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淵看她清醒,握着她的手連聲喚她:“兮琳,兮琳,醒了嗎?看着我,能聽見我說話嗎?”
路兮琳睜着雙眼愣愣地看了賀文淵幾秒鐘,忽地一把抱住賀文淵,將頭埋進他的懷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不似之前醉酒後的抽泣,這一次,她幾乎是痛哭失聲。
一邊哭,她還一邊喊着賀文淵的名字。
“文淵……文淵……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賀文淵又是心疼又是疑惑,但在聽到她的話後,也連忙迴應她:“是我,是我!”
而路兮琳的哭聲並沒有因爲他的回答而有所減弱,反是大有變得更爲大聲的趨勢。
“嗚……文淵,我以爲你再也不要我了,我真的好怕……”
路兮琳邊哭邊說,說時更是不由地想到夢裡的情景,這讓她痛得整顆心都快碎掉一般。
“傻瓜,我怎麼會不要你呢。”賀文淵溫柔的說了一句,手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路兮琳哭了許久,終於在賀文淵的懷抱中平復了自己的心緒後,這才離開了他的懷抱。
賀文淵見狀,伸手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心疼的問:“是不是又做惡夢了?”
除了做惡夢,他實在想象不到還有什麼事情會導致她在夢裡又怕又哭。
而路兮琳除了默認,也沒有其它的選擇。
於是她點了點頭,低低的“嗯”了一聲。
“夢到什麼了?”
賀文淵隨口又繼續問她。
路兮琳微微一怔,然後小聲的回答,說:“我夢到你不要我了……”她一時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好像夢境告訴他,卻掩去了前面的那一部份。
賀文淵聽罷,不由地笑了笑,溫柔地安慰她:“真是個傻老婆!你放心,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不要你!”
他說過很多次類似的話,每一次,他的語氣都無比堅定,路兮琳聽了,也無比安心。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在發生過那天晚上的事情過後,這兩次,她聽到這同樣的話,她卻無法像以前一樣真正的安下心來。
心裡總是有一股莫名的隱隱的不安,只是她又說不清楚,那種不安到底是因爲什麼。
許是因爲喝酒的關係,路兮琳的身體第二天果然又難受起來,不過這次倒是沒有發燒,只是喉嚨又幹又痛,連話都說不出來。
一張口,只有嘶啞的斷斷續續的聲音,比聽悄悄話還難懂。
“你看你,難受了吧?叫你不聽話!”賀文淵發現她的狀況,又好氣又好笑,尤其是在她出聲喚自己想跟自己說話的時候,他就忍俊不禁。
“一會兒吃過早飯帶你去醫院!”
賀文淵一邊說,一邊幫她拿了衣服準備照顧她起牀,路兮琳卻是搖了搖頭。
“不用了,你去上班吧,我吃點藥就好了!”
她可以自如的說出完整的一句話,只是那聲音……
“好了,我說去就去,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還跟我逞能!”
說着,賀文淵直接伸手要去抓她,路兮琳動死死的抓着被子,死活不願意起來,頭更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我不去!”她再次對他說。
賀文淵不同意,可是路兮琳也不答應,兩人竟然爲了這個僵持了起來。
而在好一會兒過後,賀文淵再一次向她舉手投降。
不過臨走前,
卻是細心又體貼的把藥和水都準備好給她放到牀頭的櫃子上。
末了,他還在路兮琳的額頭上留下深情的一吻。
目送着他離開,一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過後,路兮琳的眸光忽地就黯了下來。
這天,她把自己關家裡哪裡都沒有去。
在感冒藥的效果中,她總是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相同的夢境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着她,可是她卻無法讓自己保持持續的清醒。
賀文淵中午沒有回來,她因爲不舒服,又總是犯困,所以連牀都沒起,飯也沒吃,一整天都就這樣躺屍一般待在牀上。
被夢境折磨到每次醒來的時候,路兮琳都大口的喘着粗氣,額頭冷汗直冒。
這樣的折磨一直持續到下午四點多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纔算再一次勉強告一段落。
她起牀去了一趟衛生間,就在她準備再次上牀時,客廳裡卻是傳來一陣敲門聲。
看看時間,她以爲只是賀文淵提前回來了,卻不料開門後看到的,竟是安寧。
見到她,路兮琳自然沒什麼好臉色,而同樣的,安寧也對她沒有好感!
只不過現在畢竟是在路兮琳的地盤上,所以安寧的臉上看起來表情輕鬆自然。
“你怎麼來了?”說話前,路兮琳刻意地嚥了咽口水,清了清嗓子,可是開口時,卻是一聲啞然,只能隱隱的聽到她說的話的內容。
她怪異的聲音讓安寧微微一愣,接着掩嘴笑了起來。
“呵呵……怎麼搞的,失身就算了,現在還搞到失聲?天哪,還真是悲催得可以!”
安寧一邊說,一邊撞開她擋在門口處的身體,直接進了屋。
路兮琳本來沒有邀請她進門的打算,所以見她這麼不客氣的進了自己的門,不由來氣,於是她連忙大步過去擋到安寧的面前,指着門口的方向,說:“你給我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如果是平時,這句話自然具有不小的威懾力,可是現在,在安寧聽來卻像是一個笑話。
安寧笑着朝她傾了傾身,將臉湊到她的面前,說:“葉芳婷,我告訴你,今天我可不是來慰問你,也不是來找你吵架的,而是來驗收這個地方!因爲……很快,你就要被從這裡掃地出門了,而我,會代替你住到這裡,和文淵哥一起!”
她一字一句的說着,每說一個字,臉上的笑容都會因爲她的話而變得越深。
路兮琳不得不承認,事實上安寧身上似乎與生俱來就有一種迫人的氣息,會讓人心慌,會讓人意亂。
之所以以前沒有這種感覺,是因爲自己一直站在至高點看她,可是今天,路兮琳卻是莫名的覺得,安寧比自己更勝一籌。
她雖然很不想讓自己表現得處於下風,但無奈的是她也無法像平時一樣盛氣凌人的對安寧。
或許是因爲生病的關係,她表現不出來那樣的氣勢,所以最後,說不出話,即便是說了也根本沒有任何用處的路兮琳,直接伸手將安寧推出了自家的大門。
安寧“哎哎”的叫了幾聲後便直接連人帶聲消失在了路兮琳的視野裡。
被安寧這麼一搞,路兮琳心情真是差到了極點。
晚上賀文淵回到家裡,她便毫不掩飾的將安寧來的事跟他說了,不過她卻沒有複述安寧的話。
因爲安寧的話只是讓她覺得無聊而搞笑,而她不認爲那種只能被稱爲無聊和搞笑的話有什麼好告訴賀文
淵的必要。
什麼驗收什麼掃地出門,呵呵……真是莫名其妙,路兮琳完全不以爲意。
而賀文淵聽說安寧來過的事情後,生怕路兮琳不高興,於是連慰帶哄了好一會兒。
路兮琳其實也沒那麼生氣,因爲安寧的遭遇也沒好到哪裡去。
雖然言語上她佔了便宜,可是卻遭遇了被路兮琳掃地出門的恥辱。
呵呵……路兮琳如是在心裡想着。
不過即便如此,對於賀文淵的哄慰,路兮琳還是照單全收了。
白天一天的昏睡,雖說不時被夢魘折磨得心力交瘁,但畢竟有那麼長時間的睡眠狀態,所以到了晚上,路兮琳竟是有些失眠,哪怕是吃過感冒藥,依舊沒有平時藥力發揮後的睏倦。
這對她來說其實是件好事,因爲現在的她真的很快進入夢境,她不想再被那些人困擾,也不想再被困進那件事情裡面。
她只想一切的事情都能儘早的過去,從她的生活裡完全消失。
賀文淵在黑暗中感覺到她翻來覆去的異動後,乾脆開了燈,然後問她:“不好好睡覺翻來翻去的做什麼?”
聽到聲音,事實上他開燈的時候,路兮琳就停了下來,聽到他詢問,她更是側身揹着他,一動也不敢動。
“怎麼了,是不是睡不着?”
見她不說話,賀文淵朝着她的身體靠了靠,又問她。
這一次,路兮琳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應他。
她低低的“嗯”了一聲,賀文淵不由地笑了笑,說:“是不是白天睡多了。”
“嗯。”路兮琳老實的回答。
和自己不想入眠的真正原因比起來,她更願意只是白天睡得太多的原因。
賀文淵聽罷,忽地伸手環住她的身體,將她往自己懷裡用力一帶,然後把她整個人圈進自己的懷裡。
他的脣隨即附到她的耳邊,輕聲說:“我也睡不着!”
路兮琳眨了眨眼,揹着他問:“爲什麼?”
“因爲我想你!”賀文淵曖昧的繼續出聲,說時,他的脣還趁機在她的耳垂上啄了一下。
他的動作令路兮琳不由一驚。
這種驚不是因爲他的動作太過突然,而是莫名的有一絲無形的抗拒從她的心裡涌出,只是很輕微,所以路兮琳並沒有太過在意。
接着,不等她說話,賀文淵又再次說道:“老婆,好多天沒有……我好想……”
曖昧的話灌入路兮琳的耳朵裡,而除了這些話,賀文淵的手也隨即變得不老實起來。
他的手來到路兮琳睡衣的下襬,曾經給了路兮琳無限愉悅和快樂的動作,此刻卻是讓路兮琳的身體驀地一怔,腦子裡面更是快速的閃過那天晚上的畫面。
想到這裡,路兮琳忽然“啊”的一聲尖叫出聲,邊叫,還邊如同受驚的小鳥一般,快速的從賀文淵的懷裡彈了出來,賀文淵的手也隨即被她抓住甩到她的衣服外面。
賀文淵被她突然的尖叫和一連的動作驚了一跳,整個人怔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
而路兮琳在做完這些舉動過後,便蜷着身子躲到牀的邊緣,並且依舊背對着他。
“怎麼了兮琳?”賀文淵疑惑地出聲。
邊問,還邊伸手去拉路兮琳。
可是就在他的手觸到路兮琳身體的時候,路兮琳忽然又受驚一般尖叫了一聲,身體更是下意識地再次做了一個躲閃的動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