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呀,早就已經有了,據說是上古的仙人佈設的單向禁制,相傳是爲了保護修真界不受妖獸界的侵擾,免得裡面那幫子兇悍的妖獸三天兩頭的跑出來撒野。”
張非伸手搓了搓頜下的鬍子,頗有些不爽地道:“不過也不總是那麼管用,每回靈氣涌動時,禁制就會變得非常鬆動,有些處在妖丹期以上的妖獸就能夠自由出入,最終匯聚成爲獸潮。”
“既然是單向禁制,難道就沒有修真進去屠戮妖獸嗎?只要將它們的數量降下來,這獸潮也就不復存在了!?”高超又問了一句。
“有,怎麼沒有。”張非苦笑着應了一句,隨後指着獸魂谷裡被拆得七零八散的人骨頭道:“那不就是嗎?”將高超滿臉的迷惑,笑容越發的苦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個賢弟連獸魂谷那邊的情況都沒有搞清楚,就會冒冒然得要去闖火焰山,還真得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呀!
爲了讓火焰山的兇險高超有個清醒的認識,最好讓他自動放棄深入其中的念頭,張非決定把話說得詳細些,遂解釋道:“這單向禁制雖說能夠限制住妖獸的活動,可是對修真者也同樣有效,不管是誰,修爲多麼高深,進到裡面後都會被壓制在圓嬰階段。”
“賢弟,你想一想,若是在外面,修真者人多勢衆,妖獸再怎麼強悍也終究是勢單力薄,大夥輪番上,總能把它幹掉。可是進到了裡面,整個形勢就扭轉了過來,妖獸們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即便是進去個千八百的修真,無異於是泥牛入海,連個水泡都砸不出來就已經覆滅了。”
“這些年,七大門派和散修也曾經聯起手來試圖到妖獸界裡圍剿一番,結果就是把自己弄的灰頭土臉,愚兄不才。也曾經參與過幾次,到了裡面方纔知道這妖獸界要遠比想像的兇險許多。”
“成千上萬的妖獸洶涌而來。怎麼殺都殺不乾淨也就算了,更要命的是那裡面地五行靈氣極度不均勻,比如這火焰山,火系靈氣固然豐沛。可是其他的四系靈氣卻稀薄的要命,一旦動起手來,火系的法術雖然威力倍增,可是砸在妖獸身上,效果根本就不怎麼明顯,而其他四系的法術的威力卻是大打折扣,往往是累個半死,還殺不了幾個妖獸。”
“面對着潮水一般的妖獸,沒有法術可用。單純靠着飛劍屠殺,簡直慢得要命。又怎能抵擋得住妖獸的瘋狂進攻,於是剿了幾次非但沒有什麼好處,反倒折損了不少人手後,也就再也沒有人提起這事,平素裡也不過就是一些獵寶者接了任務,豁着性命進來發點小財,一見勢頭不對,就趕緊撒丫子跑路,饒是如此,也多半是九死一生。天長日久的。這裡是越傳越邪乎,竟沒有多少人敢來了。”
聽着張非把來龍去脈說完。高超地心念一動,猛得想起了一個可能性,漫不經心地問道:“這裡能用符咒嗎?”
“恩,倒是能用。”張非點了點頭,但隨後又嘆了口氣道:“可那東西太稀少了,可着修真界打聽打聽,手裡還捏着那玩意的攏共也沒有幾家,還都是很久以前留下來地,想要弄到手比登天還難,就算人家肯賣也不會便宜,靠着符咒進去闖火焰山,就算僥倖不死把任務完成了,怕是得到的酬勞還頂不上符咒的錢呢,太不划算了。”
超一愣,追問道:“符咒又不是什麼希罕物,怎麼聽你說得倒好像比法寶還昂貴?”
“超子,你這話可就問的外行了。”郭容相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聽到高超地話禁不住大搖其頭地道:“擱以前,符咒還真不是什麼希罕物,哪個修真手裡要是沒有個百八十張的都不好意思出門見人,可現在卻不同,自打上一次的仙魔大戰後,符咒的製作手藝就沒了,符咒是用一張就少一張。”
“這做買賣,那從來都是物以稀爲貴,符咒自然也是這樣,更不要說還有不老少的人指望着從現成的符咒上鑽研出製作符咒的法門,有人要,這東西自然就是奇貨可居,價格自然也是翻着跟斗得往上漲,舉個例子吧,以前白菜一樣的猛火符,現在能賣到十塊低品晶石,還不還價,你說這找誰說理去!”
“啊!?”高超一聽這話,頓時目瞪口呆。
這也不能怪他孤陋寡聞,實在是他本來就不是修真界的原住民,再加上福德更是個“宅修”——天天窩在山上修煉,哪裡曉得符咒這玩意地行市竟然已經是翻天覆地了。
媽的,怪不得七大門派一聽說我這裡有符咒就跟蒼蠅見了血似得飛了過來,合轍這東西這麼值錢呀,就算他們做出來不往外面大量銷售,分發給門下地弟子來火焰山獵捕妖獸也一樣把本錢撈回來,說不定還可以拿着這東西打打人氣,拉攏一些窮得要死的散修壯大自己,小樣的,這算盤打得可是真夠精的。
暗罵七大門派陰險之時,高超又不禁很是鬱悶,福德這個宅修搞得雲霧山從山到下都宅得要命,根本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修成仙道,結果就把不老少賺錢的機會給錯失掉了。
再隨着雲霧山被剷平,福延等人退避世俗界,雲霧山一脈在修真界裡竟連耳目都沒有了,要不然他又怎麼會連這麼要緊的事都不曉得,更不會窮得前些日子連修真界女修真口袋裡的晶石都惦記上了。
信息呀,市場經濟下成敗的決定因素,可他偏偏就沒有,也怪不得總覺得兩眼一摸黑。
這讓高超迫切得想要建立起一條穩固的人脈來獲取信息,眼前的張非和郭容相等人自然就是他首先要拉攏地對象。
“郭胖,倘若我可以給你提供充足地貨源,你能把符咒的買賣做起來嗎?”高超隨口問道。
“能,咱別得不行,要是說做買賣,還真不怵別人,要不是我手裡沒有本錢,現下修真界地商業大亨必定非我莫屬。”郭容相一聽這話,頓時將胸脯拍地蓬蓬響,滿口的答應着,可是話音沒落,霍然扭過頭來,睜大了眼珠子,滿臉質疑地道:“你有符咒的貨源?還很充足?”
超很滿意郭容相表現出來的驚詫,笑眯眯地道:“這件事等咱們從火焰山裡面出來了再詳談不遲。”
郭容相那一嗓子已經把姚丹華,於方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一個個拿着疑問的眼神朝張非瞥,顯然是想從他這裡得到些答案。
張非也是頭一次聽說高超手裡竟然有符咒,自然也是滿臉的驚訝,見衆人看着自己,唯有搖頭苦笑,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高超環顧了衆人一眼,手指着前面三丈外的獸魂穀道:“諸位哥哥姐姐,小弟也是剛剛知道這火焰山竟然如此的兇險,但是我還是得進去。”
“我很清楚,諸位肯來到這裡,都是看在張哥的面子上才陪着小弟走到了這裡,小弟堅信諸位和我張哥之間的情分之深足以將性命託付,不過這交情裡卻算不上我的份,畢竟我和張哥也不過喝了一回酒,和大家也不過是混了個臉熟,爲了我這個半生不熟的朋友將命搭上,這筆買賣從起根上就有點吃虧。”
“賢弟……”張非剛想說話,就被高超擺了擺手止住。
“張哥,先小人後君子纔是生意之道,斷然沒有讓大家爲了咱倆的情分就枉送性命的道理。”高超淡然若素地道:“前路兇險,也許是九死一生,也許是萬劫不復,在這裡我想再多問一句,諸位真要舍下身家性命陪小弟走這一遭嗎?”
說到這,高超依次看了衆人一眼,又道:“進去之前,我懇請大家想想清楚,現在離去的,我依然把你當成朋友,要跟我進去的,若是得以不死,日後就是我高超生死不離的兄弟。”
話一說完,高超一催胯下的馬甲,已經進了獸魂谷中。
“是呀,超子說的沒錯,他是我的兄弟,你們同樣也是,爲了他而讓你們幹冒風險卻是我作錯了,郭胖,小姚,老於,老周,我這裡先告個罪,進去與否,一樣不損咱們多年的情意。”說到這,張非看了一眼背後的宋瑤道:“阿瑤……唉。”
張非想要勸阻宋瑤,可也知道她執拗的性子,話到了嘴邊最終卻成了一聲長嘆,轉身也進了獸魂谷中。
“郭胖,你怎麼說?!”作爲郭容相多年的搭檔,於方對他的判斷從來都很信服,這時候自然要向他討教個主意。
“我?”郭容相將掌心裡的銅錢一上一下地拋動了幾回,隨口一把握緊道:“這筆買賣乍一看上去是穩賠不賺,可聽那小子剛纔的口氣,似乎還捏着張翻盤的大牌,我思前想後,這生意還得做,風險越大,將來賺得自然也就越多。”
“你就不怕那小子是在唬你?”周延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