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精老怪伸手捋了捋那長長的八字鬍,笑道:“說的一點都不錯,不是老頭子吹牛,只有我能治,落在別人手裡,那是必死無疑。”
明志聽了大喜:“老先生肯出手相救了。”
扎木娃死死的掐了一把地精老怪,明顯在提醒他不要答應。
地精老怪道:“誰說我要救人了,老頭子一肚子的氣還沒處使,憑什麼幫你。”
明志注意到了扎木娃的舉動,知道一切都是扎木娃在搞鬼,心裡後悔:“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寧得罪小人,千萬不能得罪女人。”這句古話一點都沒有錯。
地精老怪叫嚷着:“扎兒,推爺爺進房,爺爺肚子快餓扁了。”
扎木娃得意的應一聲,瞥了明志一眼,“哼”的一聲,明顯是在鬥氣。
唰的一聲,長劍出鞘的聲音,快速而乾脆,讓衆人都能感覺劍上攏罩的寒氣,弄琪兒已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地精老怪的面前,手裡提着長劍,冷冷的道:“臭老頭,志哥低聲下四的求你,你可別不知好歹,今天你是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扎木娃氣道:“你敢威脅我爺爺。”抽*動龍筋鞭便要上前。
地精老怪拉住自己的孫女,知道對付弄琪兒這樣的武功自然沒問題,不過若真打起來,最頭痛的還是明志,反正現在他們有求於自己,盡情的玩弄他們就是,何必要浪費力氣。
地精老怪吹了吹掛到嘴邊的八字鬍,道:“老頭子若就是不肯呢?”
弄琪兒道:“別怪我劍下無情,我會殺得你們無花谷雞犬不留。”
地精老怪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意思,說道:“無花谷有豬有牛有羊,有珍奇異獸,還就是沒有雞沒有狗,你不留就不留,我也不留,扎兒,送客。”
扎木娃知道爺爺是個幽默的人,沒想到這麼幽默,忍不住笑出聲來,對着衆人一伸手:“各位,請了。”
弄琪兒氣不可遏,雙手舉劍朝着地精老怪的頭頂劈落。
地精老怪忽然沉下臉來,右手食中兩指伸出,硬生生的將弄琪兒的長劍捏住,接着指頭一彈,好大一股勁道加在長劍上,弄琪兒感覺手臂一震,連長劍都差點脫手。
地精老怪冷笑道:“區區一個高級武功也敢這麼狂妄,老頭子不謙虛一點,那可是三十年前就已經進入神域,若連你都對付不了,我乾脆跑進鍔魚潭裡讓鍔魚吃了算。”
只不過一招,弄琪兒已知道他的實力遠遠在自己之上,只是有些氣不過。
明志安慰弄琪兒易怒的脾氣,說道:“老先生三十年前已經進入神域,不過當時身體並沒有殘廢,現在雙腿不能動彈,恐怕實力連三十年前都不如了吧。”
地精老怪臉色一沉,他本來想嚇一嚇他們,沒想到騙不了明志,心裡嘀咕着:“好傢伙,這都讓你看出來了。”多說多錯,乾脆不說,轉移話題道:“你們這麼想留在這裡,那就住上幾日吧,老頭子沒功夫跟你們廢話,扎兒,我們走。”
明志連忙阻攔:“行醫乃是爲了治病救人,老先生難道連基本的醫德都沒有?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卻不肯出手相救。”
行醫人的醫德跟習武人的武德一樣,都看成生命一樣重要,地精老怪微微被明志說動,只是嘴上不承認:“有沒有醫德,是你小子說了算不成?你以爲你是光明神。”
明志道:“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所以有着一顆普通的心,正因爲有一顆普通的人,所以有七情六慾,喜怒哀樂,我不願看到我的親人朋友離我而去,爲了他們,我什麼都肯做,請問老先生一句,你要怎麼樣才肯答應救人。”表情嚴肅之極,沒有人笑得出來。
地精老怪一愣,心道:“這年輕人身上好強的魄力,比那個狂戰士強上好幾十倍,看來他是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了。”
明志見他不答話,繼續說着:“是我明志得罪扎姑娘在先,得罪老先生在後,這是我一個人的錯,是不是我跪下來向扎姑娘和老先生磕頭道歉,老先生就肯答應在下出手救人。”
衆人聽了吃驚萬分,讓明志在人前下跪,那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而且以他的實力,就算以後也不可能發生,如今聽他自己這麼說,都是無法理解。
弄琪兒道:“志哥,不要相信這個臭老頭,就算你對他下跪,他一樣不會出手救文萊的。”
愛沙道:“弄琪兒說得是,你看到對面的奧都沒有,他不知已經跪了多久,恐怕連腿都跪麻了,地精老怪還不是一樣無動於衷。”
阿妹指着地精老怪罵道:“糟老頭臭老頭,救人是你該做的事情,你覺不覺得你很無恥?”
秘魯連連點頭,贊成阿妹的話。
潔亞喃喃的說着:“文萊好可憐,她是爲了救我纔會被人打傷的,我希望老爺爺能好心救她。”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地精老怪始終無動於衷,只當是左耳進右耳出,什麼都沒聽進去一樣,說着:“說夠了沒有,罵夠了沒有,還有什麼要說的,一塊說出來吧。”
衆人開口欲罵,明志阻止住了他們,看着地精老怪道:“晚輩再請問一次,是不是我跪下來磕頭認錯,你就會原諒我的無禮,救文萊一條性命。”
地精老怪怪高高翹起腦袋,吹鬍子瞪眼的道:“先跪下再說,不過話說在前頭,我不一定會出手救人,完全得看我……”
地精老怪剛講到這裡,明志右手捋起長袍的前綴,往身後一甩,雙膝一軟,毅然往地上跪去。
所有的人都是吃了一驚,同聲驚呼:“志哥,不要!”搶上前來阻止。
啪的一聲,扎木娃揮龍筋鞭在明志面前虛劈一鞭,冷冷的道:“且慢。”
所有人的把目光轉向她,明志的腿彎到一半,不再下跪也不起來,就那麼矮着身子,眼睛斜斜的看向她。
扎木娃的臉一陣通紅,把眼睛移開,不與他的目光相對,說着:“那個叫文萊的女子是你什麼人?”
扎木娃竟肯問出這樣的問題,包括明志在內的人都是出了意外。
明志笑道:“文萊是我的紅顏知己,我們生死與共,爲了她,別說區區的膝下黃金,就算要我明志的項上人頭,我也絕不眨一眨眼。”
扎木娃也是女人,遇到明志這樣重情義的男人,心裡頓時產生一股酸酸甜甜的感覺,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滋味,總之是說不清楚道不明白,隨即一想,又道:“紅顏知己,那你身邊的這幾位又是你什麼人?”
明志眉頭不眨一下,說着:“依舊是紅顏知己。”
扎木娃哈哈一笑:“我還以爲你有多麼的重情重義,爲了自己所愛的人,不惜屈尊降貴,原來不過是一個爛情的登徒浪子。”
愛沙,弄琪兒,潔亞齊聲道:“住嘴,志哥可不是登徒浪子,他是重情重義的好男兒。”
扎木娃沒想到她們三人這麼齊心,更想不通明志有何魅力,竟能讓四個女人一條心,死心踏地的跟着她,她感覺明志身上有太多讓人摸不透的東西,若是有機會,她一定要從其中找找原因。
扎木娃冷笑一聲:“我只知道,一個人的感情,一生只可以給一個人,別在我面前假仁假義了,我不會這麼容易上當的。你還是保留你膝下的黃金吧,因爲就算你跪到天亮,磕到頭都破了,我爺爺還是不會答應救你的紅顏知己,你省了這條心吧。”說話間,命令兩個藍衣人,推着地精老怪進房去。
明志慢慢的直立起身子,看着文萊不醒人世的樣子,心都快碎了一樣,他似乎有些後悔,不該得罪那位姓扎的姑娘。
客廳裡還算有桌有椅,衆人紛紛坐下,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白白本來陪在潔亞身邊,後來由一個藍衣人叫喚,說是扎木娃讓它過去,也就把白白帶走了。
明志坐在椅子上,讓文萊靠在自己的懷裡,眼神空洞的看着,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弄琪兒看到明志頹廢的樣子,氣道:“那姓扎的姑娘太不知好歹了,她剛纔明擺着是取笑我們。”
愛沙搖了搖頭:“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現在我們是有求於人,他們抱着一死的心理不肯救人,就算把他們殺人,文萊還是活不過來。”
衆人對話的時候,時不時的偷偷看看明志的表情,想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可是明志的鎮定讓人吃驚,他那樣子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更或許他根本就是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