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從後半夜持續到清晨,等將最後一個嘶吼着試圖爬起來的獸人幹掉,天色都已經矇矇亮了。
整整十三隻狂獸人一個不剩的全部幹掉,商隊這邊也付出了五人重傷,十七人輕傷的代價,萬幸的是沒有死人。
這除了有三個施法者的功勞外,冒險者們的配合與勇氣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等戰鬥打到後半段,用來支援的箭矢都射光了,不少人乾脆抄起彎刀或短劍上去幫近戰者們肉搏。
而林小哥兒也頭一回見到居然有這麼抗揍的怪物,他的掌心雷一發接一發的打出去,輸出效果優秀,可狂獸人的體質實在是變態,當時被電倒的獸人不過是暫時昏迷,沒多久就又會爬起來繼續作戰,而且他們腦子裡根本沒有‘戰況不利差不多要撤退’這種概念,哪怕連站都站不起來,在地上爬也要爬過去用嘴啃。有個倒黴蛋就這麼中招的,連同腿部的皮甲被一起咬穿,撕掉好大一塊肉。
哦對,狂獸人不需要腦子……
戰鬥結束了,衆人都跟累癱了似的往地上噗通一坐,也根本沒空去顧忌地上有沒有血跡,實在是沒那個力氣。
連艾爾瑪和雷迪希婭都累的不輕,別看她倆始終在後方用法術支援,實際上使用魔法也需要消耗體力,而且對精力和魔力的消耗更加誇張。
唯一還精神頭倍兒足的就只有林小哥兒,修士果然不能算人。
狂獸人的體質太強,加上自我再生能力,很容易被拖入消耗戰,尤其是當自己這邊的近戰者和對方混在一起的時候,不能使用大威力法術支援打起來多少有些束手束腳。
這也是沒辦法的,如果沒有自己這邊的近戰者上去纏住,根本擋不住他們,於是戰鬥就不可避免的被拖入消耗戰了。
另外就是,這羣冒險者真心很弱。
同樣規模的戰鬥,如果換做修士,大約有四五人就能保證完勝,畢竟像林天賜這種小修士最大的問題不是戰鬥力,而是經驗不足。在能打這一方面,還是比這些冒險者強很多。
而且衆人之間的配合也不咋樣。
這是好幾個冒險者小隊合併成了商隊護衛,互相之間並不熟悉,很難有什麼精妙的配合,打法相對呆板,並沒有起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水準。
如果不是林天賜見戰況不妙,隻身闖入戰局幫近戰者一把,說不定就真的會出現死者。
當然,這也讓所有人都知道林天賜這個法師實在是不走尋常路。
——他們還是不能理解什麼叫修士。
整場戰鬥中,林天賜主要以傲雪掌+法術爲主要攻擊手段,偶爾讓青雲和板磚一起出來溜溜,激光劍和紅蓮劫火一個消耗大一個波及範圍太廣,根本連露臉的機會都沒有,而神符門的看家本事符籙用的也不多。
除了硃砂還要留着畫通譯符外,混戰的局面也不適合用引雷符,很容易把自己人也電的渾身抽抽,那就太尷尬了。
等衆人稍稍恢復了一些體力,溫暖的太陽也從東方升起,冒險者們就又開始分工合作。
做飯的做飯,不吃飽真的沒力氣繼續行程,這幫人居然能在血腥氣十足的地方毫無影響的喝肉湯啃麪包實在是服氣。
戰場也需要儘快清理,回收能用的箭矢,並且還需要把狂獸人的屍體丟到稍遠一些的湖邊,免得屍體再引來什麼怪物。
森林是不會放過任何一次補充營養的機會,這些屍體很快就會成爲某些生物的美餐。
隨着越發深入的瞭解西方,林天賜就越覺得東方確實是很太平的好地方,儘管有戰亂,但東方的老百姓最起碼不會因爲怪物而威脅到生命。
西方則不同,他們與天鬥與地鬥,還要與殘酷的怪物鬥,更要跟其他城邦爭奪生存空間。
在這裡,更體現了叢林法則,何止是弱肉強食,根本就是弱肉殲滅。
任何凡人都不會對怪物心存憐憫,也不會對憐憫敵人,因爲如果你弱了,就會被殲滅。
儘管在林天賜看來很野蠻,但這就是西方的生活方式,連孩子都會從小接受一定程度的民兵訓練,目的就是爲了抵抗來自野外的威脅。
除了處理屍體和吃飯外,救治傷員也是很重要的一環。
傷者當中,骨折的都只能算輕傷,嚴重者甚至有內臟破裂的徵兆。
這也就是在這種不科學的世界當中,大家的身體素質都比地球上優秀,否則那些重傷者怕是早就去閻王殿報道了……
或許用西方的冥界更合適?
冒險者是一份非常高危的工作,大家身上也都準備了一些治療藥水應急,但這可不是在玩遊戲,一紅瓶下去就能滿血復活,對於太嚴重的傷勢,治療藥水也不能保證能不能把人從死亡線拉回來。
爲此,林天賜趁大家忙活的時候跑到森林裡搜尋了一陣,希望能找到些草藥。不過由於可能是換了個大陸的關係,植物種類也跟東神州不怎麼一樣,他找到的草藥只能說聊勝於無。
最後實在沒轍,只能給傷員都貼了一張回春符。
輕傷的倒是還好,重傷者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他們的意志和運氣了。
等處理過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商隊重新將馬掛上車,繼續上路。
馬娜奇之森絕不是安全的地方,沒時間給冒險者們慢慢養傷恢復體力,即使顛簸對於傷員並不是個好環境,但他們必須在日落之前趕到下一個露營地點,否則就只能在半路紮營,那樣危險性反而更高。
傷員們倒是挺會苦中作樂,很高興的表示這回能享受法師的待遇坐車趕路。
畢竟整天在生死邊緣打交道,沒有個健康的心態,怕是早就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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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晃晃悠悠的繼續往前走,夜晚的戰鬥讓作爲掩體的車軸稍稍受損。好在森林裡不缺樹,稍稍修理一下倒也不怎麼影響使用。
林天賜時不時的在各個馬車之間查看傷員的情況,好不容易纔撿回一條命,可不能因爲一時的疏忽大意再掛了。
不過這也讓幾個小隊隊長都對林天賜開始感興趣,若不是艾爾瑪明確表示他跟自己一隊,這些人說不定早就拋出招攬的意願。
畢竟一個能施法能近戰還能治療的全能型人物絕對是非常受歡迎的人才,在他們的印象裡,除了牧師,就只有德魯伊能勉強做到。
前者的話很少會離開神殿外出冒險,後者則非常仇視文明,認爲文明是破壞自然的劊子手,自詡自然保護着的德魯伊大多都對冒險者抱有很深的仇恨,見面第一時間把他們做成花肥纔是標準操作。
林天賜哪個都不是,他自稱修士,也讓衆人非常摸不到頭腦。
修士是個什麼鬼?
看來東西方確實很應該加強文化交流啊……
林天賜也覺得多交流終究不是一件壞事,很多誤會都是因爲交流不當導致的,只要說開了就不存在隔閡。
——對於槓精打死就好,不必廢話。
於是他選擇從熟人開始,而且從修士與魔法師的交點着手。
也就是法術。
坐在車尾,艾爾瑪輕輕一擡手指,一枚光球從她的指尖飄出來,隨着她的指揮上下翻動。
“這叫舞光術,一個入門級的小法術,你試試能不能行?”
在她隔壁,雷迪希婭正抱着林天賜口述,她記錄下來的火靈咒一臉頭大。
魔法和道法有很多的共同點,畢竟魔力和法力從根源上來說是同一種東西。
按照艾爾瑪的講解,林天賜控制法力在手掌上方按照特定的路線運轉,並配合手勢輔助降低這種路線運轉的難度。
這畢竟只是個入門級的魔法,不管是複雜性還是釋放難度都非常低,林天賜試了兩遍,一團柔和的光球從指間彈出來。
“成了!”
儘管從道理上來說,修士學魔法也不是不行,但真正學會還是讓人挺高興的,連繫統都發來提示說他學會了‘舞光術’。
“看來你們修士跟我們魔法師還是有不少共同點的,下面試試更難一些的法術。”
艾爾瑪也很好奇,作爲法師,求知心將會是相當大的推動力,在這方面任何魔法師都不會差。
她把一團作爲施法材料的毛線球塞進林天賜手裡,然後開始給他講解‘煙火術’的施法細節。
煙火術用東神州的分級方式大約相當於八品道法,和掌心雷屬於一個級別。但聽艾爾瑪的描述,感覺比掌心雷簡單很多。
不僅僅是因爲雷法比一般的道法難學,更因爲魔法本身就比道法更容易學習,這也是魔法師在低等級這個段位比修士更強的原因之一
只是這次林天賜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學會煙火術,每當他以法力按照艾爾瑪所說的方式釋放的適合,總會遇到相當大的阻礙,法術模型無法構成,法術自然也就無法釋放。
魔法和道法確實有共同點,但不是完全相同,自然也不能完全兼容,也就是有的魔法林天賜可能學會,有的則完全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