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解?
是的,已經無解了!
可我還不想認輸!
於是我朝着瘦猴點下了頭,可隨後又搖了搖頭,道,“如果用尋常的辦法而無解的話,那就嘗試一下別的方法吧。”
說完,我閉上了眼睛。
我沒有在思考問題,而是開始說服自己。
鬼,真的存在嗎?
超自然現象,真的會發生嗎?
如果沒有鬼,我能摸到但看不見的那人是什麼?
如果沒有超自然現象,那這兩天內離奇死亡的人又是什麼原因?
人作案,需要時間,需要動機,需要手法,甚至還需要體力。
但武叔的死,毫無作案時間,幾乎只是在武叔死亡的瞬間,我們所有人就一同排除了兇手離開的可能性!
而如果沒有鬼,也沒有超自然現象。那我們國家留傳了千年玄學又代表了什麼?
儒,道,釋三家,是我國源流最長的三大家。
這三家影響了我們國家所有人的三觀,也是我們國家所有人的精神底蘊,支柱。
然而饒是如此,這三家全都無一例外與鬼神有關。哪怕是儒,也有不少玄學術法的典籍。
三大家,無數先賢,偉人都是敬鬼神而遠之,或親鬼神以祈之。
爲什麼到了現在,所有人都不再肯定了呢?
而我本身就是學相術的,這本身就是學玄學的,爲什麼我非要告訴自己不相信這些呢?
我學了相術,所以知道這是一套成體系的學識。
我沒有學過關於鬼神的系統知識,就可以否定他了嗎?
如果真這樣,豈不是太可笑了。
沒錯,鬼神之說,或許不可思議,或許荒唐,但又何以一言覆之,全不承認呢?
在心底裡,我給自己做了許久的思想工作。
最後,我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看向了武叔的屍體。
心中不再有害怕,也不再有惶恐。
我要接受他,進而認識他,再從而看透他。
不由得,我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我告訴自己,哪怕真的是鬼怪殺人,我也一定要把他揪出!
想明白,或者說暫時壓制住了自己對鬼神那一套說辭不相信的念頭之後,我發現我的腦子變得清明瞭許多。
而從一開始我十分抗拒的一個想法,也終於被我自己接受了。
武叔死後,身體挺立不動,幾個壯漢都抱不到,甚至連整個架子和二三十個鐵鉤一個一百多斤的重量壓在他的身上,卻都壓不動他。
是不是他死得不甘心?
是不是就算是死了,他也想要告訴我們一些什麼呢?
就好像我遇到的‘小運’一樣,即使是死了,他也要告訴我他曾經所見的?
一定是這樣。
從鬼神的角度而言,只能是人死後還有執念纔會有各種異樣!
如今武叔的雙眼直勾勾地盯着那觀音畫像,甚至已經移開了一次可他還是直勾勾地盯着!
難道說,這觀音畫像有問題?
我趕緊移到了觀音畫像前方,仔細地打量了起來。
這副畫像其實十分普通,已經泛黃了,而且觀音畫得也並不怎麼細緻,估計就是武叔在某個地攤上買的。
畫中的觀音,一手託着玉淨瓶,一手持着垂柳枝,垂首低眉,面目慈祥。
可除此之外,已經沒有任何不動勁的地方了。
難道這裡有暗格?
我想着,把手擡起來,在畫像是輕輕地撫了一下。
很平,後面也十分硬,什麼都沒有。
是畫本身的材質有問題?
想罷,我又仔細地打量着。
然而看了許久,還是沒有任何問題。
全都正常。
這可就奇怪了,既然沒有不對之處,那爲什麼武叔死後還要一直盯着它?
我忍不住轉過頭去朝着武叔看了過去。
不對,還是不對。
我雖然開始往着鬼神,靈異的方向去想。但似乎還是想錯了方向。
即使一切都是超自然現象,一切都與靈異有關,但無論如何都應該是存在邏輯關聯的吧?
就像相術,這一套學識學下來,你也能很明顯的發覺其中知識的聯繫。
哪怕是常人看上去十分不可思議的施法施術,前後動作,咒語禱文之間也肯定有內在的關係。
再說個最最普通的例子。
我們國內流傳的鬼怪傳聞,精靈異志等等一切與神鬼相關之事,其中的鬼也好,妖也罷,神仙佛祖什麼的,他們殺人,救人,與人相愛,與人相好都絕對遵循正常的規律,正常的邏輯發展。
換句話說,哪怕現在所有的一切都真的是鬼怪所爲,我也一定能找到其邏輯行爲方式,動手方式。
他們,或許擁有着人所沒有的力量,但終究還是在這個自然之內。
我現在,絕對只是找錯的方向而已。
在心裡告訴着自己這些,我也冷靜了許多。
緩緩地走到了門外,坐在了門檻上,一邊擡頭,一邊朝着遠方看去。
其實也不能說什麼線索都沒有。
至少我已經知道了,兇手殺人,是依照四象方位來殺。
只不過線索隨着寡婦的死斷掉了而已。
但是真的就這麼結束了嗎?
我不這麼認爲,別忘了。除了四象方位之外,武叔,李叔和劉叔的死,也和我們在趙玥母親墳地裡所發現的石像一樣。
方位,只是其中一個特點而已。
當然,爲了肯定,我又忍不住開口問道,“在那墳地裡的石像中,有沒有人被斷掉了頭?”
我下意識的將小運剔掉了。
畢竟,他之前代表的是石像中的‘鬼’。
“有!”我的話纔剛剛說完,慕容潔就立刻向我說道,“我記得很清楚,其中有一座雕像,是一個鬼將一個人的頭摘下來,然後往自己的頭上戴。”
我點下了頭,也就是說那寡婦的死法的確還是和那石像一樣。
“換句話說,之後肯定還有人會死咯?四象方位已經完了,那接下來會是什麼呢?”我擡起了頭,看向了遠方,腦子裡則開始思索了起來。
瘦猴,慕容潔和李萍兒三人沒有打擾我,坐在了我的身邊。
可是想了許久,我還是什麼都沒有想到。不由得,我搖了搖頭,無奈的笑着。
搖頭之際,正好看到站在我身邊的瘦猴和慕容潔都一臉癡呆地看着遠方。
不過他們並沒有入神,當我的視線落到他們的身上時,他們都回過了神。而我則在這時下意識的問道,“你們剛剛在看什麼?”
瘦猴一怔,“沒有啊,就是單純的在發呆而已。”
慕容潔則朝着我聳了聳肩,“我也沒,只不過有科學研究證明,如果朝遠處看,能夠把自己的思維擴開,放鬆心情。”
我下意識的點下了頭,並沒有放在心上。
然而,我的腦子猛地一炸,瞪到了極限,忍不住自顧自地小聲呢喃着,“眼睛所視之處,也並不一定是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