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瑜想了下,調查也有半個多月了,有毛病也差不多看清了,想到這說道:“茉莉,去叫銀翹和崔寧過來。”
“是。”
沒一會銀翹和崔寧一塊進來了,二人相識對望一眼,眼裡都有些忐忑,站在婉瑜跟前。
婉瑜瞅了瞅他們說道:“說說吧,你們都查了些什麼出來,挨個說說,要言之有物。”
銀翹看了眼崔寧,開口道:“那奴婢先說一說吧,我說的有錯漏的,崔公公再給我補上。”
崔寧點點頭,意思是默認了,這會子二人才明白差事不是隻交給他一個人的,這是考察的意思,這樣一來他心裡到更踏實了,說明主子想用他,只要自己心裡沒鬼,就能在主子跟前站住腳。
“廚房裡我查了路家小丫頭後面有些不乾淨,據說她是德妃那邊的人,認的一個二等丫頭做姐姐的,前兒往後門去了一趟,有人接頭,還給她給了荷包,瞧着裡頭肯定有東西。
還有賬房上董管事在外面養了個小的,花錢如流水,這裡頭他肯定有事,但奴婢不懂帳沒有賬面證據,不過他那小的身上穿的戴的不下一千兩銀子,每三五天都聚會喝酒,這都是銀子呢。
還有外院灑掃上一個小太監,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誰的人,目前還沒見他跟誰聯繫過,有待觀察。咱們院子裡有個三等小丫頭瞧着不太乾淨,偷偷往外邊遞過消息,走的是側門林婆子的路,但和誰接頭目前還沒找到人。”銀翹確實有兩把刷子,對府裡掌握的還算清楚。
婉瑜微微點頭面色平緩,擡頭示意崔寧繼續說。
“銀翹姐姐說的都屬實。三等小丫頭那個是王家的人,她有次和內務府送菜的婆子聯繫過,那個婆子是王家的人。還有咱們院子裡倒泔水的小太監是皇后的人。賬房上董家的和採買上李管事是串聯的,彼此都分錢了。他們經常在一塊聚會,稍微一問都知道的。”崔寧顯然消息渠道比銀翹還要廣,知道也更多些。
婉瑜點點頭臉上多了幾分鬆快,“二等丫鬟甜妞也和咱們不是一條心的,回頭找個錯處給我拔了。”
二人大驚失色,這人平時最老實,不言不哈的,幹活也利索。平時人緣也不錯,誰讓幫個忙的都應承,有了賞錢得了果子之類的也不枉大家都分一分,很有眼力見的一個丫鬟,沒想到她竟然也不老實。
銀翹眼中略帶狠色,主動請纓,“奴婢是大丫頭,丫頭的事崔公公不好開口,這事交給奴婢吧,三天之內給您辦利索了。”
婉瑜滿意的笑了笑。“成,你們做的不錯。明兒個傳召管事,咱們唱出大戲。好好的把府裡抖乾淨了,不然咱們睡覺都不安生啊。”
“是,奴才明白,奴才請示一下,咱們院子還缺三個缺,原先三等灑掃上缺一個,二等上本來就少一個,如今有少一個,還缺一個小太監。您看?”
婉瑜想了想說道:“以後我屋裡內室就有銀翹和茉莉丁香做主了,牡丹芙蓉他們明年就嫁了。銀翹你年紀大些多帶幾個丫頭出來。”說着很信任的眼光笑着對銀翹說。
這意思不是大事就由她說了算,讓她領個頭。
銀翹略有些激動。當即大大方方的應了下來,“奴婢曉得,咱們還缺兩個備用的大丫鬟,院子裡最少還要補四個丫頭,我在尋摸一下。”
婉瑜微微點頭,“這太監和外事就由寧子做主了,你看着辦吧。”
“是,奴才一定辦好差事。”崔寧也很高興,權力下放了也代表着他能得主子信任了。
“嗯,權利我給你們了,誰領頭誰擔責任,出了事不找別人,我只找你們二人,其他人我不認識我也不管那些,你們愛找誰找誰去,但我只認你們了,走了嫁了也得給我找好備用的,不然我就不讓你們走,讓你們都變成老姑婆。”她嘻嘻一笑。
銀翹紅了臉,“主子,不帶打趣人的。奴婢這倒有個現成的人選,是錦紅,以前在爺那伺候的時候她就是二等的丫鬟,人雖然木訥了些,但幹活是個踏實的,知根知底,老子娘是莊子上管事婆子,哥哥給爺駕車的。”
婉瑜一聽覺得還可以,“行,那明日讓她來上工吧,按照二等丫鬟月例走。”
“謝主子擡舉,明兒我就讓來給主子磕頭。”銀翹當即大喜。
婉瑜院子裡的丫頭月例比別的院子要高一些,從上到下都多三兩銀子,多出來的是她自己貼的,不走王府公賬,爲的就是讓大家知道跟着我幹少不了好。
“行了,你們拾掇去了,寧子,把小廚房儘快給我弄起來,這入嘴的東西一定要小心謹慎,人選你看着定吧,不拘是哪的人,但身家要乾淨貼心。”婉瑜又囑咐道。
“奴才曉得,您儘管放心,奴才心裡有數着呢。”崔寧笑着保證。
婉瑜揮揮手沒再說什麼,讓他們退下去了。
不多時睿誠回來了,婉瑜趕緊迎了上去,瞧着他臉色不太好,面部線條繃得很緊,嘴脣緊抿着,眼眸暗沉像是不高興的樣。
婉瑜使了個眼色過去,茉莉和銀杏機靈的跑去倒茶打水,屋子裡一下沒人了。
她親自上去給解開披風,拿了家常的褂子給換上,銀杏打了熱水過來,悄悄的放下又退了出去,不聞一絲聲響。
絞了一條熱熱的帕子遞過去,溫聲細語的撫慰着,“今兒怎麼這麼早回來了,我還說你可能回來的晚呢,累不累,我讓人燉了湯。”
睿誠將熱帕子蓋在臉上好半響才擦把臉,喘了口氣問道:“你們剛纔說什麼呢?”
婉瑜輕笑一聲,面色輕鬆的笑道:“說管家的事呢,我之前不是讓人去查查府裡奴才的底麼,這不有了結果回來報我呢。”
“哦,查的怎麼樣?都有誰的人啊?”睿誠眼眸一暗,面色嚴謹了幾分,看上去很嚴肅。
“有德妃的人,還有皇后的人,好像也有皇上的人,不過我院子裡有王家的人。”婉瑜忐忑的看着睿誠,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睿誠對府裡有德妃和皇后的人並不奇怪,倒是王家的人讓他很意外,“什麼,王家的人?王家人插進來幹什麼?”他頗爲疑惑的瞪着眼睛。
婉瑜苦笑了一下,“大概是不放心我吧,畢竟我先進門嘛。”怕是不放自己,先一步生下兒子吧。
要是這樣她真想多了,不光是因爲身體年紀太小的緣故,也是因爲她是修真者生孩子要影響修爲的,她打算把傷勢徹底養痊癒了才能生孩子,不然會影響根基的,目前真不能生。
睿誠也不是白目,很快就明白過來,將帕子一下摔進水盆裡,水花四濺,水灑在地上溼漉漉的,他怒斥道:“簡直豈有此理!當我是什麼?”聲音之大,讓整個院子的奴才都聽見了。
婉瑜微微顰眉,委婉地勸道:“瞧你這麼大火氣幹什麼,是我的原因,誰讓我這張臉看着像禍水呢,再加上皇上又賜了我字,可能這讓王家心裡不高興了吧,畢竟她是正妃,這樣一來是有點打了王家的臉面了。”
這會子婉瑜也明白過來了,賞賜自己一個字不是因爲她多能幹,把皇帝給說笑了。而是爲了警告王家,不要忘本,我可以擡舉你也可以打落你,你不待見我兒子我就抽你嘴巴子,而她就是皇帝手裡的一顆還能用用的棋子而已。
睿誠臉色冷峻,眼神如刀,帶着銳利的鋒芒,此時他身上威嚴很重,黑沉的臉色看着嚇人的很,怪不得銀杏跑得快呢。
“王家,豈有此理,我願意寵誰就寵誰,管天管地還管得着我睡誰呢,活該被父皇打臉,自以爲是!”睿誠對王家越發厭惡,野心勃勃不說,還驕矜狂妄。
婉瑜揣度着是不是去王家不順利,肚裡憋了氣了?
“瞧你這點事值得發火麼,我都把人揪出來了,只等着抓個錯轟出去就完了。去王家順利麼,見着王妃了?”
“什麼王妃,還沒進門呢,別亂喊!”睿誠想都沒想張口就訓。
婉瑜也被弄的愣了一下,撅着嘴委屈的說道:“瞧你,怎麼一肚子裡火都衝我發了啊,我可沒惹你啊,人家小心翼翼賠了半天笑臉了,你不賞臉就算了,怎麼還罵人呢。”沒好氣的拍他一下,也惱了。
睿誠氣的揉揉額頭,嘆口氣,“哎!我今兒去王家受了一肚子氣,我那老岳父把我一頓訓,說我寵妾滅妻什麼的,該維持嫡支正統,不可讓天下人笑話等等諸如此類的話說個不停,憋了我一肚子火。”
“他們不是給你解釋恪親王的事麼?”婉瑜納悶了,王家哪來的底氣啊,如此三番四次下睿誠的臉,就不擔心王明慧進門以後會被冷落麼?
“王家勢力比我想的還要大,門生遍佈朝堂,一句話就能翻雲覆雨,已經成了父皇心中的禍患了。我臨走時說了一句,婚期將近,還請王姑娘少跟恪親王見面,否則與你我面子上都難堪。王大人氣的滿臉鐵青,我也沒留自己回來了。”睿誠嘆口氣只覺得疲憊異常,和王家那老狐狸談了一場,心神俱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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