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隊長在這個國家的聲望有多大?
事實證明,作爲被政府大力宣傳的頭號戰爭英雄,誰也無法預計美國隊長究竟有着多大的聲望。
從教科書上的歷史學習,再到各地紀念館的宣傳,再加上那由弱小到強大,再到英勇犧牲,堪稱標準型的英雄傳奇事例。
這七十年的和平時間,讓美國隊長的聲望真正達到頂端。
於是,一場波及全國的浩蕩聲勢開始了。
先是很多還活着的老兵站了出來,坐上輪椅甚至是躺在病牀上被擡到街頭。
然後更多的退役軍人被他們所鼓舞。
然後是學校的老師們、學生們......
越來越多的人涌上街頭,他們揮舞着各種各樣的招牌站在政府的門前,或者大聲吶喊,或者無聲靜坐,甚至還有的不斷高唱着國歌。
一個名字就叫做“把英雄還給我們”的網站被建起,並且短短時間內推廣到全世界,無數的人找到各種各樣的歷史圖片、相冊、資料、自發的宣傳着英雄的事蹟,越來越多的人蔘與其中,甚至不僅僅侷限於瞭解過美國隊長事例的人。
原因很簡單,英雄就是這樣一種讓人嚮往的存在。
託尼·斯塔克算是英雄嗎?
在更多人看來,現在的他只是個找樂子的億萬富翁。
而那些血淋淋的歷史中,猶如希望之光一樣,以勇氣、堅強、犧牲點燃無數處於絕望中的人民內心希望的美國隊長,纔是英雄的代表。
【他爲我們犧牲過一次,現在,輪到我們爲他做些什麼了。】
這句話,被放在網站最顯眼的位置,並推動着越來越多的人站了出來。
“真希望隊長能夠看到這些。”
科爾森注視着光屏上的種種,目光中閃爍着難言的情感。
“他會看見的......”
瀋河有些睏倦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現在天色已經暗淡下去,近乎一整天他都在處理着網絡上面的東西,因爲賈維斯也不是無敵的,所以更多的時候只能夠在暗中不留痕跡的推動着。
“沈先生。”科爾森喊了一句,然而忽然停頓了下來,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
“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就是......”科爾森深吸一口氣,“我不知道九頭蛇在我們中潛伏了這麼長的時間,都藉助我們的手做了些什麼,或許,神盾局真的是一個惡棍組織,但是我身邊的很多同事,很多人,都堅信着我們是在守護人們,守護世界,很多人都爲此而犧牲了,所以......”
“所以,他們的付出不應該被抹除,對吧。”瀋河接過科爾森的話,嘆口氣,沒有接着說下去。
這其實是一個不難給出答案的命題。
某個人懷着救助別人的心卻做出傷害別人的事。
從唯物主義哲學來思考,做出的壞事並不會因爲心的不同而改變其性質。
“很抱歉,科爾森。”瀋河最後還是輕輕搖頭,“我有了解過你們做過的一些事情,別的不說,被用在你們已經死去的特工身上的CH315藥物,你認爲那是正確的做法嗎?懷着拯救人的美好願望把他們從死亡的深淵中拉了回來,卻讓他們承受着無法承受的痛苦。”
“......這應該是最高級別的機密......”科爾森額頭上有冷汗冒出。
他曾經參與過那場實驗,六名已經死亡的特工被選爲實驗者,他們被救活了,卻不得不經歷難以忍受的折磨,最後被修改記憶。
他一直以爲自己做的是正確的,因爲那些本應該已經死去的人雖然人忘記了過去的一切真相,但是卻能過上普通人的幸福生活。
“我不認同這種做法。”瀋河盯着科爾森的眼睛,“你也很清楚,他們自身的意願,是寧可死去的,如果有一天有人把這樣的‘善意’施加到你的身上,你會感覺如何?在我看來,不好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因爲本意美好就被原諒,那是上帝纔會做的事情。”
“瀋河!”一旁的兩儀式忽然不輕不重的喊了他一聲。
“嗯?”
瀋河轉過頭去不解的望着兩儀式。
然後發現坐在自己身邊的貞德,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低着頭,雙手緊握着放在自己的雙腿上。
糟糕了......完全把雙手沾滿鮮血的聖女小姐忘記了。
“貞德,那個......”瀋河有些訕訕的湊到貞德面前,“貞德是完全不同的哦,你看,你可是取得過偉大功績的聖女欸,就算是史蒂夫都無法與你相比,再說了,戰場上的鮮血能叫罪惡嗎?那是榮譽哇。”
“御主。”
貞德忽然輕握住瀋河的手,似乎有一絲無奈。
“我不是什麼聖女,御主也說的很正確,無論是不是帶着美好的願望,不好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即便最後被處以火刑,我也並沒有爲那些事而後悔過。”
她剛剛並不是想到自己,只是想到了因爲自己的死亡,而瘋狂到殘殺了三百餘位孩童的吉爾斯,那份罪孽,恐怕連同自己一樣,是無論有着什麼樣的理由都無法被原諒的事情。
“但是,貞德......怎麼說呢......”瀋河忽然發現自己也有詞窮的時候,他最後也只能望着貞德美麗的眼睛,“在我的心中,你毫無疑問就是聖女哦,我指的不是歷史上的那個貞德,而是出現在我面前的這位貞德。”
“這......這個.......謝謝御主。”
貞德的臉蛋撲通一下紅了,她從瀋河的眼中看出了一些她無法理解的東西。
“這有什麼好謝的。”瀋河稍稍鬆了一口氣,“更不用說我......”
說到這裡忽然停下了,因爲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總不能說你還是紙片人的時候,我就很喜歡那個被塑造出來的劇情人物吧。
而且對劇情人物的喜愛究竟能算是哪一種感情呢,瀋河自己還不怎麼明白。
不過貞德顯然誤會了些什麼,面色通紅,手掌攥着衣角,緊張的不得了。
“好了,科爾森,我們要開始下一步計劃了。”瀋河想不到怎麼解釋,乾脆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英雄和觀衆都已經入場了,我們的反派也得快點出來才行,我要你邀請幾個你的同事,然後帶着魯路修去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