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強大的自我修復能力,你應該是我見過的修復能力最強大的傢伙了。”周易抱着胸,凌空漂浮着向着查德諾瑪逼近着。“但是我想知道,你還能修復幾次?我不相信這種程度的修復是沒有消耗的。”
查德諾瑪威脅性地低吼了一聲後,卻是立馬開始轉身逃跑。他的身影在牆壁上縱越着,每一次移動都留下模糊的虛影。對於正常的人類來說,他的速度已經超出了他們視覺觀察的範圍,眼睛的呈像已經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
在這種速度下,查德諾瑪很快就接近了出口。但是他是永遠走不到出口,最少在周易同意他離開以前是這個樣子。
黑色的光影閃爍,隨後帶來的是刺耳的爆鳴聲。無形的風壓如同一面牆壁一樣突然出現在半空中,查德諾瑪感覺自己就好像一隻被蒼蠅拍拍中的蒼蠅一樣,絲毫無法反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擠在了牆上。
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查德諾瑪露出了艱難的苦笑,他自然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遇到這種情況,憑空的被按在牆上。
黎明騎士的移動速度已經超過了音速,先於爆鳴聲出現的身影就是證明。而超音速的運動帶來的風壓在這種密閉的環境裡,無疑要比牆體堅硬的多。在這種情況下,不需要黎明騎士出手,他就基本喪失了戰鬥力。
看着好像被拍死的蟲子一樣的查德諾瑪,周易嗤笑道:“你很精明,不像是一個戰士,倒像是一個精明的商人、政客。我很好奇你的身份,我覺得你應該可以解開我心中的一點疑問!”
說道這裡,周易伸出了手。念動力制約着查德諾瑪的身軀,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一樣將他拉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查德諾瑪嘗試着掙扎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放棄了。四肢上傳遞過來的力量告訴他自己能夠掙脫這種束縛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即便成功了,也要付出失去手腳的代價。這是最愚蠢的選擇,查德諾瑪自認是不會這樣做的。
所以,他很明智地選擇了妥協。面對着黎明騎士,查德諾瑪低下了頭。
“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樂意回答您的疑問,只是我不明白,向您這樣的強者,爲什麼會和骯髒的吸血鬼爲伍?”
查德諾瑪的語氣不可不謂之恭敬,只是在這恭敬中卻暗含着些許毒刺,以及明眼人都能看到的對吸血鬼這個種族的唾棄。
懶得理會這種低級的挑撥伎倆,周易只是很漠然地說道:“我也在好奇這個問題,但是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明白嗎?”
五指猛地張合,對於查德諾瑪來說卻是全身都受到了無形巨力的擠壓,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要被一個巨人活生生捏死一樣。直到周易放開了手,他才猛地從被擠壓的快要炸掉的肺部裡吐出了一口長氣,有了一種溺水之人突然得到一口氧氣的感覺。
這個時候查德諾瑪果斷地慫了,他使勁地點着頭,回答着:“我明白,完全明白。”
“很好,那我們就開始吧。從第一個疑點開始,馬基諾斯那個傢伙說有感染性超越吸血鬼的異種出現,你就是帶原體。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有變異體出現,那個老傢伙是這麼說得?”查德諾瑪露出了難看的苦笑。“我是從哪裡來的?我來自吸血鬼家族中最純正的血脈。”
“這不可能!”妮莎的聲音從兩人的身後傳來,此時的她胸口尚在不斷起伏着,暴露出她傲人曲線的同時也顯示出了此刻她的內心有多麼地不平靜。“整個美洲地區最純正的血脈,只有來自於密黨的大馬基諾斯家族,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吸血鬼中的純種是不少,在紐約就可能存在數以千計的純種吸血鬼。但是要說血統最純正,那就只有擁有古老血脈的馬基諾斯家族。要知道吸血鬼是一個嚴格的家長制族羣,只有族羣中那些長老的血脈纔是最純正的,其他的哪怕是純種也只是小角色而已。而美洲,只有馬基諾斯有着長老的身份。
吸血鬼大公,本身就是密黨議會中長老地位的身份象徵。
“沒有見過我,新生兒。你纔出生多久?”查德諾瑪的眼神裡流露出赤裸裸的嘲諷。“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才四十年。你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你,你肯定不會記得。但是我要告訴你,我和你有一樣的血脈,一樣的父親。我叫查德諾瑪。馬基諾斯,是你的親生哥哥!”
“這不可能?”妮莎的語氣裡滿是不可置信。“你在騙我,你沒有證據證明你的身份!”
“看看我左手上的戒指,那是我成年的時候,我們的父親送給我的。你也應該有一個,這是馬基諾斯家族的印記。你以爲我在騙你,不!真正騙你的是那個被你叫做父親的人!”
妮莎衝到了查德諾瑪面前,從他的左手上扯下了那枚戒指。她拿着那枚戒指和自己手裡的比對了一下,但是結果卻讓她絕望。
“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的問話開始變得戰戰兢兢,她甚至有些後悔問出這樣的問題,因爲答案很可能會摧毀掉她的信仰和理念。
“你問了個好問題,我的妹妹。”查德諾瑪咧開了嘴。“你有沒有發現我們父親的變化,是不是覺得他越來越蒼老,看起來比小說裡的吸血鬼更想是妖魔一樣?你知道我們的父親存活了多久嗎?”
“我來告訴你,他已經一千歲了,早就該死了。長老們爲了避免死亡會選擇進入沉睡,幾個長老會輪流進入沉睡中,只留有一個主持着權利。我們的父親殺死了其他的長老,我們的哥哥和他的第一任妻子。一千年來他藉由着鮮血來維持着自己的生命,始終把持着權利不肯放棄。”
“你也看到了,他越老越衰老。即便沐浴血泉,也不能回覆他的青春。吸血鬼長老的強大力量和旺盛生命力在一點點地離開他的身體,也許再過不久連血泉都維持不了他的生命。”
“他開始使用其他的辦法,創辦保健醫藥公司,那只是藉口。他想要從人類的基因學上獲得突破口,爲此他不惜任何代價。三十多年前,他把我囚禁了起來,想要用最接近自己的純血來進行實驗,以求獲得最可能改變他那副鬼樣子的可能。”
“你知道他是怎麼說的嗎?”查德諾瑪開始模仿起他所謂父親的慈祥嘴臉。“堅持住,我的兒子。這只是個小小的治療,你會成爲我們族羣中的第一人,不畏懼陽光和銀質,帶領我們走到太陽底下。而我,也會在你的身上獲得新生。”
“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真想給你看看他們給我留下的傷口,可惜我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什麼傷口都癒合了過來。”
“不過我也應該感謝他們的努力,如果不是他們研究出了那種病毒,我也不會逃出來對自己的父親進行復仇。我要毀滅他的一切,我要他看着自己的帝國,自己的權利全都消失掉,在他自己兒子的手裡。”
“不!不.”妮莎聽着查德諾瑪的話,一步一步後退着,很快她就逃跑一樣消失在了陰影裡。剩下的兩個人都能猜得到,這個已經被瘋狂家庭倫理劇一樣的現實擊敗的女人肯定是去他們父親的面前求證事實的真相去了。
結果怎麼樣,周易不知道。但是他能猜得到吸血鬼大公不會對自己的女兒做什麼,最起碼不會因爲一時的惱羞成怒而對她做什麼。這種爲了自己犧牲一切的人,就算是要犧牲自己的女兒,也會把她犧牲到最有用的地方去。
所以他並沒有阻止妮莎,也沒有理由阻止她。他只是接着對查德諾瑪盤問着,畢竟在他的心中還有一些疑慮。
“如果說你是你父親實驗後變成這個樣子,那麼也就是說你父親已經成功了?”
“你認爲我這個樣子能叫做完美嗎?這幅連我自己都作嘔的模樣?”查德諾瑪顯露出口器和舌頭。“我每時每刻都在承受着來自身體裡的折磨,連鮮血也不能抑制這種痛苦。這種痛苦比吸血衝動還要可怕地多,如果不是有復仇這個目標,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
周易看着查德諾瑪的樣子,眉頭糾結在了一起。他顯然也是被噁心到了。不過還好有一層頭盔遮擋了他的神色,不至於讓查德諾瑪看到。他想了想,還是放下了對查德諾瑪的制約。從所有的線索來看,似乎這個查德諾瑪才應該是這個故事的主角,一個王子復仇記的故事。
吸血鬼大公顯然想讓自己來充當儈子手這個角色,但是周易可不是演員工會推薦過來的演員,會按照他的劇本走下去。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劇本。
查德諾瑪在被去除了禁錮之後,很明智地站在了原地。他已經發現眼前的黎明騎士似乎並不站在吸血鬼的這一邊,那麼他們之間也沒有了對立的關係。事實上,他很想要把黎明騎士拉到自己的陣營來。
覆滅吸血鬼這個人類裡的毒瘤,作爲人類守護者的超級英雄應該不會拒絕這種充滿誘惑性的事情。
不過在他開口之前,周易就打斷了他。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只能告訴你,我只做我認爲正確的事情,不因爲立場而改變我的觀點。所以,吸血鬼和你的問題,現在和我沒有關係。等到你們的事情解決了以後,如果馬基諾斯還活着,我會找他算賬的。不過,現在看起來,你似乎更適合作爲他的掘墓人。”
“以子嗣的身份向父親復仇,這確實是吸血鬼一貫的作風。”查德諾瑪笑了笑,既是歡喜又是悲傷。
“我還有最後的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決定了我是在這裡消滅你,還是放任你去向你的父親復仇。我希望能得到最真實的答案。”以黎明騎士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就足以向查德諾瑪展示出足夠的威脅。
查德諾瑪弓着腰,以貴族的姿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這一刻,他確實的顯現出了自己作爲吸血鬼王子的風采,只是可惜,這是一個悲劇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