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自言自語過於沒趣,不過司空破曉卻也不會再像以往那樣,因爲自己的不順心那丫鬟出氣,破口大罵。
眼珠子四轉着,欣賞起周圍的風景了。
從主屋回到各位少爺小姐的住所,需要穿過一大片桃林,此刻,春天來了,桃花盛開,映照在夕陽之下,實在是一處美景。
人生之中其實有很多美好的事情,何必只是專注於眼前,或者是,爲了一個男人付出自己的全部?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短短數十載而已,又何必,計較太多?
這樣想着,破曉的心情輕鬆許多,一路走一路逛的,重生以來,今天才第一次出屋子,權且當作,散心吧。
卻不知道,就在不遠處,湖邊的亭子裡,坐着一個男人,正打量着,司空家這兩位小姐的一舉一動呢。
剛開始,和司空家的大小姐站在一塊兒的時候,這位以性子出名的二小姐並不起眼。
要知道,司空晨曦的美麗,放眼整個竇樑,都是難以出其二的。
可是離開司空晨曦左右,逐漸的,司空破曉卻煥發出她自己獨特的光彩了。
看着她跟丫鬟說話,那眉宇之間的神氣活現,卻又是這樣的引人注目。
粉雕玉琢的小臉上,一雙明媚的大眼睛帶着笑意,目光清澈如泉。
她看着你的時候,也許並沒有用盡全副心神,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又是那樣的專注和用心。
不由地,聞世煒呆呆的站立在一邊,看着司空破曉的一舉一動,幾乎要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
當然了,只是幾乎而已,忍辱負重了這麼多年,爲的是什麼。計劃已經在進行了,又豈有放棄的道理?
他在皺眉思考,只是在想,要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出現在這種二小姐的面前比較好呢?
知道她落水生病。他曾經假借大將軍的名義過門拜訪;當時,司空破曉卻以身體尚未痊癒謝絕會客。
十三四歲的小大人,似乎一夕之間成穩了許多,與他所打聽到的二小姐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
之前的計劃看來要改變了,他必須用另外一種方式接近。才能讓這位小姐心甘情願的墜入他所佈置的“情網”。
要穿過一片小樹林,再走過一處人工湖泊,然後纔會到達二小姐所居住的院子。
自從清醒之後,司空破曉就一直被逼着以養病的名頭躲在屋裡躺在牀上頹廢着,算起來,這還是重生以後第一次出門。
對將軍爹有極深的感情而且有着濃重的愧疚感,所以破曉今天才會打起精神強迫自己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一呆就是一整天。
既然將軍爹被皇上留住了,這會兒大夫人還有其它的事情要算計,暫時沒工夫理會這麼多。她也就可以放鬆的好好在府裡轉悠一下,欣賞一下這難得的美景了。
當今聖上是打着爲民請命的旗號舉兵起事的,可以說,能有如今竇樑的天下,司空亮是居功至偉。
且不說他傾盡整個司空家族的財力物力,幫着皇上招兵買馬。
就是司空亮本人,南征北戰好些年,幾次都差點命喪沙場,爲了救聖上,前胸上還有好大一處箭傷呢。
一將功成萬骨枯。皇上能夠登上帝位,是多少將士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所以,登基以後,他是重賞司空家的人。
只可惜。司空亮死死地推拒着,所以纔沒有封王。
但是其他賞賜,自然就是少不了的。除了大將軍一等功臣的名號,就是將軍府,也是獨具匠心別樹一幟。
將軍府坐落在京都的西郊,整個府邸本身就是倚山而建。佔地數百畝。
別的不說,光是他們內府的房舍,這麼一看過去,司空破曉不由咂舌。
假山流水、亭臺樓閣,長廊迂迴虹橋臥波,其宏觀之壯麗景色,比之當年她曾住了幾年的三皇子府,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各個院子錯落有致的排列着,綿綿不絕的覆蓋了三百餘里,高矮不一琳琅滿目。
細細看去,每一處房屋皆是琉璃爲瓦、玉磚爲牆,各抱地勢盤恆春光。
司空破曉慢慢的踱步至假山附近,舉目遠眺,正好看到自己所居住的破曉苑。
可以看得出來,無論是迴廊庭院還是房舍院落,都是花了很大力氣整治的。
破曉苑只是她一個人的居所,每日裡的吃食,起碼是八菜一湯以上。
身處其中不知奢華,後來在冷宮之中,受盡欺凌,過得又是怎樣一種非人的日子。也許老天爺就是爲了懲罰,她以前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觀看美景的同時又想起了心事,不由惆悵滿腹,正準備快步回去的時候,面前突然出現一張臉孔,破曉受到了驚嚇。
猛然的,腳步就往後退了好幾下,卻忘記了,剛剛她正是站在一處人工湖泊旁邊的。
不會吧,難道短短時間之內,她就要落水兩次,重生以後改變命運不再是被人推下懸崖摔死,改成溺水而亡了?
司空破曉驚詫的瞪大眼眸,發誓,如果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學會遊。
起碼,自己的性命,能夠掌控在自己手中。
幸好,她的身子往後退了幾步,明明一腳已經踏空,以爲必定會落入水中。
誰知道,面前忽然出現一條胳膊,十分用力的拉扯了她的肩膀一下。
於是,原本是往後墜落的身子倒是變得往前撲倒了,破曉在心中暗罵,你不是要救人,好人就要做到底啊,拉了她一把讓她免於落水的命運,卻馬上放手。
這一下,她不會跌了個狗啃屎?
不過她有一個忠心耿耿且萬能的丫鬟,自然不會讓主子置於這樣難堪的境地。
芍藥在驚嚇之後,手疾眼快的上前,將二小姐穩穩地給扶住了,同時不忘朝身邊的人道謝:“公子,謝謝你救了小姐。”
要是再落一次水,受了風寒,不知道小姐又得躺多久呢。
幸好!
司空破曉也是這麼想的,身子軟綿綿的搭在芍藥身上,驚魂未定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目光,卻是落在了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