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戲耍太后

火兒跟着李嬤嬤走進慈安宮,小明子和冰心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這次有李嬤嬤帶路,所過之處,宮女太監低眉順眼,哪兒還有人敢攔她?

“姑娘稍等片刻。”李嬤嬤引着火兒走進了正殿,留下一句話後,便轉身離開。

火兒不以爲意,四處打量着。

一盞茶後,伴隨着一聲“太后駕到”的高呼,一羣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

爲首的中年女子,身着鳳袍,儀態萬千,款款而來。身後一左一右跟着李嬤嬤和繡荷,再後面,便是一些宮女太監。

太后目不斜視,一路走到了正殿之上,在李嬤嬤的服侍下坐在正上方的鳳座上,又在繡荷的伺候下喝了一口茶,這纔看向站在下方的火兒。

只見那女子亭亭而立,絲緞製成的衣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體曲線。五官精緻,眉眼如畫。只那麼靜靜的站着,卻讓人覺得神聖不可侵犯,滿殿的燈火都及不上她耀眼。

“參見太后。”小明子和冰心屈膝跪在地上,而站在他們前面的火兒卻穩穩的站着,絲毫沒有想要下跪的意思。

“放肆,見到太后竟然不下跪,你將規矩禮儀置於何地?”見火兒竟然不跪,繡荷心中一喜,厲聲呵斥。

太后收回視線,面無表情的撥弄着塗了蔻丹的指甲。

“太后息怒,不是我不懂規矩,而是鳳炎說過,在皇宮裡,我不用對任何人下跪。”見太后臉色微沉,火兒笑了笑,繼續道:“方纔在慈安宮外,李嬤嬤說後宮之事,是由太后說了算。這倒讓我有些困惑,不知是該聽鳳炎的,還是該聽太后的。”

看着火兒單純無辜的笑臉,太后臉色鐵青,剛想開口,忽然頓住,疑聲問道:“你喊他鳳炎?”

“不。”火兒搖頭,見太后臉色難看,笑着補充道:“我喊他阿炎。”

太后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壓下心中升騰的怒火,擠出一絲笑容,道:“哦?看來皇上真的很看重你,竟然讓你這麼稱呼他。”說罷,她看了李嬤嬤一眼,道:“整個青雲國都是皇上的,自然是要聽皇上的。李嬤嬤胡言亂語,你不用放在心上。”

李嬤嬤立刻面朝火兒,“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惶恐道:“老奴糊塗,還望姑娘見諒。”

“李嬤嬤言重了。我初入皇宮,很多規矩都不懂,將來還仰仗嬤嬤多多指教。”火兒笑容滿面,似乎根本沒有將剛纔的事情放在心裡。

李嬤嬤狐疑的看了火兒一眼,見火兒笑容真誠,不像是諷刺她,這才道着謝站起了身子。

“說了這麼久,哀家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太后看着火兒,目光落在火兒眉間的胎記上,神色探究。

“回太后,我叫……鳳驚瀾。”火兒看着不遠處閃爍跳躍的燭火,眼中閃過一抹恍惚。

“鳳?你姓鳳?”太后詫異的看着火兒。

衆所周知,鳳乃是青雲國的國姓,整個青雲國除了皇室嫡傳血脈,其他人是不允許以鳳字爲姓的。

“是。”火兒知道太后爲何詫異,卻沒打算解釋。

太后的臉色變了變,“那你家中可還有什麼人?”

“回太后,我孤身一人而來,並無親友。”火兒笑容淡淡。

“哦?”太后神色肅然,沉聲道:“那你可知,皇上身份尊貴,只有世家大族的小姐才能與之匹配。”

說到這裡,太后頓了頓,暗中打量着火兒,見火兒神色微怔,眼中閃過一抹喜色,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和聲寬慰道:“不過,皇上對你的寵愛是有目共睹的,將來皇上的後宮之中,必有你的一席之地。即便身份不夠,但做個普通的妃子還是沒有問題的。”

太后刻意加重了“普通”二字。見火兒臉色微變,剛纔憋了滿肚子的火氣這纔得到了一絲緩解。站在太后身邊的繡荷更是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火兒抿了抿脣,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卻攥緊拳頭,倔強的說道:“不會的,阿炎他不會喜歡別的女人的。”

太后心中嗤笑一聲,面上卻語重心長的說道:“傻丫頭,皇上是一國之君,就算他不喜歡,也是要廣納妃子,開枝散葉的。”

“不會的,不會的。”火兒拼命搖頭,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

小明子和冰心急在心裡,不停的給火兒使眼色,火兒卻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太后挑撥離間。

“哎,這天底下的女人誰不想要一個,一心一意只對自己好的丈夫?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若愛上的是個尋常男人,或許以你的容貌,能夠留住他的心。但偏偏你看上的是青雲國的皇帝,他不是你一個人的,是整個青雲國的。正因爲如此,很多事情,別的男人能做,他卻是萬萬不能做的。”太后言辭懇切,面色悲慼,頗有些感同身受的味道。

“可是,可是……”火兒咬着脣,神色慌亂,再沒有了方纔的從容不迫。

眼見火候差不多了,太后忽然一笑,道:“不過,身份這個東西,有時候也不是不能變的。”

“變?”火兒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滿臉急切的看着太后。

“哀家的哥哥是當朝丞相,若是你願意,哀家可以讓哥哥收你爲義女。有了這樣的一層身份,加上皇上對你的寵愛,成爲皇后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眼見火兒雙眼放光,太后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可是……”火兒遲疑的看着太后,躊躇的抿了抿脣。

“可是什麼?”太后眼中閃過一抹輕蔑,卻不得不耐心的哄着火兒。

“可是火兒從未想過要做皇后啊。”火兒眨了眨眼,瀲灩的雙眸燦若星辰,倒影出太后瞬間變色的臉。

“你說什麼?你不想做皇后?”太后臉色鐵青,一瞬間忘了僞裝。

“是啊。”火兒點頭,似乎覺得不夠刺激,接着說道:“太后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是鳳炎的救命恩人,他自然要對我好一些。至於今日衆目睽睽之下抱我回宮,也是因爲我身上有傷,昏睡過去了。”

“你……”太后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一手指着火兒,氣的說不出話來。

“我有傷在身,太后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說罷,火兒不再看太后陰沉難看的臉色,瀟灑轉身。

“混賬!”

剛走出慈安宮,太后的怒斥聲夾雜着杯子破碎的聲音便傳入了火兒的耳中。火兒聳了聳肩,嘴角輕揚,朝身後仍舊有些傻眼的兩人喊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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