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所有人都信心滿滿,但傑茜卡可沒有那麼樂觀,對於這個給予了她一生中最大痛苦的人,她絲毫不吝嗇自己的慎重與戒心。
第二天一早,聽着隔壁馬爾科姆的腳步聲按時響起,早已做好準備的卡南迪和傑茜卡對視了一眼:“他不認識我,所以我從正門出去跟得近一點,你先稍微等一下,跟得遠一點。”
“你行嗎?”傑茜卡看着卡南迪。
“開玩笑。”卡南迪輕哼一聲,“我可是警察,跟蹤僞裝偵查可是專業的!”
說話間,馬爾科姆的腳步聲已經漸遠,卡南迪和傑茜卡對視了一眼,點了點戴在耳朵上的無線電:“保持聯繫。”
隨後卡南迪直接走出了房門,而傑茜卡則從臥室的窗戶翻了出去,來到了這棟公寓大樓外掛的消防樓梯上。
卡南迪躡手躡腳地跟隨着馬爾科姆下了樓,走出這棟公寓大樓時,無線電裡響起了傑茜卡那微微壓抑的聲音:“祝你好運,罪惡剋星。”
卡南迪嘴角微微揚起,頭也不回地朝蹲在鐵梯上的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
一路上,卡南迪重新複習起了當年在警校裡學的那些跟蹤方式,但也不知道是因爲毒品的緣故還是什麼,馬爾科姆的警惕性很低,幾乎全程都是一臉茫然,好像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樣,只是在按部就班地做着什麼機械性的工作。
十點整,他來到了某個小型綠地中心的樹林過道,站在了這裡最粗壯的那棵榕樹下,隨後便不再走動。
卡南迪及時停下了腳步,隱入了附近的人流中,藉着這個機會自然地走進了馬爾科姆的視野盲區中,偷偷地觀察着他。
“他停下了。”卡南迪低聲在無線電中說道,“但附近並沒有基爾格雷夫。”
“繼續觀察吧,看來基爾格雷夫換了一種碰面的方式…”傑茜卡低聲迴應道,此時她正在卡南迪身後的不遠處的長凳上,從她的角度,也能模模糊糊地看到站在大榕樹下的馬爾科夫。
卡南迪剛想調笑兩句,但就在這時,站在榕樹下不知道在等些什麼的馬爾科夫,身邊忽然經過了一個身着長風衣,看起來像是一個上班族的年輕女人。
上班族女人在經過馬爾科夫時忽然扭過頭,不知道對馬爾科夫說了些什麼,隨後馬爾科夫便突然繼續向前走了起來。
“還真讓你給說中了。”卡南迪低聲道,隨後他趕忙跟着馬爾科夫的腳步追了上去,而傑茜卡則是快步攔住了那個年輕上班族女人,她在與馬爾科姆交談之後,臉上微微露出了有些困惑的神情,好像在懷疑自己剛纔的所作所爲。
“不好意思,請問你剛剛和那個男人說了什麼?”傑茜卡果斷地問道。
“對不起,我趕時間。”上班族女人有些着急地道,剛剛自己鬼迷心竅地來幫別人找人的行爲已經讓她遲到了…
“求你了,我想救我的朋友。”傑茜卡抓住了上班族女人的手,換了一個比較嚴肅和深沉的語氣道。
“我…我告訴他去奧夫公園16街的書報亭。”
“爲什麼?”
“…有個英國男人叫我這樣做的,他讓我來找一個圍着藍白色圍巾的男人…抱歉,我真的趕時間。”說完,她再也不打算理會傑茜卡,扭頭便走。
傑茜卡也不再糾纏,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她連忙快跑了幾步,在無線電中道:“他的目的地是奧夫公園16街的書報亭。”
“已經知道了,過了街就是,而且我們已經到了。”無線電那頭的卡南迪低聲道。
此時的卡南迪已經看到了傑茜卡所說的那個書報亭。說是書報亭,在卡南迪看來這就像是平白擺在公園裡的一個書架,書架前站着兩個男人,一個是上了歲數,挺着大肚子,看起來像是書報亭老闆的中年男子。
而另一個,男人正在無聊地翻看着書架上的書,很快,他轉過了身,給卡南迪露出了正臉。他身穿着深黑色的呢子大衣,黑色的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他的臉上留着打理整齊的絡腮鬍,高挺的鼻樑和蒼白的面容看上去略帶幾分邪氣。
書店老闆看上去恭敬地站在一旁,幫這個男人舉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馬爾科姆也是在徑直朝這個男人走去。
看到這個男人的一瞬間,卡南迪就斷定了,這傢伙一定就是基爾格雷夫!
“…發現目標了。”卡南迪低聲朝無線電的那端報告道,卻感覺身後有人接近,原來傑茜卡也已經追了上來。
“你…”卡南迪剛想說點什麼,卻看傑茜卡愣愣地看着那個男人,呼吸漸漸地急促,牙關緊咬。
但很快傑茜卡就別過了身,卻撞進了卡南迪的懷裡。
卡南迪下意識地摟住了傑茜卡,就聽傑茜卡努力地深呼吸着,嘴裡還唸唸有詞:“…主大街、白樺街…幹他媽的希金斯路…”
她這樣做,是爲了將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而這樣做也確實有用,很快,她的身體不再顫抖,也從卡南迪的懷裡掙脫了出來。
“我們要不要…”卡南迪低聲道。
“不…”傑茜卡拉住了卡南迪的手腕,兩個人眼睜睜地看着基爾格雷夫挑選完書報亭裡的書,帶着馬爾科姆揚長而去。
“爲什麼?”卡南迪有些不解。
“你…你真的,對基爾格雷夫的能力免疫嗎?”傑茜卡攥着卡南迪手腕的手微微收緊,卡南迪甚至能看到她的指節有些發白。
“千真萬確。”卡南迪臉上浮現起一個信心滿滿的微笑。
也不知爲什麼,看到這個笑容,傑茜卡不由自主地安心了下來。
她慢慢鬆開拉住卡南迪的手,但還是猶豫着道:“這裡人太多了。”
“沒關係,那我就一直跟下去。”卡南迪笑着道,“他又不認識我,不那麼容易被發現,等到沒什麼人的地方之後,我就出手把他拿下。”
聽到卡南迪這樣說,傑茜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後遞給了他一個細小的注射筒,裡面是一種透明的液體。
“舒芬太尼,對基爾格雷夫的能力有抑制作用的麻醉劑。”
眼見基爾格雷夫就要走遠,卡南迪點了點頭,拿過那管麻醉劑之後,便趕緊跟了上去。
“我會繼續在你後面跟着你…”傑茜卡的聲音在無線電中響起,“但我在他被麻醉之前不會出現…祝你好運,卡南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