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不太行。”
羅燃不假思索，毫不留情地戳破了李櫟的幻想。
“一般兩個龍捲風相遇，是不會相撞的，大概率只會發生‘藤原現象’。”
說到這，羅燃很是多此一舉地問道，“知道啥叫‘藤原現像’吧？”
二隊全員：“……”
“就是兩個颱風相遇後，它們將繞着相連的軸線成環狀，且互相作反時針方向旋轉。”
見大家還是幾臉茫然，羅燃順手拿起桌上的兩個本子，書脊位置相對，模擬兩股龍捲風，旋轉起來。
“想象這是兩股風，這樣轉……”
李櫟皺着眉頭跟着想象了半天，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早年有個巧克力的廣告，什麼牛奶巧克力和太妃糖怎麼旋轉融合……是這個意思嗎？”
羅燃看着他搖頭：“不是。”
“……那算了，”李櫟放棄了，“反正就是不會相撞，對吧。”
羅燃又搖頭。
“是大概率不會相撞，但也會有相撞的時候。”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大喘氣，直接的後果就是有人怒了。
“哎呀！到底會不會撞啊！你能不能說人話啊！”任歡悅跳腳，“學了點知識就賣弄，是不是爲了嘲笑我們？”
羅燃見她急了，縮了縮脖子，不再賣關子：“如果兩股風旋轉的方向相反，風暴確實會減弱，但是要是方向相同，就會增強了。”
他說到這，略加無奈地說，“關鍵問題是，法師的‘龍捲風’沒辦法控制旋轉方向，都是隨機的。”
在場的所有人中，對於法師技能的理解，羅燃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他既然這麼說了，這事便沒什麼可置喙的餘地了。
李櫟失落地皺眉。
在看到地圖後，他的第一念頭便是利用法師的“龍捲風”對付風暴，但現在看來這種辦法挺不靠譜的，戰場上，不能跟扔骰子一樣，完全憑運氣啊。
或者選擇占卜師的副職業？增加幸運值？
不行，不保險。
隨着羅燃的解釋，研討區一片沉默。
羅燃自己也乾着急，他可是被李櫟以“災難大師”的名頭請來的，沒點奇思妙想，那他豈不是名不副實？他盯着地圖上的各項參數，各種細節，開始頭腦風暴，誓要想出個所以然來。
沉思了一陣後。
“我想到了！”
羅燃忽地以拳擊掌，興奮地跳了起來，“雖然我們不能消滅風暴，但是我們可以改變風暴的運動方向啊！”
二隊全員：“……”
剛剛誰說沒辦法控制“龍捲風”的旋轉方向的？是你嗎是你嗎？
唯有李櫟，察覺到羅燃話語中些微的差別。
不是改變“龍捲風”的方向，是改變“風暴”的方向。
“地圖上隨機產生的風暴？改變它的方向嗎？”李櫟進一步確認。
“對！是不是很妙！”
“不過我需要先試試。”羅燃說着，就刷卡登錄，載入地圖，實際操作起來了。
戰術研討區的氣氛因爲羅燃和李櫟的話，一下子調動起來了。
改變“龍捲風”的方向，讓它去和風暴相抗，只是想着怎麼防守。
但現在，改變“風暴”的方向，就是想着怎麼進攻了。
“要是真能做到就太牛了！”
“可不是，團的時候突然來團風暴，往對方陣型裡那麼一撒，等於多了個大招啊！”
“如果真能改變風暴方向，那不就可以遠程遙控風暴……能用它偷塔嗎？”
“太扯了，估計做不到。”
“不管怎麼着都是牛啊，不愧是災星！”
“喂！”
低頭擺弄的羅燃突然擡頭，嚴肅認真地糾正道，“是災難大師。”
“怎麼樣？有搞頭嗎？”李櫟熱切地問。
“我覺得可以。”
羅燃一邊演示，一邊解釋，“多單體風暴的移動主要依靠平流和傳播。通常，環境風較強時，風暴的運動主要靠平流，但環境風較弱時，風暴的運動主要靠傳播。”
他說沒兩句，就感受到身邊人集體的沉默。
“說人話，”李櫟額頭上青筋直跳，他上學的時候，地理成績就慘不忍睹，在這個領域，幾乎是一無所知，“什麼叫‘平流’？”
“這你不用知道，因爲我們沒有太好的辦法能製造出來。重點是環境風較弱的時候……”
“靠傳播？”李櫟地理不行，記性挺好，“怎麼傳播？”
“嗯，怎麼說呢，傳播就是在風暴某側由新生單體引發的風暴運動，傳播方向常常是新上升氣流發展的方向。”羅燃解釋道。
李櫟調動着全部的智商，努力跟上。
“也就是說……我們需要創造出來一個新的上升氣流，用它來改變風暴的運動軌跡？讓風暴能夠衝入敵方的陣營？”
“對！”
眼看終於有人能理解了，羅燃如釋重負，哎呀媽呀，可累死他了。
如果不是這些隊友平常都忙得很，羅燃恨不得把他上課時候的那些課件都拷給他們，讓他們自主學習，回頭考個試什麼的。
聽李櫟這麼說，別人也開始明白過來，陸續抓住他話中的關鍵詞。
“創造新的氣流？怎麼創造？難道靠我們向上扇風嗎？”任歡悅的臉皺成一團，“空明斬的擊飛效果？或者颯踏流星的吹飛？”
“……當然不是！那些技能怎麼可能吹得動風暴？”
羅燃翻了個白眼，“我問你，滑翔機怎麼纔能有好的盤旋和滑翔性能？”
聽到這個問題，任歡悅的雙眼開始渙散，用極爲不自信的語氣輕聲說了句什麼。
“啊？”
“加油？”她不確定地說。
“！！！”
羅燃驚恐地瞪大眼睛，似乎聽到了什麼荒天下之大謬的說法。
“那個，歡悅啊。”
李櫟忍住捂臉的衝動，儘量用正常的語氣跟任歡悅說，“滑翔機不用燃油，也沒有發動機。”
戰術研討區一片死寂，好多人都死死地忍住想要爆笑的衝動。
任歡悅茫然地睜大雙眼，嘴脣微微翕動，片刻後挽尊道：“我說的‘加油’是，”她高舉雙手，握成兩個小拳頭，歡呼道，“加油！”
隨後她放下手，故作平靜地又說了句，“等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