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並不認爲我們做錯了什麼——那個週三丫的死完全是她咎由自取、罪有應得,而且她最後也是自殺身亡的,和我們關係並不大。
於是我急忙厲聲高叫着,讓那個“影子”不要錯怪了我們、不要濫殺無辜之人。
可惜的是他一邊斥責着我撒謊騙他、說週三丫絕對不會有錯有罪更不會自殺身死,一邊非常凌厲地試圖打殺聶曉婧。
雖然看上去聶曉婧短時間內不會落敗,但明顯也佔不了上風。
由於他們高來高去、速度極快,我與金無血等人根本接近不了,只有王立全奪過水無影手中的大刀再次衝了上去。
“這下子麻煩了,我看聶姑娘與立全兄弟他們兩個應該也極難取勝!”鄭大哥搓着手一臉的着急不安與無奈。
事情正像鄭大哥所說的那樣,僅僅幾十個回合以後,聶曉婧與王立全就明顯漸漸落了下風。
王立全開始一邊揮刀抵擋一邊厲聲高叫着,讓聶曉婧和我們趕快退出去,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就好。
我與鄭世悟、金無血握着汽油瓶也是深感無可奈何,根本沒有辦法點燃以後投擲過去。
至於後退出去,又能退到哪裡呢?就算成功原路退回,結果仍舊還是死路一條。
眼看聶曉婧越來越吃力,心急如焚之下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暫緩之計。
於是我趕快拿捏出恍然大悟的腔調大聲叫道:“哦,原來你就是週三丫周老前輩所說的那個那個誰,周老前輩讓我轉告你幾句話!”
我的話音一落,那個“影子”一般的傢伙馬上就擺脫了聶曉婧與王立全,迅速凌空而起再次緊貼洞壁“掛”了上去。
這一次,我終於看清了對方——獸皮裹身、髮長過腰,一雙眼睛卻是極爲有神!
那個“影子”並不愚蠢,他沒有立即問我週三丫要我代爲轉告他的話,而是率先問我,他姓甚名誰。
我當然不知道這個野人一樣的傢伙叫什麼名字。
於是我煞有介事地擡手指了指他:“你不就是那個什麼,周老前輩說你是那個啥,嘖嘖,一急之下我想不起來了……”
對方冷笑了兩下,雖然明顯有些不太相信我的話,卻也將信將疑地問我說,週三丫當初有什麼話讓我轉告於他。
考慮到當初賴海濤說週三丫的心上之人、那個老先生已經歸天而去,我認爲這個老東西應該與她絕對不是什麼夫妻或情侶關係,至少絕對不是週三丫的心上之人、鍾情之人——否則的話週三丫心有所屬就做不出對其師妹趕盡殺絕的行爲。
對方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我,讓我根本來不及多加考慮權衡。
於是我只好冒險賭上了一把:“周老前輩讓我告訴你一句話,就是‘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心裡面惴惴不安,但我表面上仍舊毫不心虛地擡頭迎着他的目光。
那個老東西的目光明顯一亮,繼而很快就黯淡了下來,垂下眼簾兒顯得極是痛苦不堪。
我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心裡面暗自感到僥倖。
正當我考慮着接下來用什麼話來應付於他的時候,老傢伙默然了片刻,接下來一句話就說得我心裡面涼透了。
老傢伙睜眼看了看我,說我很聰明,但他從我的眼神裡面已經看出來我是僥倖在賭在蒙在騙他。
不容我再開口應付解釋,老傢伙就咬牙切齒地說是今天一定要首先殺掉膽敢欺騙他的人。
這一次,沒有等聶曉婧和王立全近前相護,一聽對方說是要殺掉我,“黑神”突然閃電一般地朝他撲了過去。
“黑神”的速度和力道遠遠比一般的家貓野貓要厲害得多,一擊不中之後馬上轉身再撲。
讓我感到有些驚疑的是,那個老傢伙似乎對“黑神”頗爲忌憚一般,對於“黑神”的凌厲攻擊,他只是頻頻躲避躲閃卻並不出手動腳地進行反擊。
心裡面猛地一喜,我馬上大聲叫道:“‘黑神’再快點兒,把那個不問對錯就要濫殺無辜的老東西最好抓瞎他!”
“黑神”雖然不會說話,但明顯彷彿聽懂了我話裡面的意思一樣,除了動作更加兇狠凌厲以外,而且馬上就放棄了原本攻擊對方咽喉要害的動作,全力以赴一般頻頻朝他面門眼睛抓去。
老傢伙的修爲很高、速度很快,但“黑神”的速度也不次於對方,再加上他只是躲閃迴避並不反擊,所以老東西居然一時根本擺脫不了“黑神”!
“怎麼辦?退出去?”金無血很是急促地問我說。
我果斷小聲回答了一句:“趁着‘黑神’纏住他,你們幾個快點兒衝過去,至少有一線活下去的希望!”
關鍵時刻,鄭大哥最是冷靜理智、並不感情用事,立即催促金無血等人跟他一塊衝過去。
“黑神”爲了保護我而在苦苦纏鬥,我胡君堯當然不能獨自逃生。
我不肯動身離開,聶曉婧、王立全他們也是堅決不肯走。
眼看大夥兒馬上就要錯失良機,我急怒之下只好大喝一聲,說是我由胡君堯一個人陪着“黑神”就好,你們趕快給我滾!
話音剛落,那個頻頻躲避着“黑神”攻擊的傢伙突然極是驚愕地高聲喝問誰是胡君堯、胡君堯在哪裡。
在根本看不到任何活着出去的希望之下,我毫不猶豫表示我就是胡君堯,你這個老東西如果還是一個男人的話,就放他們過去,我留下來任你處理就好。
見我坦然承認自己就是胡君堯而且表示不惜一死,老傢伙居然聲音顫抖着讓我趕快喝叫“黑神”停下,說是他有話要講。
雖然知道對方也有可能將計就計、像我剛纔那樣只是爲了暫緩一下,但我仍舊趕快喝叫住了“黑神”。
“黑神”馬上轉身回來,蹲在我的前面威風凜凜地盯着對方,看上去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再次攻擊。
“你,你就是胡君堯?你是哪裡的胡君堯!”老傢伙站離我大約四五米遠近的地方直直地盯着我,顯得很是緊張一樣。
“沒錯,我就是胡君堯,王屋鎮胡家坪的胡君堯!”我坦然無畏地迎視着他。
老傢伙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接下來居然撲通一聲雙膝落地,熱淚滾滾地說終於等到我了!
我與聶曉婧、鄭世悟他們幾個面面相覷,都是一臉的愕然不解,搞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稍稍遲疑了一下,我最終仍舊說了出來:“我不想騙你,我雖然姓胡名君堯,但我卻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你會不會是認錯人了啊?”
老傢伙搖了搖頭,接下來竟然直接以額觸地叩頭說道:“老朽卿書安拜見主公,剛纔冒犯之處不求恕罪、但請重重懲處!”
這一下,我更加震驚迷茫、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而火無毒那貨在旁邊說了一句:“主攻?打排球呢?哦,我明白了,他口音有問題,應該是豬拱吧!”
金無血馬上推了火無毒一把:“主公!‘公主’那倆字兒顛倒過來,就是臣下對君王、下人對主人的尊稱!”
火無毒摸了摸腦袋:“可是老七他,他既不是君王也不是什麼主人啊,這……”
我也一頭霧水,搞不懂老傢伙玩兒這一手是什麼把戲。
不過見他一直跪在前面、額頭觸地,我搓了搓手只好衝着他說道:“那個,你先站起來說話吧,你這純是想折我的壽啊!”
“冒犯之罪不可輕恕,主公不罰、書安不起!”自稱姓卿名書安的老傢伙這時候倒客氣得有些過份了。
想到剛纔這個老傢伙不但把我重重地摔了出去,而且差點兒傷及到聶曉婧,我略一思忖覺得還真不能便宜了他;而且還可以藉此機會試探一下他這一手玩的究竟是什麼把戲。
於是我馬上扭頭看向了火無毒:“老五,剛纔你被他摔得感覺如何?”
火無毒摸了摸後腰:“剛纔差點兒把腰給五哥我摔斷……”
我這才衝着他一揚一巴:“揍他出出氣!”
瞪大眼睛瞧了瞧我,然後又看了看跪地不起了老傢伙,火無毒馬上就來勁了,猛地上去一腳就將老傢伙踹得滾到了一邊兒。
老傢伙並沒有暴怒而起,而是翻身再次跪了下去請求懲處。
這一下,我趕快衝着火無毒擺了擺手,讓他不要再拿對方出氣;然後快步向前,雙手把他給扶了起來:“不打不相識,無論如何,老人家您先起來再說!”
“謝主公!”卿書安再次頓首以後終於站了起來,然後淚流滿面地看着我,說是求我救出他們的宗主,免得衆多黃泉守墓人生靈塗炭。
“這個?”我搓着手再次愕然怔在了那裡,然後實話實說,“說真話,如果不是僥倖得到陳詩婷、張玲玲、王立全、冰琉璃還有葉雪松、賴海濤等人的幫助,我們兄弟幾個早就死在這兒了,早就死在那幾個門主手裡面了!”
這個時候,王立全卻是劍眉橫起緊緊地盯着卿書安:“我們黃泉守墓人根本沒有蛻皮換齒、長生久視之術!說實話,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冒充我們黃泉守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