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傳可以暫時轉到線上，比如採取直播的方式，這個之前我們也不是沒搞過，效果不錯，現在特殊時期，我們可以以此爲主要宣傳方式……等一下，進來……”
書房內，魏陽正在視頻會議，聽到敲門，同開會的人做了個手勢，關閉電話筒，拿下藍牙耳機，便讓對方直接進來。
平時魏老闆在家工作的時候，基本不會鎖門，別人無事也不會輕易過來打擾他。
現在更是因爲情況特殊，魏老闆還曾偷偷交代管家，萬一那仨娘們在他工作的時候打起來，趕緊來找他。
所以，當此時聽到敲門，魏老闆也不敢怠慢，免得真出了事來不及處理。
不過，等魏老闆看到進來的是鬼鬼祟祟的劉施施，他的心算是踏實了。
真要是打起來，她是沒空來報信的，也不至於這個姿態………
“有事？”
劉施施表情無辜：“沒有啊，我就是來看看，你要不要吃的？我給你弄點。”
“不用，這裡有。”
魏陽指了指書桌一角以及休息區案几上的果盤，水果和乾果俱備。
劉施施也不意外，魏老闆可是慣會享受的主兒，有條件的情況下，他絕對不會虧待自己。
這都已經是低配了，如果私人廚師在的話，還會準備一些他愛吃的點心或者零嘴。
“我在這看看書，不打擾你吧。”
劉施施隨手在書架摸了本書，魏陽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看吧，別出聲就行。”
劉施施在嘴上比劃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魏陽見狀便先忙活正事，劉施施便輕手輕腳的走到書房喝茶休息的羅漢牀上坐下，假模假式的翻開兩頁。
《好萊塢模式——美國電影產業研究》
劉施施：“……”
她對這種題材不感興趣，且心思也根本不在看書上。
沒掃幾眼，就把書合上了，反而打量起書房的佈局。
最主要的是，看看書房安沒安攝像頭！
得到的反饋讓劉施施很滿意。
想想也是，魏老闆向來注重隱私，兒童房安監控特殊原因，主要是爲了看護孩子方便，其他書房、臥室這種私人空間，沒必要也不會去安。
雖然魏老闆能請來最頂尖的防護專家，信息安全有保證，但誰又能保證有沒有超級黑客搞事。
明星、富豪被黑客入侵，偷盜相關信息曝光或者敲詐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魏老闆可不想自己出現在某些網站的國產區………
“……行，就這樣吧，劉兒，把會議紀要發我一下。”
過了一會，魏老闆終於開完了會，掛斷視頻，時刻關注他的劉施施剛要開口，魏陽又比劃了一個稍等的手勢。
“兩分鐘，我私聊個電話。”
劉施施示意門口：“我要不要出去？”
開會還好，有急有緩，非核心會議，像劉施施這種近人旁邊旁聽也問題不大，更何況魏老闆戴着耳機，劉施施沒湊到跟前，只聽魏陽偶爾交代幾句，也弄不太清楚開的什麼會。
但私聊不就不一樣了，哪怕魏老闆不在意，對方也難說對方會不會忌諱。
“不用，一點小事。”
魏陽壓手讓她安心坐着，然後撥通了個電話，書房靜謐，魏陽這次沒帶耳機，哪怕沒免提，劉施施也隱隱約約聽到了點聲音。
好像是提到了什麼春節檔線、抖音、《囧媽》啥的………
劉施施大概明白是什麼事了！
沒辦法，這事在圈子裡已經鬧開了，各種討論和爭議沸反盈天，連劉施施這種不太關心類似商業方面的事都聽到了不少聲音。
其實這事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因爲口罩的緣故，今年春節檔全體撤檔。
其他電影都想着等疫情過了再擇期上映，唯獨徐爭執導的《囧媽》，直接高價賣給線上平臺。
從徐和片方的角度來說，這麼幹可能無可厚非，落袋爲安。
口罩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片子一直壓着就拿不到錢，承受各種資金和股東壓力。
不如直接賣給線上平臺，成功回本，還小賺一筆，還少了上映的風險。
吃瓜網友和普通觀衆也有好處，想看電影不用等這麼長時間，平臺兜底，還不用花電影票錢，美滋滋。
但對於院線和業內來說，《囧媽》的做法問題可就大了。
最暴怒的的就是院線方，爲此公開抵制和譴責，這在電影行業很少見的事。
多數情況下，院線方都是悶聲發大財的狀態，風頭片方出，他們默默數錢。
這是站出來罵街，可見也是真急了眼。
不過也可以理解，且不說院線在《囧媽》前期的各種宣傳資源和人力物力，並且這裡面可能還有《囧媽》一方違反合同的問題。
最關鍵的是，徐崢這種名導選擇網播，某種程度上打破了影視公司和院線方的默契，這是挖院線方的根。
其實這幾年，隨着各大視頻平臺的興起，包括國外已經開始試行的一些模式。
坊間一直在討論，是否把電影從線下轉到線上。
但這不是這麼簡單的，院線運行了這麼多年，利益牽扯巨大，且線上線下兩種模式的利弊也很難掰扯清楚。
哪怕是魏老闆這位影協主席+行業領頭人，也不敢輕易挑這個頭。
如今，徐爭邁了這第一步，自然會成爲院線方集火的對象。
而圈內也對徐爭和《囧媽》爭議不小，支持者很多，反對者也不少，大家都有自己的看法和利益相關。
劉施施不站隊，但她一直認爲魏陽作爲最大線上視頻平臺的老闆，應該是支持徐爭的。
然而從魏老闆的通話看出，他對徐爭的做法並不算多麼贊成。
“……就這樣吧，具體我再安排時間大家聊一聊。”
魏陽掛斷電話，來到羅漢牀這坐下，喝了口劉施施端來的紅茶。
“聽到了？”
劉施施點點頭：“對面是？”
“光線老王，歡喜的老董託他求我幫忙說和，媽的，賺錢的時候不想着問不問我呢，這時候想起我了。”
歡喜老董是歡喜傳媒的董老闆，徐爭就是這家公司的股東，《囧媽》就是他們主出品的。
魏老闆有些不太高興，從商業和圈內一些潛規則的角度，確實是《囧媽》一方不太講究。
現在把院線一方惹急眼了，連帶着他也被牽扯進來。
“不理他們就是了。”
劉施施想的很簡單，歡喜雖然也算是一個小山頭，但對比藍鯨魚和魏老闆就差遠了。
這事又和魏老闆沒關係，他願意給面子就給，不給也沒說的。
“主要是之前影協我欠了個小人情，現在人家求上門也不好推，算了，我就牽個線，剩下讓他們自己談。”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魏老闆在娛樂圈一呼百應，羣雄聽命，看似風光，但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你有事一招呼，大家都來幫忙，人家有事，你這個當老大的也不能一點不管。
牽線說和這都是常態，有時候甚至還要充當一些裁判的角色。
好在也不是所有人和矛盾都有資格請魏老闆出面，不然能把他忙活死。
劉施施有些好奇：“圈子不是都傳院線要封殺徐爭嗎，真的假的？”
“封殺不至於。”
魏老闆把茶盞放下，輕叩一下，劉施施又把茶給續上了。
“院線也不是鐵板一塊，而且說來說去還不都是爲了錢，有錢賺，就封殺不了，不過針對是不可避免的，這傢伙後面要難了。”
其實這場鬧劇，最大的輸家就是徐爭。
觀衆們不花錢看電影賺了，平臺得到了流量也賺了。
《囧媽》背後的投資人也賺了錢，稍有危機，但也不難過關。
在魏老闆看來，歡喜作爲業內知名電影公司，未來與院線有不少合作，雙方也不可能完全鬧僵，姿態放低點，給個說法或者賠償，院線方也就順坡下驢了。
院線方看似虧了，但無礙大局，乃至一定程度實現了殺雞儆猴的戰略目的。
唯獨徐爭，短期是賺了不少錢，但長遠來看，成了院線方的靶子。
歡喜有資本能和院線達成和解，不代表徐爭可以。
未來徐爭要是電影票房給力，看在錢的份上，院線方可能也就把這篇揭過。
但要是表現不佳，呵呵，那就等着被落井下石吧。
上輩子徐爭後來主演和執導的《愛情神話》和《逆行人生》票房表現極差，不少人就懷疑是院線方下的手。
這個猜測有點陰謀論，畢竟有幾年電影大環境差，兩部電影的題材和質量本身不討喜等客觀原因。
但有這個樑子在，並不排除院線方採取了一些措施。
就魏老闆和院線打了這麼多年交道的經驗來看，這幫人可不是什麼大度的性子。
都說徐爭是個精明的人，但魏陽一直覺得，他要是真精明，就不會讓所有人都覺得他精明瞭。
劉施施對徐爭興趣不大，她更關心業內現在正在討論的電影轉到線上模式的猜測靠不靠譜。
這要是真能實行，將是顛覆整個電影界的大地震！
“難！”
魏老闆果斷搖了搖頭：“或許未來可能會有一些突破，但短時間內可能性太低了。”
“爲什麼，互聯網能搶電視臺的飯碗，搶不了電影院？”
“因爲互聯網和電視臺本質吃的是一碗飯，收視率/流量+廣告，電影院+電影完全是兩回事。”
“不去電影院，觀衆會不會爲了看一部電影在網上花錢？”
“很多人忽略了電影院的社交屬性，相當大的觀影羣體是爲了約會或者是聚會，會安排電影院的一項，如果只是在家裡休閒一下，有遊戲、短視頻、電視劇、小說，各種其他免費和低消費娛樂，付費電影怎麼競爭？”
“一些電影票房體量大，平臺不可能保底，分成的話，那和院線的區分何在？片方怎麼保證收益會強過和院線合作。”
“平臺又該怎麼保證自己的盈利點，一部電影不過兩三個小時，流量和廣告收益比劇集和綜藝差遠了。”
“投入高，收益小，風險大，如果換做是你是PPTV的老闆，你會怎麼選？”
“……”
其實如果可以，魏老闆和其他幾家視頻網站，都願意淘汰院線，把電影這塊業務抓在手裡，實現真正意義的影視綜全壟斷。
但可操作性實在是太低了，而且不單單是商業上的問題，各種利益牽扯數不勝數。
太深了都不用說，光就影院員工而言，現在全國將近1.2萬家影院，直接員工數量四捨五入約百萬。
涉及這麼多人的飯碗，能是小事？
越到一定級別，魏老闆對看待很多問題就越來越謹慎，策略和做法也更加穩健。
網上口嗨容易，但等真當你一個決定可以影響到無數人和家庭，必須慎之又慎，萬一出現失誤，想後悔都晚了。
魏老闆不太愛在家裡多聊這些，容易把氣氛搞得壓抑，說了幾句，就把話題略過。
劉施施其實也不怎麼關心這些，就是被圈子裡的傳聞鼓譟的有些好奇罷了。
魏陽不愛說，她也不再追問，閒扯兩句，開始把話題引到“正事”上，
“你這屋沒藏着什麼攝像頭吧？”
以防萬一，劉施施還是多問了一句，魏陽輕咳一聲。
“沒有，怎麼了。”
劉施施根本不回話，伸手就已經開始解釦子了，這下反倒把魏老闆弄懵了。
好歹這麼多年夫妻，從劉施施一進門，魏陽就已經心裡有數了。
但按照他的想法，正常流程，雙方應該拉扯一番，就像是劉施施剛纔裝模作樣來看書一樣，他穿着明白裝糊塗，雙方你來我往，勾勾搭搭，最好把面嫩的劉施施逗弄的窘迫羞惱，再慢慢享用正餐。
結果沒想到，這娘們不按套路出牌，剛開了個頭，就直接脫衣服了。
“趕緊的，一會那倆該忙完了。”
劉施施脫完外套，就直接親了過來，然後一邊啃臉，一邊扒魏老闆衣服。
其實在最開始，劉施施和魏老闆想的差不多，也是一種夫妻情調嘛。
剛纔一看時間，發現有點來不及了，再拖下去，那倆娘們反應過來就壞事了。
反正老夫老妻了，啥花樣都折騰過了，也不用裝什麼純情男女，直接來吧。
魏老闆很受傷：“不是，你這樣搞的我很被動。”
劉施施平時溫柔佛系的，但能被稱爲“施爺”，關鍵時刻也帶着一股女漢子的彪悍。
“那你就接着被，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