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超速速前往陳倉,告訴霍峻,深居簡出,寫一封本將暫代他官職的公函來。能不露面就不要露面。張虎,你速速回長安,派人喬裝成伍粱爪牙,向伍習透風報信,就說霍峻在儻縣巡察。同時讓高順將陷陣營調來本村待命。”
呂布不得不考慮潛在安危,他再厲害也不可能在獨擋萬軍。汗血騎雖勇猛,山地叢林中作戰,還是要高順的陷陣營纔是最牛叉的,哪怕是臧霸的泰山賊兵,也比汗血騎和連弩營厲害。
呂布一系列調兵遣將,將何平唬得一愣一愣的,這個馬販子這麼厲害?手居然能伸入長安軍中!難怪敢將腦袋撇到褲腰上,頂風走私馬匹。何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既然要假扮霍峻,呂布也不能低調行事了。
第二天,汗血營浩浩蕩蕩的奔赴儻縣。
“立武郎將霍峻公幹,閒人迴避!”
“立武郎將霍峻公幹,閒人迴避!”
“立武郎將霍峻公幹,閒人迴避!”
……
何平傻眼的看着這個膽大包天的馬販,老神在在的騎在一匹高頭大馬身上,隊伍的最前方,一面上書迴避牌子放聲怒喝的隨從,威風八面,好比‘天使’(天子使者)。何平有點佩服這個叫呂奉的人,呂奉一行一動,都在他眼皮底下進行,將髒兮兮的戰馬洗得發亮,託村中一個手藝人雕刻立武郎將大印,將隊伍假扮成天使。將一干衙役全部關押在村落。
呂布一行,行至北門,停步不前,只派人高喝:“儻縣令何在?爲何不來迎駕!”
“儻縣令伍粱迎駕來遲,望上官恕罪。”未幾,一個滿腦肥腸的傢伙,在一羣婢女攙扶下,一步三晃。
“伍粱!你好大的官威,讓本將在此久等。”呂布劍眉一挑,怒道。
“嘖嘖嘖,霍將軍的官威更高。本縣未接到任何文書,卻不請自來。難不成,是不將徵逆將軍伍習伍將軍放在眼中?”
“沒水平!這麼快就將自己的後臺搬出來,好像害怕別人不知道似的。”呂布心中爲伍粱智商感到擔憂,這麼點智商就想着做壞人,真是難爲他了,找理由是不?呂布張口就一大堆藉口:“本將聽聞漢中張魯欲犯我轄地,儻縣首當其衝。又聽聞儻縣正在搶修城池,特來考察一番,職責所在,伍縣令莫怪。縣令既是軍中上將之族人,末將列行公事,絕不敢有半分叨擾。”
呂布示弱,伍粱更叫囂張,冷哼一聲,也不請呂布入城,轉身回走。
“縣令大人,這北牆並未加固,可是縣令大人上報的糧餉,應該可以將城牆重新修正一番了吧?莫非……”呂布拖長了話音,等着伍粱接話。伍粱只是冷眼鄙視呂布,並不搭話。
“莫非縣令大力加固了南牆?”呂布假裝尷尬的摸了摸雙鬢,陪着哈哈。
“本官修築了哪裡,好像不用給中郎將彙報吧!”伍粱被呂布尋根問底,無名火大。他那裡都沒修,用來修墓和運送到長安交給了伍習,那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縣令大人此言差矣。本將受大將軍呂布所託,拱衛一方,儻縣安危關係陳倉防線,更關係長安衰盛。職責所在,望海涵。”
“你不過一小小中郎將,難道比我兄長的將軍職務還要高?就不怕小命不保?”伍粱提高聲音,濃烈的口氣薰得呂布一陣昏眩。而後才居下臨高的,墊着腳拍着呂布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有些事情不是你一小小中郎將能過問的,如果真想過問,就去長安問我兄長吧。”
呂布有些好笑,堂堂中郎將在一小小縣令眼中,居然變成了小小中郎將,真不知道伍粱的膽氣是從哪來的。難道伍習在他眼中,真的高大如天神?
剛入儻縣,前方傳來一陣怒喝聲。
呂布終於見到了儻縣的一絲生氣和朝氣。只見一名衣着華麗的翩翩公子,氣焰跋扈,指揮一羣壯碩的隨從正在毆打一名老漢。老漢在拳打腳踢下,一言不發,默默承受着。
街道上,兩邊行走的老人們,如同遇見貓的老鼠,炸窩的螞蟻,遠遠避開。只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捲曲在地上的老頭。
“什麼情況!”呂布見到這種情況,也不繼續裝瘋賣傻,鐵青臉色問向伍粱。
“犬子頑劣,莫怪。”伍粱毫不在意的回到,也不呵斥青年,好似沒看見般。
“抓起來!”呂布怒道。扮豬吃老虎,他裝不下去了。沒看到百姓飽受殘酷,他可以眼不見爲淨,真發生在眼前,他再也坐不住。
周倉一個箭步衝上前來,抓住青年衣領,用力一扯。青年哐噹一聲,砸在呂布狡辯。
“幹什麼!幹什麼!不知道他是我兒子嗎?”伍粱在青年剛一砸倒的瞬間,撲在地上去扶,昂頭朝呂布喝問道。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有打架鬥毆,便應管上一管。來人,將這兩波犯人押往縣府。”
伍粱兒子伍旺用高高在上的眼神,帶着悲憫,掃視着呂布。對呂布的問話一概不答,反而往他老爹身邊靠了靠,嗤笑着呂布。
“本官本來不怎麼贊同對犯人用刑,只是有些人不見棺材不掉落,黃升,還愣着做什麼?往死裡打,老實交代爲止。”呂布示意黃忠將伍旺拖下去暴打。
“爾敢!”伍粱往前踏出一步,氣勢洶洶的死死瞪着公臺上的呂布。伍粱動怒,一干衙役時間摸出佩刀,出鞘半截,只等伍粱一聲令下。
“本將什麼都不會,就會殺人。”黃忠朗笑中,迎前一步。
“一小小縣令,敢在本將面前跳舌!沒聽過官高一級壓死人嗎?難道你還敢反了天?壞朝廷大員性命,等同謀反!難道你還要揭杆子造反不成?”呂布有意無意將伍粱往自己的思路上帶。呂布不冒充司隸校尉,就是給伍習一點念想,好讓他覺得能壓制住中即將。
伍粱不知這個霍峻爲什麼突然好似變了個人,由開始唯唯諾諾便得高不可攀,他還適應不了這種巨大的角色轉變。
“本將不但要查城中作奸犯科的官員!還要調查軍隊人數,糧餉,城池修築情況。最好不讓本
將逮到什麼把柄,不然我看你有多少腦袋可以掉!”
在黃忠帶頭下,汗血營如撲雞羣,衙役們握刀的手,清脆炸響,以不正常的姿勢掛在身上,良久,才發出一片哀嚎慘叫。
伍粱見衙役根本就不是‘霍峻’帶來地人的對手,將兒子護在身後,一臉獻媚:“上官息怒,息怒……晚間卑職略備家宴,恭請上官大駕。”
這伍粱倒是個人精,硬的不行就來軟的。他是真害怕‘霍峻’一查到底,拿着空餉,謊報軍情,假公濟私,任何一條罪名都夠他掉十次腦袋。
呂布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想賄賂?呂布要錢有什麼用?
“所有人走村竄鄉,召集鄉親們,前來告狀。有冤告冤,有仇告仇。本將這幾日專門受理民間遭受盤剝的百姓案件!”呂布擔心將伍粱逼得狗急跳牆,在背地裡下黑手。他將事情大張旗鼓的宣佈出去,一來可以自保,除非伍粱真想造反,纔敢對他們下黑手。二來,事情鬧大了,伍粱一定會讓伍習親自前來鎮壓‘霍峻’,主持‘公道’。
呂布要清查民間案件,糧餉,城池等事情,可嚇壞了伍粱。在呂布侍衛出去縣治下村落通告時,伍粱兒子也不要了,任由呂布收入大牢。他急忙奔回府上,命人快馬趕去長安,請伍習帶兵前來鎮壓‘霍峻’這個刁官,同時安排人手將縣衙裡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馬販子,這下我們死定了!”何平苦着臉,在縣衙大堂轉着圈,心緒不寧。見呂布毫不在意的拿出一卷書專注的讀着,何平氣不打一處,都是這個呂奉害的!
呂布頭也不擡,淡淡說道:“這叫引蛇出洞。在伍習沒來之前,我們是安全的。只要在伍習到來之前,收集齊伍粱和伍習勾結的證據,兩人禍害百姓,吃空餉的鐵證,我就有辦法讓他們伏法。”
“你……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伍習是誰?呂布帳下紅人,戰功赫赫,位列將軍,封侯拜將!就憑你馬販子就想扳倒?兄弟,咱們能不能腳踏實地,我不想死哇!”
“安啦,我上面也有人。想當儻縣縣令,就去收集證據。”呂布不在意的說道。
“你!大爺,你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伍習何許人也?長安上將,咱們還是快點跑路吧,說不定伍習就認識霍峻,咱們的虎皮可唬不住他。他肯定會帶着大軍到來,即便我們收集了鐵證,又有何用?難道他不能殺人滅口嗎?”何平哭喪着臉,那個算命先生那裡是給他找了一貴人,完全是找了一個禍害。
“哼!”周倉鼻孔中發出一聲冷哼:“在鎮軍將軍的陷陣營面前,別說伍習,就算他帶來十萬大軍,也能護衛我家主……老爺安全無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