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衝突
“來者不善！”
細狗往前走了幾步，擋在了方知行面前，呲牙低吼，以壯聲威。
蓮生三人互看一眼，很有默契的站到了方知行身旁，一副同仇敵愾的架勢。
但淨玄視若無睹，只打量着方知行，豎起單掌，漠然道：“安施主，請交出菩提果。”
方知行淡定自若，負手道：“且不說我手裡沒有菩提果，就算有，那也應該是屬於我的東西吧。”
“你撒謊！”
鉉明暴怒，嚷道：“進入青銅門雖然容易，但要出來卻很難，必須得持有菩提果才行。
你能夠活着走出青銅門，說明你一定採摘了至少一枚菩提果。”
方知行攤手笑道：“我是採摘了一枚菩提果，但我已經吃掉了。”
此話一出！
淨玄等人全部顏色大變。
“我不信，有那個怪物鎮守，你哪有時間吃掉菩提果。”
鉉明踏步走來，擡手伸向方知行，吼道：“我要搜身。”
“旺旺~”
細狗徒然暴起，張口咬向鉉明的右手，猩紅獠牙，快狠準！
“哎，你這孽畜！”
鉉明吃痛，頓時怒不可遏，左手探出，掐住了細狗的脖子。
但細狗也不是吃素的，隨即施展“鬃毛固甲”強化防禦。
鉉明拼命甩動幾下，愣是擺脫不掉細狗。
他感覺皮膚即將被咬破，怒火升騰間，身形暴漲起來。
怒目金剛法相顯露出來，全身金光璀璨，黃金皮膚堅不可摧。
細狗感覺有點磕牙，兩個前足一陣亂抓。
“腥風血雨爪！”
狂暴的爪影橫掃而出，幾乎是貼臉輸出。
歘欻欻~
鉉明身上直冒火星，多出一道道深淺不一的抓痕。
“孽畜找死！”
鉉明徹底怒了，掄起金剛杵，劈頭蓋臉一砸而下。
“沃日！”
細狗渾身一緊，忙不迭鬆開嘴，發動了血脈神通。
“聲動萬象！”
霎時間，一圈圈肉眼可見的聲波爆發出去。
細狗鎖定了所有的和尚，包括淨玄等人在內。
一時間！
衆僧如遭重擊，蹬蹬瞪後退、搖晃。
淨玄和四大護法僧人還好，那三十六銅人就難受了，一個個口鼻流血，踉踉蹌蹌，軟倒在地上。
“放肆！”
鉉心搶步衝出，不動明王法相傲然挺立，擋在了衆僧面前。
不動明王法相，防禦無敵，聲波攻擊自然也能防禦下來。
但是！
細狗放出的聲波非同凡響，非常特別，能夠無視任何障礙。
這就導致，鉉心只能保護自己，保護不了別人。
衆僧依然嘔血不止！
淨玄見此，不禁眉頭大皺。
沒想到區區一個靈寵，竟能造成如此場面。
“苦難是最寶貴的良藥！”
這時候，鉉見走了出來，苦海無邊法相老淚縱橫，大大張開雙臂。
然後，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所有的聲波突然集中向了鉉心，被他一個人全部吸收了。
鉉心七竅出血，痛不欲生，表情卻有種癲狂的快意。
下一刻，細狗突然慘叫。
“啊嗚~”
細狗倒地抽搐，口吐鮮血。
他中招了，血脈神通被破解，被鉉見的“反傷害”擊倒了。
“苦海無邊，你何必自找苦吃！”
鉉心雙手合十，看着細狗，不屑的搖了搖頭。
但下個瞬間，一隻金色手掌徒然掃來。
啪！
伴隨着一聲清脆的響聲，鉉見的臉頰高高揚起，浮現五個手指印。
“你！”
鉉見大吃一驚，瞳孔狠狠收縮了下。
只見方知行來到他的面前，頭頂浮現暴君虛影，擺出了怒目金剛法相。
“誰允許你打我的狗的？”
方知行雙目微張，一掌橫推。
金剛掌勢如破竹，印在了鉉見的胸膛上。
一力降十會！
恐怖的巨力衝擊在苦海無邊法相身上。
鉉見口噴鮮血，倒飛出去，砸斷了幾根柱子，飛到了博物館外面，一路砸穿了三座大樓。
這一幕！
鉉明三人駭然變色，毛骨悚然。
萬萬沒想到，他們和方知行之間的實力差距，如此巨大。
“啊這？！”
淨玄住持呼吸凝滯，麪皮瘋狂抽搐，滿臉匪夷所思。
方知行一個道門中人，居然施展出了佛門法相！
也就是說，他在觀看《金剛經》之後，就領悟到了佛法真諦。
這等佛緣，超乎想象！
“阿彌陀佛，所有人住手！”
淨玄深吸口氣，迅速冷靜下來，朗聲道：“安抱朴領悟了正宗佛門，已是我佛門中人，他有資格享用菩提果。”
衆僧低下了頭，齊齊衝着方知行雙手合十，眉宇間的敵意蕩然無存。
此情此景，方知行一陣無語，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過了片刻，細狗終於緩了過來，爬起身，怒視衆僧。
“特麼的，狗爺要不是着了道，弄死伱們一個個的。”
丟下幾聲帶有怨念的旺旺旺，細狗獨自走到一旁，舔舐身上的血跡。
少頃，一個小時到了。
方知行被這事給耽擱了，以致於沒怎麼尋寶，從頭到尾就撈到一枚菩提果。
當然，這份收穫非常大了，這波絕對是穩賺不賠。
淨玄率領衆人一起離開此間，返回積火寺。路上，淨玄和方知行並肩而行。
此時的淨玄，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滿臉慈和的笑容，充滿善意。
“安施主，你與我佛有緣，若是入我佛門，必定能夠獲得‘果位’。”
淨玄毫不遮掩的發出邀請。
方知行不禁好奇道“這果位是？”
淨玄仔細解釋道：“佛門修行之法不同於道門，道門講究道無止境，而佛門只講佛法無邊，果位唯一！”
方知行聽得似懂非懂。
見狀，淨玄接着說道：“舉個例子吧，佛門弟子廣衆，但金剛法相只有九個，這就意味着，很多人會修煉同一個金剛法相。
但金剛法相的盡頭是什麼呢？
答案是佛，成佛！
佛是什麼？
佛就是終極，佛就是唯一！
這就意味着，一個蘿蔔一個坑！
同一個金剛法相，不可能誕生兩個真佛！”
方知行呼吸一頓，臉色變了又變，愕然道：“那誰會成佛？假如前面已有人成佛，後面的人豈不是都無法成佛了？”
淨玄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笑道：“不，人人皆可成佛！”
方知行先是一怔，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震撼道：“你的意思是，同類相融！”
“不錯！”
淨玄連連點頭，“修佛的盡頭與唯一真佛融爲一體，化身成爲真理，成爲永恆，成爲唯我獨尊！”
方知行倒吸一口涼氣，恍然大悟。
佛不是一個人，而是無數個走到盡頭的人的融合體！
集衆生於一身，所以佛有着無邊的智慧，無邊的法力！
他想了想，很多發現一個bug，詢問道：“真佛，只有九位嗎？”
“當然不是！”
淨玄慎重的回道：“金剛法相其實遠不止九個，比如，諸多佛典中不止一次提到了‘如來法相’。
只不過我們只有三部《金剛經》正文流傳於世，其他法相是什麼樣子，暫時不得而知罷了。”
方知行心頭瞭然，想了想，請教道：“佛和菩薩，有什麼區別？”
淨玄笑着答道：“區別在於果位的等級，佛陀最高，菩薩次之，羅漢、金剛、薩陲等靠後。”
說到此處，他提到：“菩提果吞服之後，效果便是開啓無上智慧，無窮潛力，從而踏上成佛之路。”
他感慨道：“沒有菩提果，無論一個人怎麼修行，都不可能成佛。”
方知行明白了，心中不由得浮想聯翩。
這時候，淨玄突然話鋒一轉，問道：“此次佛門盛會，你知道你最大的敵人是誰嗎？”
方知行愣了下，皺眉道：“我只是來觀禮，不想惹是生非，哪來的敵人？”
淨玄連道：“佛道相爭，不是一朝一夕了。佛門和道門只要碰面，自然少不得一番龍爭虎鬥。
但對你五行宗和太乙宗而言，最大的敵人卻不是佛門，而是天師道。”
方知行眉梢挑起，非常費解。
淨玄認真解釋道：“五行宗和太乙宗，誕生於本朝，但天師道的歷史更爲久遠，始於前朝甚至更久遠的過去，並且有證據顯示，天師道曾是前朝的國教！”
方知行目光閃動，沉吟道：“我之前多次聽說提起過，有‘道門正宗在天師道’這種說法。”
淨玄點頭道：“據我佛門調查發現，天師道和監天司，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甚至有這樣一種說法，天師道其實就是監天司創立的，爲監天司賣命。
而五行宗和太乙宗之所以出現，是因爲天師道中某些人不甘於被監天司使喚，這纔出走，自立門派。
正因此，天師道視五行宗和太乙宗爲叛徒，對你們一直是頤指氣使，十分輕蔑。”
方知行嘖嘖稱奇，沒想到道門三大派之間的關係，竟是如此複雜。
言下之意，天師道極有可能會找他的麻煩。
“嗯，我會小心的！”
方知行謝過了淨玄，隨後返回別院。
他喚來蓮泉三人。
方知行看向蓮生，詢問道：“天師道，你瞭解多少？”
蓮生搖動紙扇，不緊不慢道：“天師道以‘天師’自居，篤信天機，能夠窺視未來，而且極爲擅長推演陣法，高明的天師甚至能夠憑藉強大的意念，一念佈陣，殺敵於無形。”
方知行略默，問道：“天師道和我們關係好嗎？”
“不好！”
蓮月插了句嘴，帶着怒氣道：“天師道以正統自居，鄙夷我們兩派，態度非常惡劣。”
方知行點點頭，輕聲嘆道：“我們儘量不惹事，希望天師道也是如此。”
一夜很快過去。
第二天早上，天氣晴好。
方知行他們離開積火寺，前往幹州首府“元夜城”參加盛會。
淨玄攜四大護法僧人同行。
衆人一起乘坐五彩祥雲，一路上談笑風生，氣氛格外融洽。
很快，一座極其龐大的城池進入視野，規模之大，遠遠超過了岱州首府。
“不愧是古皇城……”
方知行驚歎不已。
蓮生笑道：“元夜城是圍繞前朝皇宮建設而成，前朝滅亡時，一把大火燒了整座城，只留下一片廢墟，現在我們所看到的建築，全是後來新建出來的。”
淨玄點頭道：“舊都早已消失在了歷史塵埃中，只留下古皇城這個名字了。”
說到此處，淨玄捻鬚一笑，緩緩道：“不過，舊都雖然沒了，卻不是一切都跟着消失掉了，比如禁區！”
方知行偏頭問道：“元夜城內有幾個禁區？”
淨玄答道：“只有一個，名爲‘古皇禁區’，傳聞是一座皇家專屬禁區。
似乎在前朝那時，只有皇室成員，以及那些獲得皇帝允許的人，方纔有資格進入那個禁區。”
方知行訝異道：“爲什麼是傳聞，難道沒有人進入看過嗎？”
淨玄笑道：“還真讓你猜到了，自從古皇城毀於大火之後，那座禁區便陷入休眠，不再開啓，無人能夠進入其中探索。
約莫五百年前，禁區入口曾經短暫的開啓過幾天，之後便再次陷入休眠。”
說到此處，淨玄也不藏着掖着了，壓低聲音道：“老衲也不瞞你們了，給你們提前透露一個內幕消息，‘古皇禁區’即將再次開啓。”
方知行等人全部吃了一驚，咂舌道：“莫非這次佛門舉行盛會，就是爲了探索古皇禁區？”
淨玄點頭道：“不錯，皇帝將這個任務交給了萬法寺來執行，同時委派了楚冠王監督。”
方知行眨了眨眼，費解道：“如此重大的任務，你們秘密執行就好了，爲什麼還要邀請道門的人來？”
淨玄嘆道：“好事多磨！天師道聽聞此事之後，有心插足進來，之後獲得了監天司的支持。
有了監天司撐腰，皇帝迫於壓力，只好答應了天師道的要求。”
方知行眼角微抽，無語道：“那五行宗和太乙宗之所以牽扯進來，是因爲……”
淨玄苦笑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實話說，我們不清楚天師道到底打着什麼主意，迫於無奈，便將你們也拉入進來，乾脆徹底把水攪渾了。”
方知行徹底無語了，鬧了半天，佛門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好傢伙！
萬法寺和天師道針鋒相對，他們背後則是皇帝和監天司之間鬥法！
五行宗和太乙宗，純純是棋子！
“這樣看來，皇帝之所以大力扶持佛門，或許就是爲了抗衡監天司所扶植的天師道……”
皇帝和監天司，關係不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