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華晨哪知道王卓話中滿是惡意,他還以爲王卓身後站着修士家族,若真如此的話他周華晨也算找到了靠山。畢竟有樑丘子在王卓肯定不會傷害他。之所以這般有信心,正是這幾日周華晨聽樑丘子將王卓誇出花來。此人仗義,樑丘子能夠築基都是此人之功。最重要的是周華晨相信自己混跡紅塵看人極其準確。
既然現在王卓沒有把他當做護山神獸的想法,周華晨拱手道:“我兄弟二人日後全憑道友指示。”
王卓把之前與樑丘子說過的話此時也對周華晨說,他和樑丘子想隨他一起修行可以,但必須遵守王家規矩。先小人後君子,話說開了到時候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纔不會傷了和氣。
周華晨自然無不應下,他還記得王卓身邊出現又消失,堪比元嬰的煉屍。
這時樑丘子打完電話下樓,周華晨見大哥明顯要和王卓說話,於是坐在電腦桌前又打開筆記本。
“師兄,我已和郎青溝通,這筆買賣做完我就金盆洗手了。您不想陪着師弟見證一下?”
王卓怔了怔,“見證什麼?”
“見證一段傳奇的開始和結束。”樑丘子臉上滿是自戀,掐腰哈哈笑道:“到時候陽城和大半天涯的達官貴人再想算命,就要到咱們門派山下跪着求我才行。”
王卓抹了把額頭細汗,乾硬笑了笑。
“說真的師兄,真不想與我一同見識下外國邪修?”樑丘子從周華晨嘴裡知道王卓的保鏢極其強力後,心裡就想着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些日子來他與王卓的利益深深結合在一起,又是名義上的師兄弟,他雖然除了王卓和周華晨外再沒見過別的修士,樑丘子還是認爲三人聯合起來在天涯的修士界他們也算是一股不弱的力量。其實周華晨鋒利雙刀就能解決,還真的不需要王卓。就像王卓所說,如果那外族吸血鬼若真的是修行大能又怎會以凡人爲目標。樑丘子更多的還是讓他們在一起行動培養合作精神,到時交情肯定會越來越越好。
王卓搖頭笑道:“不去了,我明日還要接機不想被外力牽制多餘精力。何況爭鬥一場只爲錢財,而現在錢財對我來說足夠我父母兄弟花一輩子就行。”
樑丘子不再相勸,面色變得鄭重道:“師兄,你真不想先尋找遺留在外的魂魄?隨着修爲愈發精深,缺少魂魄必然會讓你寸步都難行。”
王卓缺少傳承,體內有九轉妖丹雖救他數次,又傳他功法,可終究沒有慈眉善目的老爺爺告訴他各種常識來的便利。看了眼周華晨,王卓哪肯放過螳螂這等積年大妖。“小螳,你對人妖兩族缺少魂魄之事瞭解多少?”
周華晨回頭疑惑道:“缺少魂魄,你缺?”
這話讓我不好回答吖,明明很正常的問話從你嘴裡冒出來怎麼感覺你在嘲諷我一般?
周華晨追問了兩句,樑丘子將冥府把完整魂靈拆成兩半分別投胎的事告訴了周華晨後,周華晨這才恍然,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不過冥府很厲害,能冒天下之大不韙這麼做,我說最近一百年很少看到妖族有開啓靈智成爲先天換血之輩,我還以爲皆是末法造成,如今看來他們已經卻是算好了末法之後地球人口銳減之事。”
而後周華晨對王卓道:“道友問對了人,我倒是對基礎常識瞭解充分。簡單的說,人族缺少魂魄,就算天資聰穎舉世無雙也肯定會止步於金丹之前,了不得做一輩子的築基後期。而妖族缺了魂魄根本不能修行,哪怕它是真龍麒麟之屬都不行。當然,也不是說靈魂完整就可一腳踏進修行界,這只是前提而已,若不然末法前各朝各代哪還會有凡人?人族講求身體有金木水火土五行靈根,擁有哪種靈根就能修行哪種屬性的功法。這也是爲什麼有的邪修看到靈根優異之輩都想奪舍的緣故。妖族類屬太多,成分太雜,所以情況會稍有不同,只能說大多動物妖族都是靠血脈上溯,有成爲真靈或大聖的祖宗就會更好。而草木精靈,它們完全是靠自己的奇遇纔可。”
王卓聽了之後面色平靜,但心裡卻是苦笑。他魂海內的靈魂長着貓耳貓尾,其他皆是人類。若真如周華晨所說,妖族化形和人族築基屬於同等位置,若是找不到丟失的魂魄,他今生頂多能修煉到化形後期?難怪這些日子修習天妖決卻感覺真元沒有絲毫增長。
暗自嘆了口氣后王卓將這種消極情緒壓住,他不是看到困難就想躲避或者乾脆放棄的人。對周華晨拱手感謝他科普,沒給樑丘子安慰他的機會轉身而去。上了奔馳車後,王卓徹底將這種茫然的情緒從心中消散。
車到山前必有路,若是沒有路,本喵就用爪子、用牙開出一條路來,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後悔。
到了師大接到王強後,王強告訴大舅劉青山安排的飯莊名字,導航中出現目的地和路線。王強卻拍着腦門道:“看我這記性,哥,咱們先去接劉靜,大舅說十二點半到一點他才辦完正事兒,讓咱們先匯合等着他。”
王卓嘖了一聲,倒是沒覺得劉青山過分,而是他忘了劉靜和王強一樣也到了陽城上學,這兩天實在應該去看看她纔對。於是調轉車頭,直奔劉靜所在的大學,天涯工大。
記得幾天前,正在考研的張小茹以及王卓都快忘了姓名的楚燕和鮑樂涵同樣來自這所學校。他們吃陽城最好吃的中餐,在kvt又唱又跳抒發最真實的情感。然後兩個女孩兒大概照舊生活,張小茹和曹格卻已從她們的世界消失。不管是誰都會嘆一聲,世事真的無常。
奔馳車很快就到了工大門口,王強笑道:“哥,你對這片兒很熟啊?連導航都沒看走的卻是最近的路。”
王卓笑了笑,從上衣口袋拿出手機撥給劉靜。
電話響了兩聲後卻是個男人接的,張口道:“你好,你找劉靜吧?”
王卓應是,問他是誰。那男人笑道:“我是劉靜的同學,劉靜正在社團彩排練舞呢,再有十五分鐘就差不多結束,你要是不想在門口的話我給門衛打電話讓你進來。”
王強一直側着耳朵聽電話裡說什麼,聞言道:“哥,咱倆進去看看?”
一分鐘後,電話裡的男人果然給門衛打電話。王卓開車進去,沒想到保安卻揮手讓他停下。
搖下車窗,只聽三十來歲的保安喝道:“讓你進去的意思是讓你走進去,外來車輛一律不能開進大門口。”
王卓大多數時候都是遵守規則的,來到地球后唯一一次暴怒吃人還是陳衛東和熊二實在太人渣。於是倒車在學校旁邊找了處停車場,他和王強步行回來剛要進門,王卓猛地拉住王強胳膊,一輛奧迪a6發動機轟鳴,根本不顧門口有減速帶擦着王強胳膊駛入學校。
“飛的太低了吧?”王卓不管驚魂未定的王強,上前一把抓住保安脖領子,“你逗我玩呢?外來車輛不讓進,自家車就能橫衝直撞恨不得弄死幾個才甘心?”
保安掙扎了兩下沒掙脫王卓大手,皺眉道:“你先鬆開,要不我叫警務室警察來了。”
王卓鬆開他衣領子,保安這才解釋道:“你就別生氣了,你是開奔馳的,他是開奧迪的,他比你多三個圈當然能把車開進學校。”
喵了個咪,哥們兒還比他多了個避雷針呢!王卓冷笑道:“你真幽默。”
保安聳了聳肩膀表示對王卓的冷嘲熱諷毫不在意,“小夥子,這個世界總有特權的。我就是個保安編制還沒給我解決呢,你大人大量別拿我出氣。我誰都惹不起,過年前師大不是有人撞學生麼,學校下死命令不許一輛外面車輛進來,只要被發現我就廢了。剛纔那輛車裡的孩子也是個厲害的,我要是敢攔他,我也廢了。所以你別讓我難做好麼?”
嘴真碎!王卓撇了撇嘴,今天王強要是受了什麼傷,哪怕胳膊被撞禿嚕皮,他就會讓保安重新見識一下當初師大是怎麼一樁人間慘事。
此時已是中午十二點多,有少數成雙成對的學生分散四處,剛纔電話裡那男人已經告訴王卓他們都在室內體育館中,兩人找人打聽幾次方位後找到了體育館,那輛奧迪a6停在體育館門前。
“哥,不如找點兒東西把他車排氣管堵上吧。”王強開始沒覺得害怕,到了現在才猛地後怕起來。
剛纔要不是大哥眼疾手快他肯定會被颳倒在地,萬一車軲轆順着自己身體滾過去大概凶多吉少。
王卓搖頭道:“堵上有什麼用,頂多打不着火而已。”說着放出妖氣將四個輪胎全都刺破,而後真氣順着排氣管到了發動機一頓亂攪。這車的軲轆和發動機算是徹底報廢之後王卓才正色道:“咱們做人老實一些就不吃虧,等他真撞上人了咱再發飆。”
王強點頭表示受教。這時王卓的手機響了起來,沒等他接起來,從體育館門口出來個二十歲上下的男人。
這人長相英俊,身高一米九,有一雙能讓女孩子尖叫羨慕的大長腿。若是用一句古話形容,此人就是翩翩濁公子,屬於外形完美的男神。這人將放在耳邊的手機放下,走到王卓近前伸手道:“你好,你是劉靜的哥哥吧?”
王卓一米八,比這人矮了十公分。被此人抓住手後搖了兩下,這人臉上滿是和煦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徐少。”
“加個爺字兒你就更霸道了。”
徐少哈哈笑道:“沒辦法,老爹給取的名字,因爲這個我上高中之後沒少挨同學揍。”
自嘲的男神總會給人以好感,徐少笑過後看着王強道:“這位是?”
“啊,我也是劉靜的哥哥。”王強和劉靜年齡一般大,只是早出生了兩個月。
徐少點了點頭,側過身子道:“兩位大哥跟我來吧。”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介紹情況。
工大後天便是校慶,他們系組成的社團出了兩個節目,劉靜作爲工大少有的美女自然被抓了勞力,和他們同學表演歌舞劇梁山伯與祝英臺。
王強忍不住說道:“嘖,你確定喜慶的日子裡演這麼不喜慶的節目沒問題嗎?”
徐少笑道:“其實就是歌舞,唱唱歌跳跳舞不像你說的那麼傷感。”
說話間,三人到了門口,王卓看到劉靜在籃球場和一個同樣帥氣的男生排練。表妹此時正穿着一襲白裙,姿勢優美跳着古舞,耳邊麥克風則唱的是大概是幾年前比較小有流行的歌曲《白狐》,而那位帥氣的男生則穿着一襲青衫扮演書生背對着劉靜。
“不是梁祝嗎?怎麼又改成白狐了?一下從民間故事跳到了聊齋,你們編劇腦洞真可謂雄偉壯觀哈!”王卓說着,倒是比較喜歡劉靜的嗓音,相對於原唱的微微沙啞清冷,劉靜的聲音更顯得空靈,這首白狐確實適合她。
對王卓的吐槽徐少表示不在意,讓他們坐下後徐少道:“沒辦法,要是單單演梁祝沒意思,我們的意思是劉靜扮演的是白狐和書生,雙雙罹難後轉生成了梁祝,最後變成兩隻蝴蝶飛走。”
不會真的要唱兩隻蝴蝶吧!話說從哺乳動物突然變成昆蟲真的沒問題嗎?
王卓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呵呵道:“果然很有意思的樣子。”
你的表情和你的話不配套吖!徐少到底和王卓不熟,暗自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王卓,三人安靜下來看節目。
劉靜的歌好聽,舞跳的也不錯。配合古韻加上自身的溫婉舒雅確實很像古代的良家碧玉。一首白狐之後,旁白響了起來,她和那個男生配合旁白演的很是深情。說好了剩下二十分鐘的劇情,在兩人纏綿和幾首著名情歌下用了半個小時,最後在二人手牽手躺在地上爲結束。
座位上看熱鬧的和其社團負責旁白放奏的學生都站起來給他們鼓掌。徐少講解道:“這裡我們還準備了個小魔術,到時候兩人被遮住後會變成兩隻蝴蝶飛走。”
鼓掌過後,王卓和王強正準備下去看劉靜,就聽到劉靜喝道:“你鬆手啊!”
目光看去,劉靜正被那男生拉着手直往懷裡抱,其他同學也跟着起鬨親一個,親一個的高聲叫喊。
沒等王卓發怒,徐少就臉色陰沉拿着麥克風喝道:“徐至,你要幹什麼?!”
王強湊到王卓耳邊輕聲說,“都姓徐,而且一個至,一個少,他倆長的又很像,應該是親兄弟吧?”王強說的時候卻沒看到王卓眼中掠過一絲陰霾。
這個徐至他早就聽說過,而且早在年前的人肉包子案中王卓就知道徐至一直都在追劉靜,同時也是沈歡歡肚中鬼嬰的親生父親。王卓本以爲徐至肯定是第一批死亡名單的第一位,卻沒料到此人竟還活着。
接下來果然如王強猜想,徐至果然是徐少的弟弟,嘿嘿笑着鬆開劉靜的手後道:“徐少爺,我和我娘子溫存又礙着你什麼事兒了?親哥撬牆角會被人笑話死的。”
尼瑪,現在的孩子真是什麼都敢說。王卓雖是第一次見徐至,但對他和死掉的沈歡歡都沒有半分好感,也懶得再看徐家兄弟鬩牆,走出來含笑對已經氣得哆嗦的劉靜喊道:“妹子!”
劉靜擡頭,氣憤神色登時一空,提着裙子向王卓跑過來,一把抱住王卓眼淚都沒經過培訓就從眼眶下崗,噼裡啪啦沾了王卓一身。“哥,你終於捨得來看我了。”
王卓摸了摸劉靜的長髮,輕輕掙開擁抱後笑道:“什麼叫捨得,最近每天都忙,今天可下抽出時間必須第一要務就來看我妹妹纔是。”
徐至將書生長衫脫下來,露出裡面一身名貴的休閒裝,走過來臉上雖是笑着,但根本沒有徐少的真誠和煦,反而給人一種極其高傲,我看你可憐才設施給你笑的感覺。
“這位是大舅哥了吧?你好你好,我是您妹夫…”
王卓在旁劉靜怎麼能讓徐至胡說,赤紅眼睛瞪着徐至大喊道:“徐至你別太過分,給我走開!”而後又對徐少說道:“社長,這個歌舞劇我演不下去了,你換人吧!”
說罷,劉靜把自己手機從徐少手裡拿過來,讓王卓稍等她一會兒,她先去更衣室換衣服。
劉靜陡然發威,看熱鬧的同學談論着徐家兄弟和劉靜離開。徐少一直努力控制怒火,勉強對王卓平和道:“不好意思啊兩位,讓你們見笑了。”
徐至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極其裝x的表情,上下掃了幾眼王卓後呵呵笑道:“大舅哥剛從北河過來?”
王卓眯着眼看向徐至,“你是問我呢?我一直都沒在北河,剛纔和沈歡歡吃了頓飯。她知道我要來工大之後拜託我,我要是在工大碰到一個叫徐至的同學的話替她轉達一句話。”
見徐至臉色猛地變得鐵青,王卓笑道:“她說晚上你別睡,她要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