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及時趕到武關,軍心大定。聽聞嚴琳正在城樓上休養,呂布只是衝上城樓時,晃眼掃視了一下遠處正在忙碌填土的曹兵,直接大步邁入。
“夫人怎麼樣了?”呂布一邊急走,一邊回頭詢問迎上前的貂蟬,牽着貂蟬的小手往裡走去。
“神醫華佗在關內,夫人無甚大礙。”
貂蟬說得輕巧,呂布還是不放心,要親眼見到才能安心下來。呂布也是前兩天在青泥隘口碰到曹靈,才得知嚴琳有身孕一事。呂布也只是抱了抱剛出生的女兒,仔細觀察了一番是不是和他長相相似,纔出生的小孩又怎麼能看出來長相像誰呢,不過看起來不似曹操那麼醜鄙,應該是他呂布的骨肉。呂布連名字都沒給女兒取,又急忙趕往武關。
嚴琳遲遲沒將此消息告訴呂布,就是害怕呂布放下手邊的軍務,從前線趕來武關,耽誤軍情。呂布儘量壓低腳步聲,嚴琳安詳的躺在榻上,沉沉入睡。呂布輕輕握住嚴琳被子外的小手,心疼的看着她臉上停留的擔驚受怕,嚴琳似有所覺,發出模糊的夢囈聲。
呂布目光停留在被子下,高高隆起的包,眼神中露出幾分慈愛。呂布對這個未出生的小傢伙的感情比杜秀娘所剩的小傢伙感情要深,至少他可以肯定這個孩子是他呂布的骨肉。呂布寬大的手掌輕輕撫摸嚴琳肚子,輕到小心翼翼,生怕驚醒嚴琳。
呂布見嚴琳臉上滿是疲倦,一時不會醒來,軍務緊急,看到嚴琳安然無恙,心又落回肚子裡。轉身關牆外走來。
“把華佗先生請來。”呂布眼神不離關外曹兵,頭也不回的朝張虎說道。
郎中在這個時代地位低下,被稱爲醫“匠”,意思就和一般的手藝人差不多,就如同木匠般。所有士大夫對技術活避之如虎豹,一旦和技術相關的事情沾上邊,名聲毀了,仕途更是毀了。只有真心不計個人得失,醉心百姓疾苦的人才會不計得失,張機和華佗就是呂布最爲尊敬的兩人,這兩人爲百姓疾苦奔走,而其餘人等不過是爲自身利益
奔走罷了,包括曹操、諸葛亮等名垂青史的人,也包括他呂布在內。
張虎領着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走到呂布身旁:“華佗先生帶到。”
“在下呂布,元化先生求受在下一拜。”呂布恭敬的給華佗行了一禮,華佗受寵若驚。以他的低微地位,作爲一方諸侯的呂布誠心拜禮,能不吃驚嗎?
華佗拱手還禮:“救治將軍夫人,乃我本分,將軍勿要多禮。”
“非爲內人。先生爲天下百姓四處奔走,當得此禮。”原來呂布是因他救治百姓而屈尊行禮,華佗多看了呂布兩眼。他只聽說呂布的各種殘暴,沒想到呂布卻是一個心懷百姓的屠夫。
“百姓疾苦,在下欲前往救治,不知將軍能否行個方便,放我離開?”華佗被張虎軟禁,不得脫身,看呂布的面相並非不易相處之人。
呂布正在尋找華佗,沒想到華佗就送上門來了,但是將他像其他謀士般強行綁在身邊,呂布又過不了心中的坎,連曹操都留不住的人,他呂布用什麼辦法?呂布心思電閃,終於想到一個辦法:“先生一人之力對於天下疾苦百姓來說,杯水車薪都算不上。先生所作所爲,不過圖個心安罷了,何不兼濟天下?”
華佗聽了呂布前半句諷刺話語,吹鬍子瞪眼睛,好像被呂布說成一個沽名釣譽之人,後半句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反問道:“如何兼濟天下?”
“某欲在長安廣辦學社,設醫館,先生何不留下教導更多學生,讓更多懂醫術地人加入先生救死扶傷的大業中來?”呂布拋出橄欖枝,他一直就在想着如何培養人才,醫生是不可缺少的部分,不管是士兵還是百姓,都離不開醫生。他不但要開辦醫學院,還要大力開辦書院,培養一批人才出來治理郡縣,只是還沒找到老師。
“多謝將軍美意,醫者地位低賤,受讀書人不齒,而平民子弟不認大字又難成良醫,此路不通,我看還是算了。”華佗語氣充滿滄桑感觸,唏噓無奈,說不出的惆悵。
從華佗語氣中,呂布感覺到華佗有過這樣的想法,那就好辦了,呂布意氣風發的說道:“醫者父母心,救死扶傷,該當萬民敬仰,只是受時局所制,士大夫思想狹隘所縛。若是有官府大力推崇呢?若是我全力支持醫學業,將醫匠改名爲醫生,將醫生的地位提高到士大夫等同呢?”
呂布的話,讓華佗勃然心動,如果真是這樣,不愁招不到讀書識字的徒弟,醫學業將會在天下蓬勃發展起來。呂布的真實想法不僅僅是將醫生地位提高,他的抱負是人人平等,不過這隻能是一個理想,華夏多少年纔到達所謂的人人平等?呂布能跨越歷史的發展,跳躍幾千年歷史軌跡嗎?他不能,他只能在歷史軌跡上適當的加以修正。
“這一切等將軍平等關外敵人再說吧,不然一切都是空談。”華佗輕描淡寫的回到現實,無形中已經偏向呂布陣營,那顆跳出功名利祿的心傾向呂布,希望如呂布所言,他順利的招到徒弟,救治更多百姓。
“區區土雞瓦狗,何足到哉。”呂布豪氣說道:“把某大纛掛起來!”
關上一面黑底赤字的大纛徐徐升空,關外忙碌搬運泥土的曹兵一陣雞飛狗跳。
“呂布……呂布來了……援軍來了!”呂布突然出現在武關,來得太過迅速,太過突然,超出曹兵的相信,內心受到巨大沖擊。
“那在下先去長安靜候將軍佳音。”華佗說完,仔細觀察呂布反應。
呂布想了想,華佗應該不會放鴿子跑路,而他去關中不過是想多救治幾個百姓,何不遂了他的意:“先生辛苦了。不知道先生可需要我派人護衛?”
呂布說得非常真誠,華佗非常滿意,謝絕呂布好意,獨自往長安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