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卡踩下油門出發了,在凌晨時分他遇到了交警,他害怕的吹着口氣自己聞着,有着一股酒味,幸好交警並未注意到他。
1000美元到賬了,路卡徹夜未眠,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銀行把錢取出來,這種錢叫他感到不安全,只有放在自己兜裡才叫他稍微安心一點。
接着是回家,他和妻子分居了,但並未分家。這個時候正好是妻子起牀的時間,護士是四班倒。
妻子正在給兒子做早餐,她對於路卡的回家根本沒有搭理,好比空氣。
路卡神思恍惚的坐到沙發上,右手一直神經質小心的摸着衣兜,衣兜裡有一千一百美元,他的財政早已赤,銀行卡爲零,信用卡刷到自己可能這輩子都還不上,意思是他早已破產了,餐館的員工工資是不可能發的,他打算這個月月底宣佈破產......
手機在震動,這次的間隔時間從三小時縮短爲兩個半小時,當然路卡發現不了這一點。
“第三步:東非路正在集結抗議斯拉集會,半小時內趕到,站立在集會最前方直到集會結束,你將獲得兩千美元。”
路卡隱約覺得是種族權力的聚會,是非法的,如果政府採取行動,很可能會受到拘留,他站起來想要借用妻子的電腦查詢,電話響了,這次是來電。
“不準和任何人交流,談論你遭遇的事,立即離開家裡,否則遊戲結束。”聲音很沙啞,路卡覺得聲音很真實,不像是經過軟件處理過的。
“該死的傢伙,你到底是誰?你就在附近,我知道的,我看見你了!我要殺了你!”路卡暴躁起來,又是跺腳又是砸傢俱,他幾步快跑到窗邊,夜幕還很黑,外面空無一人,接着路卡野蠻的打開門,抓着棒球棍衝了出去。
“你又在發什麼神經,滾出去最好再也不要回來!”路卡的妻子站在門邊大喊。
沒有人,路卡回頭看着妻子的行爲,心中無盡的喪氣和傷心,也涌現了惱怒甚至仇恨。
手機再度發來第三步任務:東非路正在集結抗議斯拉集會,半小時內趕到,站立在集會最前方直到集會結束,你將獲得兩千美元。
路卡回到自己車邊,發泄的踢着車門,最終還是出發了。
果然是種族權力集會,而且不是本國的,該種族信封的教義極度極端......天色剛亮,幾輛警車到來,人們慌忙逃走。
路卡險些被抓住,幸而無事,路卡跑回自己車上連開了幾條街,將車停在河邊,他覺得剛升起來的太陽有點血紅,有點不對勁。
手機中出現銀行到賬的信息,他本來險些跳出體外的心臟又歸位了,路卡摸着自己的心臟感受着搏動,心跳跳得既穩而且重,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歇,之前發生的一切事都像是一場無關緊要的夢,所以只是夢。
從ATM取出兩千美元放到兜裡,那種感覺讓路卡感到了真實和實在,自己的存在是真實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如果之前發生的一切不是夢,那麼理應失去夢的威力,他也不覺得累,整個人好像纔剛睡醒那般精神,當他覺得世間的一切趨向於真實,而他的前半生倒像是一場夢的時候,腳下的大地似乎都在暗示性的發抖。
那些他從前在乎無法解決的問題都在虛無中化解,他奇怪的感受到了解脫,然而他並未確知自己到底解脫了什麼。
路卡甚至開始期待短信的到來,從這一點上,路卡比很多人蛻變得要快速,不過還未到關鍵的第八步,所以一切未知。
“第四步:回到餐廳,不給一分錢解僱那名學生,毆打其出餐館。你將得到四千美元。”
路卡身體有着神經質的發抖現象,他想象過自己破產沒有錢發工資的情形,那時他會遭到餐館員工的唾罵,可是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先發制人,至於不給工資是違法的。
“其實沒什麼大不了,他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外國留學生,只要我做得狠,他應該不敢報警。”路卡驅車想象着,他抽出紙巾擦着嘴角,他忘記了自己本來抽紙巾是爲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滾!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會打斷你的腿!”那名外國留學生左右臉各有巴掌印,雙手卻是捂着頭部,踉踉蹌蹌的逃出了餐館。
路卡有着戰慄的快感,他關掉餐館,已經無所謂了,一家破餐館,不但沒有收益還每天都在虧本。
電話短信發來的頻率已經從兩個半小時變成了兩小時,路卡自以爲清醒卻有時覺得迷糊的腦袋在亢奮,他還沒有想清楚自己剛纔是怎麼做到不結工資,反而暴打了一頓員工......
“第五步:九點四十五分比爾街十字路口會出現一個即將臨盆孕婦,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見到該孕婦直接將其推倒在地,你將獲得五千美元。第二選擇:見到該孕婦後等待,在其在過馬路路段時將其推倒,你將得到七千美元。”
此時距離九點四十五分還有不足三分鐘,留給路卡的思考時間很短,他已進入思維的怪圈,怪圈裡充斥着投機主義和僥倖,瘋狂。
時間晃眼而過,路卡似乎經過思考,也似乎沒有,他站在路邊見到了那名孕婦,他的丈夫正攙扶着她,即將過馬路。
路卡腳步動了一下,最終卻是停了下來,當他見到那名孕婦上了馬路之後立即小跑起來,腦子裡有些空白,心跳有些向後跳躍的詭異感,他看了自己的雙手,雙手指尖隱約在發抖,他好像想不清楚自己正在幹什麼?不,好像知道的。
那名孕婦被一個陌生人從後方撞擊,很用力的那種撞擊,以至於她的丈夫都無法扶穩她,孕婦倒地,路卡慌張中回頭看一眼,孕婦雙腿之間有鮮紅明豔的血液涌出,就着冉冉上升的太陽光給他以世界爆炸的驚奇感,那血反射着陽光,紅得像一隻鬼一樣瞬間殺到了他的心裡,叫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