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滄月即將生產,不宜使用靈力。鳳君邪爲了保護滄月母女,命令涼義率領邪王軍,護送滄月全速返回鳳家。而他則孤身一人抵擋龍族。
當時滄月爲了腹中的孩子,忍痛離開。臨行前,只留給鳳君邪一句話:你若身死,滄月絕不獨活!
鳳君邪的強大,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那一戰直打的天地變色,日月無光,鳳君邪以一己之力,獨抗龍族一衆士兵,且重創了龍族太子天祈。
鳳君邪雖然也身受重傷,但終究安全的逃脫了龍族的搜捕。
原本,憑藉鳳君邪的能力,即便重傷,他也是能夠平安返回鳳家的。但他必須吸引龍族的火力,才能爲滄月一行人爭取時間。
可鳳君邪不知道的是,滄月等人並沒有按照原本的打算返回鳳家。他們在路上遇到了龍族的另一夥追兵,被迫偏移了原定的路線。
他用秘法,將他們的消息傳遞給公子,公子原本傳回消息,說很快就會趕來與他們會合。但不久之後,他們便聽到公子被龍族太子天祈重創,生死不明的消息。
當時夫人已經動了胎氣,寸步難行,他只能先找了一個隱蔽之地,安置夫人。聽到這個噩耗夫人幾乎奔潰,她以死相挾,讓他率領邪王軍去尋找公子。
涼義陷入兩難之境,最後只能留下一部分邪王軍保護夫人,自己則率領其他人去支援公子。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夫人身邊有精通岐黃之術的紅月和擅長佈陣的碧雲,而當時龍族的人都在全力尋找鳳君邪,欲置鳳君邪於死地,夫人的處境暫時還算的上安全。
事情發生之後,駐守在鳳家的邪王軍得到消息趕來支援,而鳳家也出動了數百名高手。涼義與這些人會合之後,一起尋找鳳君邪。
當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絲蛛絲馬跡,尋到鳳君邪的時候,鳳君邪已經身受重傷。而當時在場之人,除了龍族之外,還有冥絕!
沒有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但僅憑天祈和冥絕兩人根本不可能讓鳳君邪如此狼狽。他們及時趕到,一場血戰,雖然打退了龍族和冥家的人,但鳳家也損失慘重。鳳君邪一手建立起來的邪王軍,更是幾近覆滅。
鳳君邪沒有一刻停歇,他拖着重傷之身,馬不停蹄的去接滄月母女。但當他們趕到滄月等人的藏身之地,卻發現那裡一片狼藉,早已人去樓空。
鳳君邪發現了滄月留下的線索,一路奔襲,好不容易趕到北荒冰原,看到的,卻是屍骸遍野的慘狀。他發瘋似的尋找,卻看見了讓他崩潰的一幕。
一片冰天雪地之中,一身着紫衣的女子毫無聲息的躺在那裡,潑墨般的青絲鋪灑在潔白的冰雪之上,絕美的臉上血跡斑斑,她衣衫凌亂,鮮紅的血染紅了她的下半身,血跡凝結成冰,滿地狼藉。
而最讓他崩潰發狂的,是那頭正在啃食她腹部的冰狼!
鳳君邪瘋了!
他雙眸染血,拖着本就重傷的身體,七天七夜,不眠不休,屠戮了整個北荒冰原的玄獸!
當最後一頭冰狼倒下的時候,那口支撐着他的氣也就散了。鳳君邪當場便倒下了。
那不是涼義第一次看見鳳君邪倒下,鳳君邪一路成長到如今的地步,所經歷過的磨難,常人難以想象。但每一次,無論傷的多重,多痛,他都能再站起來。
那是唯一一次,涼義覺得,鳳君邪一旦倒下,便再也站不起來了。
可事情並沒有隨着鳳君邪倒下而結束,龍族太子天祈終究還是追來了。他眼睜睜的看着天祈廢了鳳君邪一身的修爲,震碎了他的丹田,一刀一刀,挑斷了鳳君邪身上所有的經脈。
而鳳君邪,卻連吭都沒有吭過一聲。那樣足以令人瘋狂的疼痛,落在他身上,卻沒有激起一絲一毫的反應。
他就像是一具屍體,只睜着一雙失去了所有神采的眼睛,空洞而木然的看着天空。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感覺不到。
鳳君邪的反應激怒了天祈,他怎麼能夠接受,他咬牙切齒恨不得喝其血,啃其肉的仇人,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那他的報復,還有什麼意義?
他瘋狂的蹂躪着鳳君邪,用盡所有能夠想到的卑劣殘忍的手段,卻依然無法讓鳳君邪露出一絲一毫不一樣的情緒。
盛怒之下,天祈殺了鳳君邪,憤然而去。
“不對。”鳳驚瀾早已淚流滿面,但聽到涼義的最後一句話時,鳳驚瀾還是本能的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涼義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沒有第一時間迴應鳳驚瀾的話,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鳳驚瀾。
“哪裡不對?”
鳳驚瀾沒有注意到涼義的眼神,她眉頭緊皺,謹慎的分析道:“照你所說,以天祈的性子,在沒有讓我爹感覺到他曾經受過的羞辱和痛苦之前,他是絕對不會殺了我爹的!”
“對,就是這樣!”
鳳驚瀾猛地擡頭,在觸及涼義的眼神之後,微微一怔,然後似想到了什麼,她疾聲問道:“是不是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我爹他……”
鳳驚瀾的聲音頓了頓,她張了張嘴,艱難而期盼的看着涼義,顫聲道:“我爹,他還活着,是不是?”
“我不確定。”
鳳驚瀾眼底閃過一道驚人的亮光,她緊張的看着涼義。他說,他不確定?也就是說,她爹很有可能沒有死!
“天祈或許完全沒有將我們這些殘兵放在眼裡,又或者他就是想要我們拖着傷殘的身體,活在無盡的痛苦之中。所以,他帶走了公子的屍體,卻放過了我們。可是,我在爲夫人和慘死的邪王軍收殮屍體的時候,卻在公子之前躺過的冰層上,發現了一個暗號!”
“什麼暗號?”
“等!”
“等?”咀嚼着這個字,鳳驚瀾陷入了沉思。
既然她爹留下了暗號,就證明他當時並沒有崩潰。那麼,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迷惑龍族太子。
可說不通啊!
她爹那麼愛她娘,乍然看到那樣一幕,會崩潰是正常的。若在那樣的情況之下,他還能保持理智,甚至還能夠演那樣一齣戲來迷惑天祈,那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