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張既士兵跪地投降,大戰依然不停,未受到夾擊的後軍在楊阜帶領下負隅頑抗。呂布軍捨棄跪伏在地的降兵,從三方猛烈襲擊。
戰馬馱着呂布直衝楊阜大陣,楊阜舉刀來戰,兩人廝殺一起。在呂布全力攻擊下,僅二三回合,楊阜只覺得渾身失去知覺,心中駭然,他對呂布的戰力已經極度高估,本想拖住呂布之後,指揮士兵一同襲殺呂布,士兵還沒靠近,楊阜雙臂發麻時,攔腰一股大力襲來。呂布扯着他的勒甲絛將之拖戰馬。
呂布生擒楊阜,將他擔在馬背上,一戟砍斷將旗,繼續衝殺。剛衝殺出幾步,戰馬越跑越慢,無數士兵從呂布身後殺出,深入敵陣。原來是呂布的坐騎不夠神駿,赤兔馬受傷,留在了陳倉,呂布坐騎是臨時挑選的一匹好馬。
呂布索性勒住馬繮,倒提方天畫戟觀察戰場。銀裝素裹的大地凌亂不堪,鮮血灑在雪地上,分外醒目。這場大戰是伏擊戰,並不算慘烈,只是紅白交織,對視覺造成深深震撼。
身後遠處,徐璆率軍收押降兵,緩緩朝呂布行來。
“我軍活捉張既。”
徐璆派人衝層層士兵中將五花大綁地張既推上前來,按跪在地上。張既屈辱大笑,朝呂布大罵:“匹夫好膽,某技不如人,要殺便殺!”
呂布倒提畫戟,用小枝颳着指甲蓋,斜眼藐視張既:“能換句臺詞不?某每次生擒賊首,都嚷嚷要殺要刮。我看你是個讀書人,難道你讀書僅僅就是爲了愚忠反賊?夫子教導我等忠君愛民,而閣下所爲,豈不讓夫子蒙羞,祖宗蒙羞?曹操挾持天子號令諸侯,殿上戳臣,屠殺貴妃,此皆種種難道是忠臣所爲?爾飽讀詩書,知廉恥,識禮儀,若因追隨反賊而身首異處,有何顏面在九泉之下見你張家列祖列宗?”
“匹夫休要出誅心之言,某造福百姓,而非忠於反賊!爾窮兵黷武、四處征戰,導致百姓生靈塗炭,怨聲載道,民不聊生,某恨不得食你血肉,剮你狼心,以解心頭之恨!”張既高昂起頭顱,臉上憤怒凸起條條青筋,破口大罵。
主辱臣死,徐璆聽聞張既辱罵呂布,臉面無
光,手中長槍電閃指向張既脖頸:“汝不識天時耶?降即免死!”
張既張嘴想要厲聲高罵,呂布先一步將徐璆喝退:“張德容乃世間大才,一心爲民,豈能殺之!天下只因缺少像他這種百姓公僕,黎民百姓才水深火熱,民不聊生。不管張德容是否願降,某意舉薦他爲涼州刺史,使其才能不被泯滅,造福萬姓。”
張既治理新豐,百姓殷實,其能力還是不錯的,而且他能困守長安孤城兩三個月,如果不是中計,守住的時間可能更久,而呂布手下又正好缺乏文治武功的人才,更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攻克涼州,先讓張既掛個虛名,把他按在案几前讓他幫忙管理。
張既神色有些許鬆動,閉口不再高呼要死要活,定定的觀察呂布的真實想法。他一個代理京兆尹突然提升到刺史的位置,成爲一方大員,一時接受不了這巨大的落差。
呂布臉上不露痕跡,心中微微得意:小樣,跟我鬥!
呂布一把將楊阜丟下馬,目光直視張既身旁戰戰兢兢發抖的將領,此人和鍾繇有幾分相似,一想到鍾繇,呂布微微惱怒,反正鍾繇是不可能招降的人才,那麼就用鍾進來殺雞儆猴,只有不平等待遇,纔會讓別人感覺到心理優越。
鍾進見呂布兇相畢露,雙腿一軟,額頭將地上的積雪撞得四外飛濺:“罪將鍾進見過秦王,請秦王開恩,罪將願效犬馬之勞。”
呂布假意勃然大怒:“某乃天子所綬輔國將軍,爾與令兄狼子野心,僭越帝號,妄舉薦某爲秦王,實乃大逆不道!斬!”
呂布話音剛落,鍾進面如死灰,嚎啕大哭,死死跪在地上求饒,幾名士兵上前按住鍾進脖子就是一刀,鮮血噴了張既一臉,張既居然毫無懼意,目光依舊定定盯着呂布。倒是一旁的楊阜嚇了一個哆嗦。
呂布再次將目光看向楊阜,簡單問道:“降還是不降?”
簡單幾個字,透露出無邊殺意,在楊阜耳中十分刺耳。呂布沒有剛纔的長篇大論,更讓楊阜畏懼,他偷偷看向張既,用目光詢問張既意見。張既微微點頭,說道:“輔國將軍手段雷霆,攻克天水已是必然,你家中
老小全在天水,何不早降。”
楊阜對張既倒是唯命是從,屈辱的說道:“降。”
“如此甚好。”呂布不在理會兩人,反正這兩人到了他手中就不可能再跑掉,在他們尚未歸心之前,呂布會時時派人監視起來。呂布回頭觀看戰場,喊殺聲漸漸停歇下來,敵方主將基本被擒,剩下的將領也在陸續投降。
呂布朝徐璆說道:“派人去看看周倉是否打開了城門,你馬上帶人前去支援。”
張既在手中,並一定就能攻下長安,城內還有守軍呢,只要呂布控制住長安一門,那奪下整個長安只是時間問題。張既聽到呂布早派人埋伏在城下,先前東門又有告急鼓聲,再不對長安報有一絲幻想,老老實實的低頭杵在一旁。
等呂蒙控制住戰場,士兵打掃清楚,清點俘虜的同時,呂布招來呂蒙:“你傳我命令,徐璆擔任司隸校尉之職務;陳宮爲軍師將軍,暫掌長安防務及刑獄法制;取消京兆尹置長安令,由張既擔任。對了,將龐德好生看押,休讓他逃走。”
呂布也不管張既願不願,看也不看立在一側的張既,先將他按在長安處理公務。只是司隸校尉一職讓呂布有點難以定奪,司隸校尉名字中帶了個校尉二字,其實他就是一個州的刺史級別,司隸地區是大漢十三州之一,司隸校尉就是此州最高長官,統一時期的監察官。權力遠遠勝過以後歷史中的東西廠和錦衣衛。不過徐璆在靈帝時就是荊州刺史,又有剛阿之名,暫且由他任職司隸校尉。
而軍隊的指揮權呂布卻不敢隨意安排人手,只有少數幾人纔是呂布完全信任,敢以性命相托的人,陳宮正是其中之一,將軍權交給陳宮,呂布比較放心。
呂布安排完事情,留下呂蒙監視着張既,他從軍隊中挑選出三千人直奔武關而去,連先回正在攻打的長安穩定局勢都來不及,時間不等人,攻克長安是板上釘釘,他要儘快趕往武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