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山神”

處理完達裘拉的傷,藤原終於看上去鬆了口氣,放鬆下來摟着達裘拉坐在那,由於那些人形魔獸的危險程度絕對不低,藤原回憶那些東西的時候大家都圍坐在篝火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達裘拉成了一家人對某些東西危險程度的判斷標準,但凡是能傷到她的東西都一定不容小覷。

並且從這一次的情況來看……如果孩子們和那些人形魔獸對上的話可能就真的危險了。

“以前我還是傭兵的時候,去過幾趟洛爾斯,當時是那邊一個血族的伯爵想做關於光魔法的研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找我一次,但是在洛爾斯的野外,我見過和剛剛拿下人形魔獸沒什麼太大差別的東西。”

“辛迪亞和卡拉利特不知道是正常的,那些東西是近代才冒出來的,沒有半點水分像是燒焦了一樣的皮膚,下面沒有血肉,包裹着形態詭異的骨頭,最麻煩的是那些東西還能學會魔法,身法。恐怕剛纔遭遇的那兩隻已經學了很多東西了。”

“見過就能學會嗎?那它們到底是怎麼來的?那怎麼看都不像是自然產物吧……”

“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們的一些特性,它們完全依靠大腦活動,戰鬥,學習,對於像剛纔那樣掐住脖子,或者別的方式對脖子施加壓力,就會大幅度削弱它們,最大的弱點,同時也是最危險的弱點。”

“脖子……等等,學習能力那麼強的話剛纔的交手豈不是……”

“恐怕你剛纔用過的招式都已經被學走了,再遇到,換別的招式吧。”

“……”

藤原說完要說的,不顧達裘拉反對直接把達裘拉拽去帳篷裡了,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各自也都回去帳篷休息了,只有拉娜多在外面留了一會兒,另外那個娜依族少女因爲被安置在格瑞的帳篷裡,格瑞被艾蘭特拽去一起睡了,縱使格瑞不情願。

拉娜大概在外面多待了十幾分鍾,這十幾分鍾她一直在盯着達裘拉放在篝火中央用來穩定結界的豐熠星輝,她激活了黃金瞳,正用那獨特的視野觀察着達裘拉的豐熠星輝,還有那用基礎火魔法點燃的篝火。

在黃金瞳的視野下,她能看到想看的物品的魔力,不過下限並沒有達裘拉的知更鳥那樣低,塵世的常見世物的魔力她看不到,她不止一次觀察過達裘拉的豐熠星輝,她始終還是看不懂,魔基究竟是怎樣運作的。

這個問題她也問過達裘拉,但是達裘拉從來沒去了解過,僅僅只是在小心使用着而已。或許以當前時代的魔法學術,還無法說清魔基的運作原理吧,她只能看到豐熠星輝中與達裘拉時刻相連的魔力通道,可通道里是空的。

更不用說,魔基怎麼讓宿主變成赫萊人狀態的、魔基怎麼和宿主綁定生命的、魔基爲何還會有進階異變等等了,這塵世間解釋不清的事情還有太多了,無論是古老的龍族、血族、娜依族,還是各個種族德高望重的學者,都有無法理解的事。

這些事,魔王們絕對會守口如瓶隻字不提的。

“嗯……我怎麼開始思考學術的問題了?奇怪。”

拉娜回過神來的時候,孩子們的帳篷都已經熄燈了,就連剛剛達裘拉和藤原的打鬧都已經停下來了,雖然那兩人還亮着燈……她環視了一圈與十幾分鍾前相比安靜了很多的營地,最後看了看夜景,回去帳篷裡休息了。

“在看什麼呢在外面坐了十幾分鍾?”

“嗯……也沒什麼,突然愣神了而已。”

拉娜閉上眼睛揉了揉,再睜開的時候瞳孔中的金色已經消散掉了,她跪坐着伸了個懶腰,然後斜側着向下趴到海爾威姆旁邊粘着海爾威姆睡了。今晚他們兩人不用太擔心海倫娜,海倫娜跑去粘着維奧拉了。

馨瑪爾公曆15422年12月10日:

簡短記錄,今天繼續在那片小草原東北方的林山上前行,但是遇到了些問題,路斷在了一處斷崖下,一條看起來像是完全隔絕了山腰和山頂的斷崖,上面還有結界……

我和維奧拉往東邊植被稀疏的方向沿着崖底走了大概兩個小時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收穫,只能趁天黑前返回營地了,這一路上倒是解決了晚餐的肉類問題。說到肉類……我好像眷屬化用的次數有點太多了……

渴血的症狀有點嚴重了,剛剛晚餐的時候動物肉居然不能滿足了,難道我需要……咳,說起來我對魔族的瞭解還很淺顯來着,明明我自己都早就是半……算了,什麼半人半魔,我已經是魔族了,承認也沒什麼不好的。

在這個世界上活着,還是當怪物輕鬆些,規則?去他的規則。渴血的問題得早點解決啊……

另外,格瑞在我和維奧拉去找路的時候救下來個娜依族的少女,可能是山頂的居民吧,等她醒了大概能問到路在哪吧,那孩子的傷……花點時間的話應該能有辦法恢復她的容貌,姐姐當年臉上可比她還嚴重。

一個多小時前,晚餐的時候格瑞把那少女,還有奇怪的人形魔獸的事情講了一下,所以飯後我想着去看看情況,留下個結界就鑽進林子裡去了,結果……我被那東西傷到了,還讓它們跑了。

光一他曾經在洛爾斯見過那種東西,根據他說的情報……這些人形魔獸怎麼看都不像是自然產物,但是如果是非自然產物,又是怎麼做到同時出現在洛爾斯和凌月的?學習能力強得可怕,軀體性狀詭異,該不會是……生物兵器吧……

下次再遭遇到的話用生物質魔法試試看吧,能用作生物兵器的元素可不多。

轉天,在這個營地中有幾個人起得很早,她們爬出帳篷的時候天空才矇矇亮,略顯陰暗的淡藍色鋪滿整個天空,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林間暫時還見不到陽光,再加上週圍高大的杉樹,篝火熄滅後的營地顯得很昏暗。

雖然這個時間能見度差了點,但是這種程度的光線下森林卻又給人另一種不同的感覺,凌晨昏暗的森林比夜晚少了幾分恐怖感,又比白天多了幾分神秘感。這樣的景緻也只有那些作息時間與常人不同的人才有機會欣賞到了吧。

清晨的輕風劃過臉頰的時候很舒服,再加上現在處於這座林山的溫帶上,這裡的風既不會給人灼燙感,也不會凍得臉頰生疼,它的溫度就好像是專門爲旅人們掃去疲倦與睏意而專門調整的一樣,細微感受的話,其中還有一股莫名的親切感。

“哈~欠~!……”

最早爬出帳篷的達裘拉站在早已熄滅的篝火前伸着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她大概是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就連凌亂到足以令人感到詫異的衣物都忘了整理,她沒有穿外套,也沒有穿披風,全身上下只有那件棉布襯衣和那條棉布長褲。

“看樣子結界被攻擊過呢,希望今天白天不會突然從哪冒出來。”

達裘拉在給篝火添加新的乾柴時瞟了一眼結界外,結界本身並沒有被攻擊過的痕跡,但是在結界外的地面上卻有很多雜亂的痕跡,還有爪印,很明顯晚上那些人形魔獸絕對是來過的,只可惜它們並沒有機會得到關於這個結界的知識。

在添加乾柴之前,豐熠星輝整體發着光矗立在一堆火焰熄滅後留下的木炭中,就那樣穩穩地立在那,從遠處看過去絕對會被不知情的人當作什麼被封印的神器吧。達裘拉自己都差點產生了那樣的錯覺。

她現在還不確定那些人形魔獸有沒有走遠,畢竟出現了能躲過她的感知的個體,安全起見她暫時還沒有接觸結界,反而還又向結界添加了些魔力,接下來她向篝火丟出一個小火球,篝火再一次被點燃。

她重新點燃篝火後的第一件事便是馬上煮一杯濃咖啡,然後再把昨晚留下地一些獵物處理成肉塊架在篝火上,同時也剛好趁這個時間用一些生肉緩解渴血的慾望。她就那樣捧着一杯咖啡一直在篝火邊坐到家人們都醒過來。

早餐後拉娜和海爾威姆也出去轉了轉,同樣找不到路在哪無功而返,上午7::30整,那個娜依族的少女醒過來了,她起初的反應也在預料之中,疑惑地爬出帳篷後因爲看到那麼多陌生人而感到害怕。

在拉娜的安撫和解釋下,少女才逐漸清楚自己的處境並平靜下來,她在接連吃了三四塊大塊的烤肉後才終於有了點精神,只不過那一身的繃帶……怎麼看都算不上好。

“可以的話……能不能告訴我們你爲什麼會被食人花給吞掉了?”

“嗯……我是從山頂那個村子來的,或者說被扔出來的,村子裡在供奉一位什麼山神,每年都要給山神送一個我這樣的少女,大家還以此爲榮,至少我在知道真相之前也是那樣想的……”

“那裡有什麼山神,我在祭臺上等了一夜,來的卻是個怪物,那個怪物把我拖到山腰來的,當時手腳都被綁着,那個怪物的目的就是用我餵養食人花。”

“哎……別害怕孩子,你已經安全了。”

“謝謝……”

娜依族少女在陳述的時候身體很明顯因爲恐懼而顫抖着,但是她那一身的傷……讓達裘拉很難找到合適的方法給她提供安全感。她雖然在恐懼,但是那翠綠色的瞳孔中卻滿是失望的死灰,可想而知她所信仰的東西崩塌的時候,她究竟有多絕望。

經過一會兒的簡單交流,少女告訴了一行人自己的遭遇,她答應給一行人帶路上山去村子,但是她要求一行人幫她報復村子裡的人,達裘拉答應了,爲什麼?她不知道,但她卻就是想幫這個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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