見。
原以爲像彥佐那個不懂變通的死性子他是不會答應的,誰知道他點了點頭,那張冰塊臉上毫無情緒,冷聲道:“可以。”
“真的嗎?”姚子君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拉着阮若妍道謝:“謝謝教官!”
阮若妍也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淚水,重新拉好行李箱,繼續道:“教官你們人真好,我姐知道她的甜品沒有浪費,肯定會很高興的!好人有好報,你們都是好人嗚嗚嗚嗚~”
雖然她們拖着行李箱,以最快的速度跑開了,生怕蕭凜他們反悔。
“真受不了你們。”傅辭翻了個白眼:“爲了點吃的,什麼話都能胡謅。姚子君還彈什麼鋼琴啊,寫劇本去得了。”
阮若妍啐道:“有種你別吃!”
姚子君一本正經道:“不瞞你們說,我的第二個人生夢想就是做一個金牌編劇。”
上交完東西,他們就踏上了漫漫不歸路。
十一點過的太陽正盛,一羣人拖着行李箱和被褥,走在公路上,浩浩蕩蕩,一個個曬的更狗似的。
有些同學拿出了傘和遮陽帽,索性蕭凜他們雖然變態,但還不至於半點不給這羣嬌滴滴的新生們活路,傘還是能打的。
可傘能遮陽,卻抵不了熱。
不止頭頂的太陽,踩在公路上,隔着鞋,他們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高溫。
其他的準大學生,現在說不定正在家吹着空調,喝着冷飲,吃着冰西瓜,打遊戲看電視過着舒服又愜意的日子。
只有他們!
只有他們要在這個時間段,站在溫度最高的中午,拖着行李箱,走在荒無人煙的公路上,前面還有倆煞神。
“我走不動了!”
有人直接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身上被汗水打溼,臉頰通紅,打算放棄了:“你們走,我真走不了了。”
“別說不讓我吃午飯,他就是這個月不給我吃飯,我也走不動了。”
他們已經走了一個半小時了,別說連隊了,他們連半個建築的影子都沒有看見,就這樣下去,別說兩個小時了。
就是三個小時,他們都不一定能走到。
畢竟他們在座大多都是家庭富裕的豪門子弟,即便不是豪門,在當代社會,出行也都是有交通工具的。
計程車,網約車,公交車,地鐵。
長這麼大別說帶着行李箱和被褥這些走十五公里,就算是空手走五公里,那也都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如今一上來就是負重十五公里,這不是軍訓,這就是要他們狗命。
“喝點水,快起來。”一旁同行的新生擰開礦泉水給她,說道:“都走了這麼久了,現在放棄,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想想我們這麼多年努力學習,考進京城大學是爲了什麼,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如今這十五公里都克服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