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茶樓之中的一間豪華包間之內。
兩個人分別坐在一張方桌的兩側。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漢子,眼神陰仄,一道猙獰的刀疤從左邊的眉毛一直延伸到嘴角處。
他的一隻眼睛是瞎的,白慘慘的,兀自轉動,另外一隻眼睛卻是寒芒四射,透漏着一股兇狠的意味兒,估計大多數人看到此人的模樣,都會有一種恐懼之感。
這瞎了一隻眼的漢子對面坐着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者,頭髮花白,臉色紅潤,但是一雙眼睛精芒四射,穿着一身普通的唐裝,頗有一副仙風道骨的風範。
在那老者的身後不遠處,站着兩個不苟言笑的漢子,一個是絡腮鬍,高高瘦瘦,另外一個微胖,白白淨淨,但是二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如同鐵塔矗立,顯示出了其高深的修爲。
那方桌之上擺放着一壺茶,正冒着騰騰熱氣。
獨眼漢子端起了一杯茶,輕輕的抿了一口,品查了一下茶的味道兒,大嘴一咧,微微笑道:“趙老先生,不知道您千里迢迢的讓我獨眼鬼過來所爲何事?以您老在荊門的勢力,黑白兩道通知,還能用的着我這籍籍無名之輩嗎?”
此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都帶着一股兇戾,就連嘴角帶着的那一抹笑意,都讓人有些不寒而慄,尤其是他那隻完好的眼睛,總是不經意的朝着人身上的要害部位打量,好像一直都在尋找對方身上的破綻,如果是尋常人被他這樣看着,肯定是渾身都不自在的。
不過對面老者卻是泰然自若,看向了那獨眼漢子說道:“哪裡哪裡,你師父殺千里,在江湖之上的威望可比老夫高多了,就連你這徒弟也是鼎鼎大名,今日有幸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獨眼漢子又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嘴角的笑意消失了,說道:“趙老先生,咱們就開門見山的直說吧,我們這一脈是做什麼的,你肯定也知道,找到我們這裡,都是讓我們殺人的,說吧,你讓我們殺哪一個?”
那老者哈哈一笑,點了點頭,說道:“不愧是殺千里的高徒,說話就是爽快,老夫喜歡。”
笑着,那老者也端起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消失了去,一股殺意在眼眸之中蔓延開來,即便是那獨眼漢子看了,也不禁心裡一顫。
“在荊門,乃至於整個江湖,
敢跟我們趙家作對的人的確不多,不過最近有幾個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狂妄小輩,竟然跟我們趙家作對,而且還殺了我們趙家暗堂十幾個高手,這口惡氣,實在難忍,所以便想請你們這邊出面,幫我將那幾個小輩給搞定。”那老者陰沉沉的說道。
對面那獨眼漢子唯一的一隻眼睛微微眯起,笑了笑,說道:“趙老先生,便是你們趙家暗堂的實力,就已經很強了,不動用他們,卻來找我們,對手肯定不簡單,說說吧,到底是什麼人?”
那獨眼漢子也不傻,以荊門趙家的實力,不去自己對付那些人,卻找上了他們,肯定是有原因的。
那老者緊接着說道:“也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一個叫做葛羽,另外一個人叫黑小色,還有一個叫鍾錦亮的,都是最近一兩年才從江湖上露頭的小雜魚,你們這一脈,只是拿錢辦事兒,還需要問的這麼詳細嗎?”
“哈哈,趙老先生可能是不太瞭解我們做這一行的規矩,我們是拿錢殺人不假,不過也要看殺的是什麼人,對方有多大本事,就值多少錢,也要看我們有沒有本事去接這個生意,既然接了,就要完成客戶的要求,這就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那獨眼漢子又道。
“嗯,爽快,就這樣吧,我要你們殺的就是這三個人,你給報個價吧。”那老者淡淡的說道。
“呵呵……趙老先生說的簡單,可是據我所知,您要我們殺的人可不是什麼初出茅廬的小雜魚,那個叫葛羽的可是塵緣真人的關門弟子,茅山掌教是他師兄,而且前不久還是恆山派比武打擂的頭魁,如果將他給殺了,那就等同於跟茅山宗結仇,這可不是一般的棘手啊。”
頓了一下,那獨眼樣子緊接着又道:“至於你說的那個叫黑小色傢伙,來頭也不簡單,此人是武當山傳功長老的大弟子,按你說,跟您趙老先生同出一脈,這樣的人,您也要殺?”
“只要跟我們荊門趙家作對的,就只有死路一條,老夫管他是什麼人。”老者陰沉沉的說道。
“嗯,反正這三個人來頭都不小,而且很不好對付,價錢肯定不能便宜。”獨眼漢子又道。
“只要能殺了他們就行,你開個價吧。”那老者回道。
獨眼漢子伸出了兩根手指頭,在那老者面前晃了一晃。
那老者眼睛一眯,沉聲道:“兩千萬……你這價格未免也太貴了一些。”那老者有些不悅的說道。
然而,那獨眼漢子卻搖了搖頭,笑道:“不是兩千萬,是一個人兩千萬。”
聽聞那獨眼漢子這般說,那老者差點兒氣的從桌旁站了起來,怒道:“你這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幾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而已,你竟然開出瞭如此天價!”
“呵呵……趙老先生,不是我獅子大開口,你以爲我不知道這些人的底細嗎?這三個人不光是背後有各大宗門作爲依靠,最重要的是,他們跟九陽花李白的關係非同一般,對於九陽花李白這幾個人,不用我說,趙老先生肯定比我瞭解,一旦將他們三個人給殺了,九陽花李白肯定展開瘋狂的保護,恐怕您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才找到的我們,要不然以趙老先生的性格,早就讓自己暗堂的人動手了。你們怕招惹九陽花李白,我們同樣也害怕,所以這個價格,你還覺得貴嗎?”那獨眼漢子陰笑了一聲說道。
那老者眼皮微微跳動,好一會兒才道:“不愧是殺千里的人,老夫服了,就按照你說的那個價,不過這事情你們能保證做的乾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