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今天晚上有老師過生日要聚餐,我會晚一點回來,你就不要來接我了,等結束的話我會自己坐車回去的!”
沒等這邊的安寧說話,當然,安寧也沒打算先開口,便聽到路兮琳的聲音傳來!
聽她說完,安寧微微一笑,嬌脆的聲音隨即響起。
“好,我知道了,我會幫你轉告他的!”
一句話,說得路兮琳不由一怔,甚至默了好幾秒,她才反應過來。
“文淵呢?他的電話爲什麼在你手上?”
路兮琳儘量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聲色平靜的問她。
“他當然來接我出院了,我們剛從醫院出來沒一會兒,現在正在回去的路上!”安寧亦是語氣自然的回答,而這樣的話在賀文淵聽來,根本聽不出絲毫的破綻。
楊岸飛喜歡安寧,即便是打電話過來詢問她,賀文淵也不會覺得這是什麼奇怪的事,所以他沒有任何懷疑。
路兮琳聽了安寧的話,心裡一股氣頓時涌上來,堵在心口的地方。
可是她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情緒,她知道,誰先沉不住氣,誰就會失去先機。
她也慶幸,現在幸好只是在電話裡,所以安寧並沒有感覺到她的反應。
不過接下來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再繼續這通電話,於是她客氣的說了一聲“麻煩了”,便掛了電話。
電話掛斷後,安寧爲免事後賀文淵發現,還順手刪掉了這通來電記錄。
“除了問關心你之外,還有別的事嗎?”賀文淵問。
安寧將電話放回到原來的地方,笑了笑,說:“沒有了,他就是問問我現在在哪裡,我的電話打不通,所以纔打到你的手機上。”說着,她還故意拿出自己的電話看了一眼,然後訝異出聲:“哎呀,原來是沒有電了!”
家裡除了莫嫂和楊管家外,其他人都不在家,於是賀文淵差了莫嫂送安寧上樓,自己則跟着回了公司。
因爲早有應酬之約,所以快下班的時候,賀文淵給路兮琳打了電話,想要告訴她讓她自己回家,今天不能去接她了,卻發現路兮琳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他猜她是不是有事所以不便接聽,所以幾次過後,他乾脆給她發了條短信,便出門去了應酬之地。
結束應酬回到家,他才發現路兮琳不在,而路兮琳回來時,已經是夜裡快十二點鐘,並且滿身的酒氣。
見她臉色緋紅,又聞到她身上的酒氣,賀淵不由眉頭一皺,起身走到她面前,問她:“怎麼這麼晚纔回來,還喝酒了?”
路兮琳的確喝了不少,臉頰紅紅的,但她並沒有醉。而聽到賀文淵的問話,她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說:“我什麼時候回來,喝沒喝酒,跟你有什麼關係?”
賀文淵微微一怔,對她的回答顯得始料不及,只是很快,他便斂了怔色,說:“我不喜歡你喝酒!”
“你不喜歡我喝我就不能喝嗎?那我不喜歡你做的事情呢,你做到了嗎?”
路兮琳皺着眉頭不快的反問他,聲色漠然。說完後,她又不等賀文淵反應,便繞開他直接進了衛生間。
賀文淵不明所以的在原地站了幾秒,便皺着頭疑惑地跟了進去。
洗漱池前,路兮琳彎着腰身把臉湊到凹池上方,然後擰開水龍頭便將冷水捧起來撲打到自己臉上,想要藉以驅散臉上的熱量。
這樣反覆幾次後
,她感覺到自己更清醒了一些,於是關了水,但雙手依舊撐在洗漱池的邊緣上,彎着腰身任由臉上的水滴到池子裡面。
賀文淵站在她的身後,見她這樣,只怕她心裡難受想吐,於是連忙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輕輕地拍打着她的後背。
“你看你,明知道喝酒會難受還喝成這樣,不是自找罪受嗎!”他一邊保持着手上的動作,一邊說。
路兮琳雖然人沒醉,但胃裡的確是難受的,只是還不至於讓她嘔吐。
而在聽到賀文淵的話後,她不但沒有在乎他的關心,反是隻感到一陣心煩意亂。
“說了不關你的事!”她保持着彎腰垂頭的姿勢,淡淡的說。
說完,她又這樣站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直起身子,擺脫自己肩膀和後背上的他的手,又掃了一眼鏡子裡面站在自己身後的他後,才平靜又淡漠的說道:“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賀文淵對她的態度不甚疑惑,但聽她這麼說,他還是順了她的意,退出了衛生間。
回到房間後,他等了好半天,也不見路兮琳從裡面出來。
想到她喝過酒,又沒聽見裡面有太大的動靜,賀文淵以爲她又出了什麼狀況,於是趕緊奔進衛生間裡。
不過剛進門,他便看見她站在鏡子面前,正用毛巾擦着頭髮,身上裹着一直放在浴架上的浴袍。
只是儘管明明見她安好,他還是問她:“沒事吧?”
她光是洗澡就出過兩次問題,也難怪賀文淵會擔心。
對於他的突然出現,路兮琳並沒有表現出驚嚇,對他的詢問,她也同樣沒有理會,甚至從他進門開始,她都沒有正眼看他一眼,只是自顧的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賀文淵原本對她喝酒的事以及剛纔莫名對他那番態度的事心裡有些情緒,只是這些和他對她的愛比起來,卻又根本算不得什麼。
於是他走到她身邊,伸手去接她手上的毛巾,準備幫她,但路兮琳卻並不領情,死拽着毛巾不讓他抽走不說,還冷着臉淡淡的說:“不用了,這種事不需要你幫我!”
如果說之前的那些話和反應,賀文淵都沒有在意,也沒有覺察到她的異樣的話,那現在,他終於感到了一絲不對,而她的態度似乎從一開始就對他帶着排斥和冷漠。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好像很不開心?”
賀文淵沒有多想,也沒再堅持,只是收回後站在一旁疑惑而又關心的問她。
路兮琳卻不說話,繼續着自己手上的動作,對他的問題不聞不答,等到擦去水漬後,她又轉身取了身後儲物櫃裡的吹風機,接了電源便“嗚嗚”的吹起頭髮來。
吹風機的聲音雖然並不大,但很顯然的是,這樣的聲音存在的時候,並不是個合適的談話時機。
賀文淵見狀,只好再次離開了衛生間回到房間裡等她。
不過路兮琳忙完出來後,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便直接走向大牀。
只是剛走一半,便被從沙發上站起來並一步上前的賀文淵拉住手腕。
“做什麼?”路兮琳幾乎是下意識的扭頭問他。
“應該是我問你,你這是在做什麼?”賀文淵蹙着眉,語帶認真的反問。
“什麼我做什麼?當然是上牀睡覺!”路兮琳淡淡的回答。
她漠然的語氣讓原本心裡就有些不快的賀文淵不由地加深了眉
心的褶皺。
“你到底怎麼了?從回來開始你就對我這副態度,問你什麼都不說,跟你說話也是愛理不理,我又惹你了?”
事實上,在路兮琳剛回來,他聞到她身上的酒氣的時候,他心裡就不太舒服了。
一來他不喜歡喝酒的女人,尤其是路兮琳喝酒,還喝到渾身酒氣,二來他之前給她打過數次電話,她都一直沒有接聽,並且這麼晚纔回來,事先卻又連個電話都沒給他,光這兩條,都讓他忍不住來氣。
如果是有原因的跟他鬧脾氣鬧彆扭,賀文淵可以無所謂,因爲愛她,他也會無條件甚至無度的寵她,但是無緣無故這樣受到冷落,被她忽視,他多少有些接受不了,尤其是他根本想不出來她這樣對自己的原因。
更何況因爲她的晚歸,他本來就已經很擔心了,可是她回來後還莫名其妙的對他冷臉冷眼,想想換作是誰都會不高興。
但即便如此,賀文淵還是耐了性子,壓抑了心頭的情緒耐心的問她。
不管怎麼說,他都不想看到她不高興,也不想她不開心。
“沒人說你惹我!”路兮琳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依舊是語氣淡淡的回答。
而她的態度越是冷淡,賀文淵心裡的氣就變得越加地深刻了幾分。
“既然我沒有惹你,那你又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又在生什麼氣?”
皺着眉頭,賀文淵語氣嚴肅的繼續追問。
路兮琳沒再看他,目光落在正前方的某個點上,說:“我沒生氣!”
“你這還叫沒生氣?從回家到現在,你就對我冷冷淡淡的,到底是爲什麼?你要是有什麼事有什麼話你就說出來,這樣什麼也不說,卻又給我臉色,算是怎麼回事?”
“我心情不好,還不許我表現出來了?再說,你又要我說什麼?”
“爲什麼心情不好,你都可以說給我聽,你有什麼就說什麼,就是不要像現在這樣!”
“我知道你會聽我說,但是抱歉,我沒什麼好說的!”
路兮琳語氣強硬,賀文淵心裡氣,卻又感到無奈。
於是默了默,他乾脆換了話題,而這一換,則直接回到了從一開始自己就最關心最在意的問題上面。
“好,既然你不想說,那就先不要說了,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說着,他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那你告訴我,下午和晚上爲什麼不接我電話,這麼晚回家,也不先打個電話給我?”
下午給她電話就一直沒人接聽,晚上回到家發現她還沒回來之後,賀文淵又一連打了幾個給她,但路兮琳還是沒接,光想想,他就心裡來氣。
路兮琳聽他質問自己爲什麼不給他電話,不由一愣,隨即卻是笑開,低聲喃道:“看來她果然什麼都沒跟你說啊……”
賀文淵沒有聽清她的話,不由疑惑,問:“你說什麼?”
聽到他再響起的聲音,路兮琳連忙斂了神,收起臉上的失望之色,挑眉反問:“我爲什麼要給你電話?”
賀文淵沒有料到她的回答,而在聽到她的回答後,他臉一墨,說:“我是你丈夫,你是我妻子,你說爲什麼?你這麼晚不回來,打電話沒人接,你也不打給我就算了,還喝這麼多酒,我會擔心你,你難道不知道嗎?”
他嚴肅的語氣裡,夾進淡淡的怒意,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將心裡的不快化作語氣表達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