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警察一個姓劉,一個和王卓五百年前是一家,也姓王。
亮出警官證後,劉姓警察開口道:“這間房是你自己住?”
王卓搖頭道:“還有我同學,有事兒?”
劉姓警察對王卓道:“把你同學叫出來,我們能進去吧?”
王卓側過身讓他們進來,這時候向陽也穿好了衣服走出臥室。
兩個警察進屋後隨便看了幾眼,其中王姓警察順着臥室門縫看過去,見牀上痕跡和被子證明之前只有一個人睡過。不過還是例行公事問道:“你倆昨天午夜十一點到十二點左右在哪兒?”
向陽今生最不怕的就是警察,聞言冷笑道:“咋了?查嫖娼查到山溝子裡來了?”
不是你怎麼說話呢!王姓警察正要開口,卻被同伴拉住。
只聽劉姓警察嚴肅道:“我們接到報案,水庫邊上出現一男一女兩具屍體,女子是無頭死屍,但根據身上攜帶的身份證和手機來看,她是你們同學,名字叫艾草。”
向陽愣了愣,而後對王卓道:“你看,我就知道她遲早有一天會被自己作死。”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知道這兩人和艾草的關係絕對不好。但向陽的反應還算正常,可王卓卻一直都很沉靜,他倆都是積年的老警察,自然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心裡帶着懷疑再一次問了遍剛纔的問題。
向陽撇嘴道:“那麼晚還能去哪兒?自然是睡覺。”說着拿出手機看了眼,喃喃自語道:“奇怪,怎麼還沒信號?”
劉姓警察說道:“都沒信號,大概是這邊的信號基站出了問題。”
“那你們是怎麼接到報警的?獅子吼把你們吼來的?還有路修好了?”
向陽一連串的問題讓倆警察極爲鬱悶,劉姓警察苦笑道:“妹子,到底咱們誰是警察啊?”
而後簡單說明了一下他們爲什麼能接警。
兩人都是上興刑偵支隊的刑警,連同他們四個刑警還有六個民警一起辦案,他們是前天到的天莽山。目的是這家賓館登記了一個人的信息正是前些年有命案的在逃全國通緝犯。
嫌疑人通緝犯沒抓到,今天早上有民警出來跑步,就見水庫前一堆人圍着。這位民警也是喜歡湊熱鬧的,跑過去沒等近前就聽圍觀這些人說現在沒信號,沒法報警,咱們圍觀打醬油就別湊的太往前以免破壞現場。
這民警一聽,第一想法便是兇手又作案了!於是一邊證明身份,一邊找個看起來聽話的圍觀羣衆讓他去賓館房間喊人。
等所有警察都到之後將現場用紅繩隔斷人羣,但他們中沒有法醫不好做什麼採集工作,手機也都沒信號。所以帶隊的二級警督說現在聯繫兩個賓館和旅店。讓所有人都不許出門,我們挨個調查!我覺得有點兒不像我們追捕的嫌疑人,作案手法和信息和之前都不相同,很有可能是突發的意外殺人案件。
說明之後,劉姓警察直視王卓道:“你們說在房裡睡覺,誰能證明?”
王卓笑道:“其實我認爲這話是最沒有必要問的廢話,都睡覺了誰還能在門口把風咋的?”
王姓警察忍不住道:“嘖,我說你倆咋睡一塊兒呢,嘴一個比一個臭。身份證都拿出來我看看。”
兩人把身份證都拿出來,王姓警察看了看王卓的臨時身份證,又看了下他本人,“身份證快過期了。趕緊補一張。你們同學裡有人說昨天半夜的時候他看到一個叫曹格的人出了房間,你們看過他沒?”
王卓和向陽同時點頭,王卓笑道:“他來我這兒和我聊了會兒。”
“那之後呢?他去了哪兒知道嗎?”
王卓毫不猶豫道:“他當然是回房間睡覺。”
劉姓警察直視王卓的眼睛,“你是怎麼知道的?”
王卓嘆了口氣。虛弱擺手道:“我最煩你們眼睛一瞪給人壓迫感,瞅誰都像看罪犯一樣。”沒等倆警察發怒,王卓從外衣拿出證件道:“咱們勉強算同行。就不要太過分了吧?”
接過國安證件的時候,向陽也湊過來看,然後摟住王卓胳膊道:“你還騙我說你是賣保險的?”
警察一聽這話,原本合上的證件頁面又打開仔細看了很久,一邊看還用手搓。
“再搓就破皮了!”王卓又把手伸進羽絨服,劉姓警察最爲機警,見王卓拿到疑似手槍的東西,說不得手就放在了腰間。
果然是槍!
王卓把手槍和持槍證遞給兩人道:“我說,我長的很像兇手?”
你挺萌的,但越萌的人心就越狠,我可不想陰溝裡翻船。見到手槍連帶着槍套和持槍證都送至眼前,倆警察終於放鬆了警惕。一個檢查持槍證的槍號和手槍是否匹配,另一個則專門檢查持槍證是不是真的。
“我擦,兄弟你牛!”當打開持槍證,劉姓警察就看到頒發部門不是某某省國安廳,而是刻着國家安全部和總參某處的鋼印!劉姓警察心裡一哆嗦,馬上想起關於國家龍組的神秘傳說。連王卓到天莽山幹什麼都不敢問,不好意思的對王卓點頭哈腰道:“領導您好。”
王卓收好證件和手槍,在向陽崇拜佩服的眼神下笑道:“我可以作證曹格昨晚直接回房睡覺,而且他是陽城夏峰夏市長的秘書,不可能隨便殺人。”
我了個去!這夥人都這麼牛叉?
上興就在陽城下邊,普通公務員熟讀英雄譜都能知道誰是誰,更別提眼皮子駁雜的警察。如果曹格是官身,那首先介入不應該是警察,而是紀檢部門。不過王姓警察還是說道:“領導,雖然有您作證,但已經有不少同學作證說曹格昨天半夜出過賓館。”
放屁!哥們兒神識可是一直附着在老曹身上。
王卓冷笑道:“誰說的?叫他們過來。”
兩個警察再次對視一眼後,劉姓警察訕笑道:“領導,咱們分工不同,您作證就行,剩下專業的事兒由我們辦。”
王卓想了想後冷聲道:“行。但我先申明,我這個人平時脾氣很好。一般冒犯我的人,只要別太過分我笑笑就過去。但我兄弟和家人要是受什麼冤枉,我今年還有三個殺人指標還沒完成呢。”
能當着警察面如此說,那肯定是真的了!劉姓警察看着王卓陰沉的臉色嚇得一哆嗦。尼瑪,你這眼神兒是要吃人吶!
警察退去後,王卓披上衣服對向陽道:“我出去看看,你和我去。”
向陽狠狠點頭,臉上滿滿的小幸福。
兩人出了賓館直接去了水庫邊沿,這裡只有一個警察裹着棉大衣看守。警察上來后王卓把證件交給他。而後問道:“聯繫上興了嗎?”
這個警察就是派出所的民警,見到國安字樣就軟了,聞言笑着答道:“手機都沒信號,已經有同事驅車看看路修好了沒,要是路對面有人能聽到,我們就讓他們找局裡派直升機過來。”
王卓點了點頭,“你們領導現在在哪兒?”
小民警擡手指着賓館道:“正一層一層查呢,您得回去找。”
王卓走前看了眼還沒蒙臉蓋布的屍體,那把一刀兩命的匕首還插在艾草的胸口上。而水庫中也有管理員開船撈着艾草的頭顱。
往回走時。向陽嘆了口氣道:“人的生命真脆弱,昨天和艾草還同車來到這兒,雖然她令人反感可沒想到一晚上就再也見不到她,我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這也是爲什麼我不可能答應你的原因。
現在是末法。我又沒有底蘊。你就算跟了我,百年之後生死輪迴,你走了我該怎麼辦?
王卓不知道他這麼想是不是自私,只是勉強笑了笑並沒說話。
等重新回到賓館。通過老闆的指引下兩人去庫房找到了帶隊的二級警督陳琦。
陳琦是個體型稍稍臃腫,很壯顯得異常有精力的中年人。看過王卓證件後也是一愣,不過他眼睛更好。證件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出來。
“王工,你有什麼事兒?”
王卓毫不猶豫道:“我要介入這個案子。”
陳琦苦笑,拉着王卓手臂到了僻靜處小聲道:“王工,你別怪我說話直,咱們雖然都是安字輩的,但分工明顯不一樣嘛。”
“你的意思是不行?”王卓道:“我懷疑這個案子的兇手妨礙國家安全,這個理由夠不夠?陳隊你要是不同意,我會認爲你和兇手也是同謀。”
我了個艹,咱能別這麼無恥行麼!
陳琦也是有脾氣的,攤手道:“王工,我看你年齡不大,懂點事兒行嗎?別太幼稚,你這麼做我還認爲你有動機包庇兇手呢…”
話沒說完,陳琦就緊緊閉上嘴,因爲他腦門上多了手槍的槍口。
“說多了沒用,現在你們隊伍歸我管。”王卓大拇指代開保險道:“陳隊,你能聽我把話說完麼?”
說不說吧!小崽子我記住你了,等通訊連上我他娘管你是副高還是正處,老子準保跟你死磕到底!
“我有殺人指標,嗯,你可以不信,我現在開槍崩了這一屋子人都不會有事。”王卓呵呵一笑,接着說道:“其實我就是要個旁聽權,死者是我們同學,而且我知道都有誰和她有恩怨。”
見陳琦還是緊緊閉嘴,目光滿是怒火。王卓點了點頭道:“行,到時候給你個一等功,陳隊再見!”說着陳琦瞪大眼珠子就見王卓緩緩扣動了扳機!
尼瑪!你真敢開槍!
陳琦別看有些肥壯,身子卻敏捷的很,側過身翻滾出去,做出標準的彈道規避動作,躲在大米袋後面正要呼叫支援,忽然覺得身邊有風吹過,僵硬的轉過頭,就見王卓的槍依舊對着他。
王卓笑道:“這不是電話沒信號麼,要不然一個電話就能解決咱倆誤會,我來之前已經和白昱白市長溝通過,等通訊修好後你可以去詢問。”
陳琦讓王卓言語和行爲折騰的一點兒脾氣都沒有,苦笑着起身拍了拍沾染到身上的灰塵道:“王工,你早點兒這麼說也用不着浪費殺人指標。”
既然談話過程還算“順利”,王卓便和向陽跟在陳琦身後觀看他們查案。
庫房裡住着的都是同學。見王卓和陳琦出去說了一陣話,回來之後陳琦對王卓明顯的又懼又敬,心裡登時又是一陣黯然。
看了一陣,王卓走近對陳琦道:“陳隊,我同學問完之後,讓他們都去農家樂大廳怎麼樣?”
不怎麼樣!簡直是瞎搞,萬一殺人的是你同學,而且是兩人或兩人以上,他們湊一起串供什麼的出了事兒你負責?
但陳琦真害怕王卓所說的白市長和殺人指標,猶豫片刻後思維又轉回來。既然他有吩咐我照做好了,到時候破不了案把責任往他身上推。嗯,不過他年齡這麼小就是副高職稱,張嘴殺人閉嘴市長的,再反推回來倒黴的還是老子!
不管陳琦多糾結,王卓卻一定要讓陸昊在衆目睽睽下現出原形,他的全部神識此時都放在陸昊和陳浩身上。他們已經“知道”艾草身死,正裝模作樣邊在農家樂小包廂裡吃早餐,邊猜測到底誰是“兇手”。
而旅行箱中的艾草的人頭還在默默睜着眼。
“這樣。把同學們放進去後咱們檢查他們的房間,出了事兒我擔着,你放心!”
因爲艾草的人頭至今都沒找到,陳琦也是異常鬧心。聞言心裡也是一動。見王卓氣質沉穩,不由緩緩點頭道:“有事兒一起擔着,有功一分分攤。我這人不說假話,你夠仗義就行。”
你這性情當警察屈才了。去當兵或者混黑肯定比現在牛。王卓笑着點了點頭,他倆說話沒瞞人,在同學們怨婦般的表情下通通被一個警察送到了農家樂酒店大廳。
但到了那兒之後這些個同學又紛紛感動。
農家樂自然也因爲公路塌陷價格上漲。一碗粥敢賣五十塊錢的貨色。但王卓和陳琦進到後廚之後就聽到“逼u”的一聲輕響,而後王卓神色輕鬆和滿頭大汗的陳琦走了出來。
片刻後,農家樂的服務員開始刷刷往桌子上擺包子小米粥和各種小菜,一邊擺一邊還帶着哭腔道:“是上興一中的同學們可以落座,王卓王先生請大家免費品嚐農家早餐和午餐,酒水也一律免費。”
包廂裡的陸昊、蘇然等人聽到大廳有人聲,陳浩出去打聽後回來把這事兒告訴了陸昊等人。
陸昊臉色從容不驚,“王卓這是收買人心呢,沒事兒,一會兒咱們回去就一起說曹格和艾草以前關係就不好,蘇然,你教會韓毅怎麼說話了嗎?”
蘇然笑道:“老韓早就明白該怎麼說,到時候咱們看戲就行了。不過老陸,艾草真是曹百萬殺的?咱們這麼惡作劇到時候別讓真正的兇手逃掉。”
陳浩聞言在門口翻了翻白眼,就聽陸昊笑道:“放心好了,等路修好之前那一刻我們再跟警察說咱們是開玩笑,到時候兇手照樣跑不掉。能讓曹格吃苦,就算咱們挨兩句訓也是值得的。”
陸昊簡單兩句定下調子,在門口的陳浩忽然道:“王卓領着警察到這兒來了。”
說話間,陳浩就被劉姓警察推進來,王卓和陳琦一前一後走進來。
沒等陳琦說話,陸昊就站起身道:“警官您好,我是陸宏的兒子。”
劉姓警官心裡又是一震,沒想到王卓這些個同學都這麼牛叉。
陸宏前些年被向陽家族壓着打,不過現在向家已經避開金國華的勢力,正朝着天涯道上第二的目標前進。人的眼界高了,自然也能容忍一些小打小鬧。陸宏正是小打小鬧中玩的最好的,自家經營着高端會所,又有房地產生意,與各大銀行關係良好,與本地用得着的行局老大也是維繫不錯,這其中正是有警察局。
“你就算是我兒子也沒用。”王卓沉聲道:“現在案子沒破,誰都有可能是兇手。”
陸昊等人也就陳浩的嘴炮功夫利索,聞言不屑道:“老王,佔別人便宜有意思嗎?陸昊和你是同學,你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還學警察辦案呢?先回爐上上學,別一天跟小學生似的讓人笑話。”
王卓看了眼陳浩而後道:“小學生的智商也完爆你。”說着對劉姓警察道:“妨礙執法,給他銬起來。”
劉姓警察登時苦笑着看陳琦。
陳琦登時大怒!mlgbd你惹不起陸宏,也惹不起王卓,我就惹得起他們?你這眼神兒是什麼意思,是讓我跟你一起跳火坑麼?
他想拽着王卓出門跟他說陸宏在上興算是一號人物,瞳孔一凝就見王卓短小的槍口從肋下冒出來,正好杵在陳琦腎口上。
古代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今天我算是見到了!
陳琦腦海中掠過還在後廚乾嚎,被王卓甩了一身軟妹幣都快當被蓋的農家樂老闆,而後肥臉衝着劉姓警察揚了揚,“銬起來。”
陳浩登時慌了,目光求救看着陸昊。
陸昊冷聲喝道:“慢!你還想不想在上興當警察了?我一句話讓你們都滾蛋回家信不信?”
王卓愣了愣,而後哈哈笑着拍陳琦的肩膀道:“你們上興的警察都是避孕套屬性吧?咋還隨便讓人拉長縮小呢?”隨後猛然停下笑,直視陸昊道:“你要再逼逼,上興陸家都得因爲你一句話團滅,你又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