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陳博。他小心翼翼的拿着手裡裝滿了雞湯的保溫盒,看了一眼病牀上依然在裝睡的夏小沫,陳博輕輕的嘆息一聲走過來把保溫盒放在桌子上,搬了把椅子坐下來輕輕的看着被月光籠罩着的夏小沫。小姐看起來比之前瘦了許多,相比這段時間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如果老爺還在的話……一想到杜毅,陳博又一次沉重的嘆息了起來。他着一生承蒙杜毅的照顧才從那段可怕的日子走出來,現在老爺去了,留下少爺小姐給他照顧,可是陳博卻覺得自己愧對了已經不在世的老爺,讓少爺和小姐經歷了這麼多多的苦難和折磨。
躺在病牀上聽着陳博一聲聲充滿了愧疚和難過的嘆息聲,夏小沫的鼻頭一酸 ,眼淚差一點流出來。也許她不應該這麼裝下去,不應該欺騙陳博這樣善良的老人。
“陳博……”
“小姐,小姐你醒了,現在感覺怎樣,頭還疼嗎?”
“謝謝陳博關心呢,小沫已經好多了。陳博每天都拿這麼多的補品給我喝,再不好的話那我不就太對不起陳博您了。”
“小姐說的是哪裡話,是陳博沒有照顧好你和少爺……”
看着夏小沫臉上假裝的堅強和樂觀,陳博心裡一陣添堵,聲音說着說着就要變得哽咽起來。夏小沫使勁兒的憋着自己的心酸,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一臉天真 可愛的看着陳博。
“哎呀陳博今天準備了什麼好吃的呢,小沫肚子好餓哦。”
夏小沫一邊揉着自己的肚皮一邊跟陳博撒嬌,她這句話總算是轉移了陳博的注意。
“瞧我着記性,早就應該想到小姐您餓了。來,今晚陳博特地回去弄了烏雞湯來給小姐補補身子,裡面放了一些枸杞之類的中藥,味道美的不得了哦。”
陳博笑眯眯的扶着夏小沫坐穩身子,從一旁拿出一個枕頭靠在夏小沫的腦後,處理好了一切之後才把病牀上用來方便病人用餐的隔板打開。保溫盒剛一打開,撲鼻的香味兒就讓夏小沫肚子裡的饞蟲一下子活躍起來,小小的舌尖不時的舔着嘴脣。看着夏小沫這副嘴饞的模樣,陳博寵溺的笑了笑,把手裡的勺子和玉碗放在夏小沫面前,看着她像個孩子一樣一臉滿足的吃着。現在陳博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給少爺小姐準備吃的,每當看到他們吃東西時一臉滿足的表情陳博就覺得是對自己最大的回報和安慰。
風捲雲殘的吃完了一整盅的雞湯,夏小沫滿足的拿着紙巾擦着自己油乎乎的小嘴巴,擡起頭衝着陳博露出一個開心的微笑。
病房裡的氣氛正好,夏小沫和陳博不時地說着笑話。這是自杜毅去世之後夏小沫最開心的一天了,什麼也不用想單純的做自己就好。突兀的敲門聲一下子打破了病房裡歡愉的氣氛,陳博立刻起身打開門,走進來的是渾身疲憊卻還極力裝出一副神采奕奕模樣的杜子堯。他微微皺着眉頭一臉關切的看着病牀上神色有些異常的夏小沫,她的表情看起來就好像是有什麼心事一樣。
“少爺,都已經凌晨多了,您怎麼不回家休息呢?”
“沒關係,反正公司離醫院蠻近的,我下班了就順便來看看小沫。今晚我會留在醫院照顧她的,陳博您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少爺,最近公司那麼多的事情您肯定比我還要忙。少爺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呀,少爺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陳博,不要再說了,我留下來。”
原本還要繼續勸說的陳博看到杜子堯眼底那一抹不容人拒絕的威嚴一時之間也不好再說什麼,收拾好保溫盒嘆息着走出了病房。
杜子堯關好病房的門再一次回到夏小沫的病牀前搬了把椅子坐下來,輕輕的伸出手撫開遮蓋着她臉頰的黑髮。夏小沫微微的眯着眼睛,感受着杜子堯的指腹傳來的溫暖。一絲絲,震懾着自己的心臟,可是夏小沫知道她不能依賴杜子堯的溫暖。因爲直覺告訴自己,早晚有一天他們會背道而馳,行走在不同的方向,最後形容陌路。如果真的回有那麼一天,那麼夏小沫寧願選擇從一開始就不曾跟杜子堯有過交集,她現在……害怕杜子堯的溫柔啊。以前明明那麼想要得到他的溫柔,可是就在自己終於可以得到的時候,卻又不得不剋制心裡的衝動。上天,真的很會開玩笑呢。
看着夏小沫微微皺着的眉頭,杜子堯的眼睛裡寫滿了疑惑。他不懂一向在自己面前活潑開朗又粘人的夏小沫好像忽然在一瞬間之間對自己開始有意無意的疏遠,好像在害怕自己的靠近一樣。
“小沫,今天感覺怎麼樣?”
杜子堯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準備撫摸夏小沫的額頭,讓他沒想到的是夏小沫竟然神色一變微微的側過頭躲開了自己的關懷。杜子堯的手楞楞的定格在半空中,他看着夏小沫的眼睛裡寫滿了疑問,可是夏小沫卻故意選擇了無視。杜子堯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神色複雜的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夏小沫。
“傻丫頭,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子堯哥哥給你排憂解難,不要一個人憋在心底,會憋出病來的。”
儘量控制好自己的語調,杜子堯用他自己也從來不知道的溫柔輕柔的問着夏小沫,可是她始終一言不發的背對着自己,看不出絲毫的表情變化。這樣的夏小沫讓杜子堯幾乎要抓狂了,他早就已經適應了夏小沫對自己的粘人對自己撒嬌對自己耍賴,可是現在她卻像是對待陌生人一樣的對待自己,這樣的感覺讓他很不爽,真的很不爽。
用力的扳過夏小沫的身子,杜子堯強迫他面對自己。可是夏小沫卻倔強的閉着眼睛,一點要看着他的意思都沒有。
“夏小沫吼。”
沉悶的低吼聲透着憤怒和不解,讓夏小沫的心尖都在顫抖,可是她卻依然倔強的閉着眼睛不曾睜開。她想依照杜子堯的性格脾氣,一定會氣惱的丟下自己離開的,所以她只要堅持堅持到那一刻的到來。可是等了許久,夏小沫已久沒有聽到杜子堯離開的腳步聲,可是病房裡卻安靜的連自己的呼吸都可以聽得到。夏小沫猶豫了許久,終於緩緩的睜開眼睛,觸目所及的是杜子堯放大的俊臉。他就停留在自己眼睛上方不到兩公分的距離,溫熱的呼吸甚至可以鋪面惡來,杜子堯身上那股淡淡的男人的味道涌入夏小沫的鄙夷讓她一瞬間開始眩暈起來。
“你終於肯睜開眼睛看着我了,究竟出了什麼事情,爲什麼忽然之間要這麼對我?”
杜子堯幾乎是用吼的來說出這段話,他的眼睛裡充滿了質疑和不解,又帶着責備和憤怒。夏小沫用力的吞了口口水,顫抖着眼睫毛看着杜子堯,她就像是一隻誤入人間的精靈,美的不可思議,美的……觸目驚心。
看着一言不發的夏小沫,杜子堯的視線從最初的質疑到迷醉到最後的火熱,一點一滴的變化映射在夏小沫的眼底,雖然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但是夏小沫還是敏感的感覺到了杜子堯眼底的那一絲情感,是慾望。忽然的認知讓夏小沫有些慌亂起來,她用力的想要別過臉去,可是卻不知道自己這個動作卻徹底的激怒了杜子堯。
在夏小沫還來不及掙扎的時候,兩片溫熱的脣就侵佔了自己的領地。這個吻帶着懲罰意味,像是夏夜的暴風雨一般猛烈,夏小沫的眼睛因爲震驚和驚恐而睜的圓滾滾的。出乎杜子堯預料的,夏小沫的脣更加的甜美,讓他一向引以爲傲的自制力幾乎快要控制不住的潰不成軍。吻由最初的狂暴變成現在的溫柔呢喃,是情人間最好的安慰。
虛掩的病房外面,一個渾身充滿了憤怒的人影站在那兒,她的眼睛幾乎嫉妒的將要噴出血來來,這人正是宋安然。病房裡熱吻中的兩個人就好像是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毒藥,一點點的撒入宋安然的咽喉,她可以感覺到那種肝腸寸斷的痛苦,可以感受到自己渾身的血液都開始凝固的恐懼感。不,她不要事情變成這樣。如果非要讓自己選擇的話,她寧願讓杜子堯和安攸瑄在一起,也不願意接受他愛上夏小沫的事實。
心底強烈的憤怒讓宋安然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她用力的推開門一臉憤怒的走進了病房。忽然響起的開門聲讓沉浸在美好中的杜子堯瞬間驚醒,他快速的離開夏小沫的脣回頭看着走進來的宋安然。
“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好戲啊,如果我今晚不來,又怎麼知道原來夏小沫還不死心,被我趕走之後又用陰險的計謀回來,還敢無恥的勾引你。這裡的人誰不知道夏小沫是你杜子堯的妹妹,即使不是親生的,她也在你們家生活了十幾年,在外人眼裡你們早就已經兄妹了,這樣*的話也不怕被其他人笑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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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然你夠了,我和小沫之間的事情還不用你這個外人來管。”
“怎麼,你心疼了嗎,難道我哪兒說的不對嗎?夏小沫本來就是一個做作的女人,裝出一副柔弱的模樣惹人憐愛,背地裡還不知道能做出什麼樣的勾當和陰謀呢。”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間病房,所有的人都愣在原地,包括杜子堯自己。看着半空中高高揚起的手,杜子堯的眼底寫滿了震驚。
“好啊,你竟然爲了一個外人來打我。這一巴掌,我會百倍的奉還在夏小沫的身上。”
宋安然說完就推開病房的門一路狂奔的跑了出去,看着反覆晃動着的門,杜子堯的眼底寫滿了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