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時間還很早,但村子裡的人都已經開始出門勞作了。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除了瘦猴之外,我,李萍兒和慕容潔的臉色都十分不好看。
因爲我們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向我們投來了嫌棄,討厭的目光。
起初我還不理解。
瘦猴和慕容潔就算了,瘦猴自小就不受村裡待見。慕容潔是警察,又是鄉外人,也不怎麼受歡迎。
我和李萍兒也讓他們討厭?
後來我明白了,他們討厭我,是覺得我害死了陳老爺子。
嫌棄李萍兒,則是他們覺得害死陳老的人是李嬸變的厲鬼。
說來好笑,現在我們四個成了村子裡最讓人嫌棄的人了。
老實說,這感覺不怎麼好受。
只有瘦猴一臉無所謂,走在我們最前面,還向我們安慰着:“甭理他們,這些人都是庸人。看人是鬼,看鬼是人!”
“呦!”他剛說完便停下了腳步,朝着一旁看了過去。
我也轉頭,才發現不遠處就是劉嬸家了。
劉嬸的法事已經做完了,今天清晨應該已經下葬了。
不過陳自強的孝衣還沒有脫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坐在門口傻樂。
瘦猴擡起手衝他打着招呼,“傻強,啥事樂成這樣啊?昨天不是還哭得挺傷心嗎?”
陳自強看到了我們,讓我意外的是,當他看到我的時候,居然沒有露出半點不高興的樣子。
要知道昨天我找他去陳老爺子家的時候,他看着我的時候還是恨恨地咬着牙的。
“呵呵,我娘回來了,我當然高興!”陳自強咧嘴笑着。
說的話卻讓我們面面相覷。
陳自強則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呵呵直笑地走進了門,擡手把門關掉了。
“會不會劉嬸也變成了鬼,回去見自強了?”李萍兒看向了我,目露驚駭。
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向瘦猴問道:“具體怎麼回事?”
“昨天我揹你回去的時候,路過劉嬸家門口。看到這傻個跪在門外哭,問他出了啥事,他只說劉嬸走了。”
瘦猴撓着頭,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現在又說劉嬸回來了,我真沒弄明白。”
我想了想,隨後便搖了搖頭。
李自強腦子不好使,心智低幼,我估計是昨天劉嬸的法事做完,要下葬了,他捨不得才哭吧。
至於剛剛說劉嬸回來了,可能是有人安慰了他。
總之他的話在我看來,和我們現在的案子沒什麼關。
所以我並沒有在意。
“走吧!”招呼了一聲,我們便繼續往前走着。
最開始,劉嬸,李嬸和村長相繼死亡,三者間看上去沒有什麼關聯,讓我以爲殺人兇手可能只是一個單純的殺人狂,沒有目地的殺人!
直到昨天陳老爺子的死亡,才讓我意識到了很重要的一點。
兇手費了那麼大的心思,引起了恐慌之後直奔陳老爺子,也只殺了他一個人。
也就說是,兇手是有針對性的。
劉嬸,李嬸,村長和陳老爺子,背後肯定隱藏了不爲人知的聯繫,或者我沒有看到的相同點。
我們在商量好了之後,決定從他們四人的生活方面入手,先查他們的遺物。
四個人裡,最方便查的當然就是李嬸了。
我們很快就到了李萍兒的家,胖警察蹲在門口,一臉憔悴。
在看到李萍兒之後,嚇得往後縮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勉強站起來嚮慕容潔敬了個禮。
李萍兒開了門,我們幾個跟她一起走了進去。
剛進門,一股藥香氣傳出,聞到之後讓人的精神都稍稍振奮了一些。
我看到,在房子客廳裡,李嬸的屍體已經被裹上了一層醫用紗布。
紗布上撒着一些不知成份的灰。
在靈牀的周圍,則用碟子裝了幾碟不知道什麼製成藥膏,藥膏點燃了。藥香氣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棺材還要幾天才能到,我又不捨得讓我媽曝屍荒野,所以只能用這種方法掩蓋屍臭氣,你們見諒!”李萍兒轉頭朝着我們一笑。
我笑了笑,同時想起早上瘦猴說的事,又連忙向李萍兒道:“對了,瘦猴說你昨天替我看了病,真是謝謝你了。”
李萍兒淺笑不語。
我又趕緊說道:“陳老爺子的事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傳了你醫術,要不然我昨天不會叫你過去的。你放心.....!”
我本來想說,我一定會找出兇手贖罪。
卻不料李萍兒的眉頭輕皺了起來,“陳老爺子沒教過我醫術啊?”
我愣住了!
不是陳老爺子教的?
李萍兒從小到大都沒有出過落鳳村,而咱們村子裡又沒有其他人懂醫術,那她跟誰學的?
似乎知道了我心裡的疑問,李萍兒看了眼被紗布裹住的李嬸,“我懂的這些,都是我媽教我的?”
“李嬸真是深藏不露啊,不會李嬸纔是陳老爺子的徒弟吧?”瘦猴笑道。
可李萍兒卻還是搖了搖頭:“也不是,我媽的懂的這些不知道是從哪裡學的。”
見到我和其他人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李萍兒又接着說道:“大概是四年前吧,我媽突然說自己學了點醫術。”
“她又不敢在外人面前露本事,只敢天天拿我練手。這幾年下來,我也多多少少學了一點。”
頓了一下,李萍兒又補充道:“不過肯定不是陳爺爺教的,我媽一再叮囑我,不能讓陳老爺子知道了。怕他老人家知道村裡還有其他人會醫術,會不高興。”
“李嬸沒提過她是跟誰學的?”我好奇地問道。
李萍兒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她的臥室。
出了之後,手裡提着一個木製行李箱,“這裡面是我媽所有的遺物了,你們看看。”
她把箱子放到地上,開了鎖。
鄉下人,本來財物就不多。
箱子裡有幾套衣物,四季的各有兩到三套。
除了衣物之外,還有少數的幾個首飾以及一些雜物而已。
很少,很簡單。
但是爲了確保不錯過任何一條線索,我和慕容潔對視一眼之後,還是在木箱子裡檢查了起來。
“咦,這是你媽的照片嗎?好漂亮啊!”沒過多久,慕容潔驚咦了一聲。
我轉頭看去,看到慕容潔的手裡拿着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是一個長相出色,絕對可以算得上是美女的年輕少女。
照片的確是李嬸的,不過是她年輕的時候。
我看了一眼,不以爲意。
剛想回頭繼續檢查木箱,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李嬸照片上的手,而我的目光再也沒有辦法從她的手指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