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凡欲哭無淚,她怎麼知道毛東星會吐血而走,也不知道毛東星爲什麼說了那樣的話,難道一切都結束了嗎?難道自己爲了他付出的一切都是錯誤的嗎?那曾經的甜言蜜語彷彿還在耳邊,而他卻已經離開了,臨走時的話帶着絕情的決絕,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嗎?
孟小凡癡癡的站着,完全忘記了時間的流逝,直到一個聲音叫醒了她。
“謝謝,謝謝你了。”
癡呆了半天的林國樑終於清醒了過來,他簡直是尷尬的無地自容,鼓了半天的勇氣才向孟小凡道了謝,對剛剛自己的怯懦感到很羞愧,沒想到自己那麼膽小,需要一個沒什麼力量的女人來保護自己,救了自己的性命,這簡直就是打了他一個重重的耳光,讓他自以爲是的信心得到一個正確的認識,終於明白了自己還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還需要鍛鍊,他有了再次回山苦練的想法。面對救命恩人,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他是沒膽氣再去面對毛東星了,只能將自己的幾件法寶拿了出來,選了一個叫桃花佩的法寶送給了孟小凡,這件法寶是一朵桃花模樣的非金非木的東西,好像是一張貼紙一樣可以貼在身體上,不限制使用者的能力,有着避魔退邪的作用,對孟小凡這個經常遇到邪祟事情的警察來說,正合適,它的使用是自的,比火鏈霓裳的保護能力要差一些,不過勝在要求低,動容易,只要使用者的能力增加,它也可以增加保護能力,是一件上品的仙器,比起火鏈霓裳來也是同檔次的好東西。
孟小凡沒有在意這桃花佩怎麼樣,對林國樑教的使用方法也沒在意,她的心思全不在這上面,左耳聽右耳冒,十成忘記了九成,心思都在想着毛東星,隨意的按照林國樑教的方法滴了一點鮮血在桃花佩上,認主之後,將這件別人打破腦袋想搶的東西隨意貼在了自己左手手背上。
林國樑看見桃花佩已經被孟小凡收下了,心中總算是稍微好受了點,抱拳一禮之後,說了一聲後會有期,就捂着胸口離開了,胸口的傷勢讓他也是舉步維艱,這次出山,本來是意氣風的出來,信心百倍要將仇人踩在腳下的,卻沒想到剛一見面就成了這狼狽模樣,悽惶惶的回山去了。想要再次出山恐怕很難了。
林國樑推開門,看見許於一臉的迷惑在看着樓下的行人呆,匆匆說了一句再見就離開了。
許於猛然驚醒,看見林國樑踉蹌着融入了人羣之中,消失不見,這才進到了房間裡面。
孟小凡的俏臉之上淌滿了淚水,她只覺得心裡難過的很,一點都沒感到自己哭了。他能去哪裡?他吐血了,能不能照顧好自己?以後還會不會回來?種種疑問讓孟小凡芳心糾結成了一團死結,無法解開。
“你這是怎麼了?臉上胸前怎麼都是血啊?”許於這纔看見孟小凡的警服上沾滿了血跡,黑色帶着紅色成了暗紅色,孟小凡的臉上也有幾點猩紅的血點,看起來分外憔悴傷悲。
“啊!”孟小凡下意識的抹了抹臉,手指上有淡淡的血跡,沒有血腥氣,卻帶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彷佛是最好的染料一般,看起來那麼的耀眼,如同烈火一般的鮮紅,燒痛了孟小凡的心。這是他的血,他還是第一次在我的面前流血,是因爲我,他才流血的,如果不是我突然攔阻了他,他就不會吐血了,可我怎麼能讓他殺人哪,怎麼可能裝着看不見哪?我是警察,不管怎麼也不能忘記自己曾經誓要保護人民的安全,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人死在自己的眼前而無動於衷哪?我做的沒錯。只是作爲他的女朋友,卻不能幫上他一點,反而給他添了許過麻煩,心裡很不安,很難受。看着毛東星臨走時的眼神,裡面不但有絕望也有決絕,難道短暫的愛情就這麼結束了?
許於拉了拉孟小凡,說:“我們回去吧,這裡讓當地的派出所收拾一下,你如果有事就先回去吧,這裡我頂着就行。”在他心裡他也覺得孟小凡還是離開比較好,看來她也沒什麼心情工作了。
說了兩遍,孟小凡才如夢初醒一般答應了一聲,連勘察工具都沒收拾就跑了出去,她想回家看看毛東星會不會回去。
一路上不顧出租車司機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孟小凡都是血的警服,孟小凡只想看見毛東星還裝成的那隻黑貓在等待自己回家。是啊,一個家,有他在纔有家的感覺,沒有了他的家還能叫家嗎?
在樓下,孟小凡看了看自己在五樓的窗戶,新安裝的玻璃在閃閃亮,裡面卻沒有他的身影。
在自己的門前,也沒有那隻搖着尾巴等着自己開門的黑貓。
打開了門,也沒有突然跳出來想嚇唬自己的黑貓。
孟小凡在房間裡都看了一遍,卻越來越失望,他真的不在。
難道他就這麼放棄了自己?孟小凡無力的坐在了沙上,隨手抓過一個靠墊抱在懷裡。就這麼呆呆的坐了一下午。
毛東星踉蹌着走在大街上,只覺得自己無處可去,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可以讓自己容身。心中的煩悶越來越大,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他真想就這麼死掉算了,可是一個聲音在提醒着他必須活下去,惡魔族的希望就寄託在他的身上了,他不能死。看來只能去那個地方了。
北海市不僅僅有繁華的街道,也有僻靜的小路,不僅僅有高樓大廈也有低矮的土房帳篷。
在遠離城市中心的郊區,就有着這樣的一個小地方,是毛東星出生長大的地方,是他曾經的家。
低矮的讓人伸手就能摸到天棚,狹小的空間裡昏暗,還散着陣陣黴臭的味道,多年沒人住過了,房間裡面都是灰塵,下午的陽光透過窗戶上歪扭的木板透射了進來,在灰塵中拉出了斜斜的光線。
房間裡沒有什麼像樣的傢俱,幾塊腐朽破裂的木板就是牀,一個全是斑斑鏽跡的鐵箱就是桌子,幾塊磚頭就是凳子,這樣的地方就是毛東星小時候呆過的地方。
這裡原來也是溫暖的,也是乾淨整潔的,因爲裡面有毛東星的父母,自從他們被逼而死以後,這裡就成了一個垃圾場一般的地方,毛東星也就變的不再是普通的人類了,他用一個幾乎無法完成的誓言換來了越人類極限的能力,血腥報復之後,他再也無法融入過去的生活了,只能離開了這裡,在城市中心混生活,十幾年過去了,這裡也就成了無人居住的廢屋,不是沒人想將這裡的土地開建設,可是總會出各式各樣的意外,久而久之也就沒人來了。
附近的房子有很多,大多是自己建造的,卻都遠遠的離開這個小土房,這個土房是這塊土地上唯一十幾年不變的東西,也是這塊土地能安然存在的保證,每個人都害怕接近這個小土房,恨不得將它深埋到地下,可又不敢真的讓它消失,一旦它消失了,這個地方就會成爲一個人人搶奪的財源,各種部門也會蜂擁而至,各種稅收也會接踵而來。
今天,終於有人推開了那個重來沒有上鎖卻比上任何鎖都要安全的房門,走了進去。
遠遠的,很多人在看着,卻沒有人走近看看。還有人幸災樂禍的想看見那個人會怎麼狼狽的跑出來。
可是,今天註定他們要失望了,因爲這個人是這裡的主人。
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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