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邧說他們找了十五年都毫無收穫,這讓我覺得有些詫異,忍不住問了一句:“難道你們一丁點線索都沒有發現嗎?”
“這……”蔡邧想了一會兒,繼續說,“也不能這麼說,我們每年都往那附近村子撒一些糯米粉,大概三年前去調查的時候,發現米粉上有幾個黑腳印,除此之外就真的再沒有發現。”
黑腳印?王俊輝那邊沉思了一會兒問:“能確定是屍留下的嗎?”
蔡邧點點頭,王俊輝就道:“這麼說來,十多年過去了,當年丟失的那具屍,還可能在西樾村附近活動了?”
蔡邧再次點頭說:“是,我們的人測量過那腳印的數據,跟十幾年前的蔣瀟簡直是一模一樣,很奇怪,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屍,她的重量也應該減輕纔對,可是她卻好像跟剛死時候的並無兩樣似的。”
我之前聽爺爺說過,一些厲害的民間神通者,可以通過人的腳印的大小和深淺,推斷出一個人身高、體重之類的信息,如此看來明淨派應該也有這樣的人。
另外現在的刑偵部門,好像也有類似刑偵手段,只是我不太懂而已。
聽蔡邧說完,一直仔細聽着沒有說話的徐鉉就道了一句:“這些日子我也去現場走了一遭,的確是發現了一些屍氣,只不過是很久之前留下的,你們如果去調查,應該不會有收穫,只是我有些事兒,比較趕時間,否則我就替你們解決了。”
說着徐鉉主動去拿起另一個牛皮袋子說:“這案子先放一邊,明淨派有的資料差不多就是這麼多,剩下就是詳細之處,不着急,你們等下再看,我們先來說說這次那個蠱王攜帶者的資料吧。”
通過徐鉉的語氣,明顯能看得出,他對第二件事兒更感興趣。
另外蔡邧也說,這資料是徐鉉找來的,那是不是說明徐鉉也在尋找蠱王?
如果是,那他找蠱王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徐鉉把牛皮袋子解開,然後也是掏出幾張照片來,不過都是黑白照片,而且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模樣,穿着白襯衣,站在田野間,臉上沒有表情,好像是對於照相激動,不知道擺什麼表情,然後乾脆繃着臉的那種,看起來甚是青澀。
這孩子的五官整齊,眼睛很大,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眉毛極其不整齊,左邊要比右邊稀疏很多,不過他的右邊也不是那麼濃密。
而且他雙眉的形狀都是相學中的掃帚眉。
眉毛主壽,掃帚眉的壽命一般不會太差,可壽命以外的其他的方面就顯得不是那麼好了。
眉毛又是十二宮中的兄弟宮,不整齊的眉毛往往會預示着兄弟不合,甚至反目成仇,而掃帚眉的人,更是如此。
相學上說:前清後疏眉離散,兄弟無情心相欺。定有一二無後裔,老年財帛不如之。
第一句說的就是此眉相者的兄弟親情關係,後一句說的是有這樣命相的人,兄弟中會有一兩個沒有子嗣的,且晚年生活分外貧窮。
再換句話說,這樣眉毛的人,一般會被視爲方兄弟之相,兄弟如果認知到這些話,肯定會對其心生厭惡。
由此看來照片上這個人沒
有享受過兄弟情,甚至可能會被兄弟所棄。
其他方面的話,因爲是照片,看不到相門上的命氣,也斷不出什麼來,我之所以能看出他的眉毛,是因爲他的雙眉的眉相特點,太過突出了。
我們看了一會兒這張照片,徐鉉就問我是不是能看出什麼來?
我點頭把我簡單的看出那幾點說了一遍,徐鉉點頭說:“沒錯,你看的那些都很準確,這個人叫田士千,這是五十多年前的照片了,現在已經是什麼樣怕是沒多少人知道。”
“他出生在西南的一個養蠱世家,正因爲他家裡出了一個他,他的整個家族才一下衰落了下去,也正是因爲出了他,也讓整個西南都知道了田家的蠱術的厲害。”
這是怎麼回事兒?我忍不住追問徐鉉,讓他詳細講一下,他對着我笑笑說:“我既然把這些資料拿給你們,自然會把我知道的事兒都講給你們聽,你彆着急。”
接着徐鉉就給我們簡單講了一下田士千的故事。
田士千是西南田家的三兒子,他除了有來年哥哥外,還有兩個弟弟,此外還有兩個妹妹。
西南的蠱術,向來以苗寨最強,少有漢家能與之匹敵,而田家作爲養蠱世家流傳到近代已經開始沒落了,厲害的蠱師多半都跟着生苗轉移到了深山之中。
而流落在外的蠱師,一部分開始爲國家效力,另一部分則是徹底轉了行。
田家是漢家的蠱師家族,自然不能跟着生苗躲進深山,所以就選擇了投靠國家,那一年田士千十五,也就是拍這張照片的那一年,他們家裡去了一個老道士,他看到田士千後,就對他的父親說,田士千的面相方兄弟,如果把田士千留在家族中,可能會影響其他兄弟的氣運,甚至可能斷了整個田家的香火。
聽那個道士這麼一說,田士千的父親就準備把田士千送到北方一個遠親那裡去養活,不過田士千好歹是田家的血脈,老父親在田士千走的時候,給了田士千一本書,上面記載了整個田家世世代代的養蠱密傳和心法。
田士千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他私下裡聽了那道士的話後,就主動提出離家,跟着前來接他的親戚去了北方。
可到了北方後不久田士千就發現自己中了蠱,而且從厲害程度上來看,他中的是他大哥的養的一種叫囚魂的蠱,是他大哥要他的命。
那種蠱,是用一種很毒的蜈蚣養成,下蠱的方式是以囚魂的蟲卵通過食物下到人的身體裡,然後蟲卵就會在人的身體裡孵化,然後隨血液進入人的大腦,等蠱蟲長到一定程度,它就會可以吞噬人的靈魂,讓人直接死亡。
他當時有些明白了,他雖然遠走他鄉,可是他大哥還是不放心他,害怕其仍然方克到自己,所以就動了殺心。
田士千想起他離家的時候,他大哥給的那一顆糖果,他毫不顧忌的吃了下去,卻不想也吞下了囚魂的蟲卵。
爲了求生,田士千翻看了他父親給他的那本田家的密傳,也終於找到了解除蠱術的法子,所以他就再次離開家,踏上了求藥解蠱之路,他這一出走就是幾十年,而他的蠱師之路也是正式開啓。
聽到這
裡我忍不住問,田士千是用什麼辦法解掉囚魂蠱的,徐鉉被我打斷,也不生氣直接回答我道:“是一種毒草,叫蛇蔓,他吃了蛇蔓,用蛇蔓之毒毒死了囚魂,再找名醫以金針刺入頭顱,將囚魂的蟲體取出,進而治好了自己所中蠱毒。”
金針刺入頭顱?想到這裡,我都替田士千感覺到疼。
徐鉉繼續講。
田士千在解了蠱毒之後,並沒有回去找他大哥報仇,而是選擇在北方救下他的那個神醫家裡學習醫術,同時也在私下進行蠱術的研究,一晃十年就過去了。
田士千出落成一個有爲青年,蠱術和醫術方面皆有了不凡的造詣。
那一年田士千出師,神醫扔下他出去雲遊,從此田士千就變成了一個人,而後田士千也離開了深山,他想着回自己的家鄉看看。
其實他當時並沒有想怎樣,只是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家鄉到底是什麼樣了,畢竟他在那裡生活了十五年。
聽到這裡,我有忍不住打斷徐鉉問:“那個神醫去哪裡了?”
徐鉉瞪了我一眼說:“我怎麼知道,我調查的是田士千,那個神醫是誰,我並不知道,他去哪裡,還有沒有活在這個世界上,我一概不知。”
我不好意撓撓頭,讓徐鉉繼續講下去。
田士千回到自己家鄉的時候,他們家已經衰敗的很了,他大哥、二哥一年前因爲跟生苗的蠱師鬥蠱,命根子被毒爛了,無法再育子嗣,兩個弟弟雖然健在,可蠱術平平,特別是他的小弟,生來怕蟲子,見到蟲子就想要跑,只能養個蝴蝶之類的,而且還是毒性很小的。
田士千回來之後發現自己家境大變,甚是感概,便去了那生苗苗寨找當時蠱害自己兩個哥哥的蠱師鬥蠱。
也是那一戰讓田士千大顯神威,他單槍匹馬,鬥敗了那個苗寨的所有的蠱師,還贏了那裡一個大能蠱師養的一隻蠱王。
田士千回來後,整個田家頓時風光無限,田士千的父親也有心讓田士千歸宗,可他的大哥和二哥卻又新生了歹念,幾次試圖下蠱害田士千,可田士千本事了得,哪有那麼容易被害,所以那哥倆幾次下手都沒得逞。
終究有一天他們的行爲激怒了田士千,他用自己打敗生苗蠱王的蠱蟲咬死了自己的大哥、二哥,然後負氣離開了田家。
於是那田家的威名在西南也猶如曇花一現,現在已經沒人知道,當年的田家到底搬遷了什麼地方。
聽到這裡,我又忍不住問徐鉉:“田士千養的那隻蠱蟲叫什麼?是蠱王嗎?”
徐鉉搖頭說:“我不知道那蠱蟲叫什麼,相傳,見過那蠱蟲的人都死了,不過那隻蠱蟲既然能打敗一隻蠱王,多半也是一隻蠱王了。”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比蠱王厲害的蠱,沒有理由等階會低於蠱王。
我又問徐鉉是怎麼在西川得到田士千的消息的,他笑了笑說:“因爲他曾經託人向我求了幾張巫符,交貨地點就在西川,只是我出了點事兒,不能親自把符籙給他送去,就想着拜託你們了,正好你們不是找什麼蠱王嗎。”
讓我們送符籙?我怎麼覺得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