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庭葉大概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人關在自家門外, 還被劈頭蓋臉砸了一牀被子和一個枕頭,這場面要是被他那羣狐朋狗友看見了指不定要錄個視頻然後笑上個三天三夜。
可畢竟對方是一個叫江秋嫋的女人,賀庭葉哪怕再不可置信也不敢發一點火, 畢竟這事兒他確實有錯。
賀庭葉在門口敲了半天的門, 裡頭仍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心灰意冷之際, 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以爲是江秋嫋的消息,賀庭葉連忙點開。
【霍雲祁】:哥,開心嗎?
看見來信人的名字, 賀庭葉嘴角的弧度迅速下沉。
還開心?
這種開心給你要不要。
見沒回復,霍雲祁又發了條過來。
【霍雲祁】:你們等會兒出來玩不, 我們再給你慶生。
賀庭葉愣了下, 回覆過去。
【賀庭葉】:什麼?
【霍雲祁】:你今天不是生日嘛, 我前面叫江秋嫋出來,她說她要單獨給你過生日, 你們過完了嗎,要不要出來玩啊?
看到這,賀庭葉突然什麼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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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庭葉不是個很注重生日的人,唯二能記得住也就是賀章和江秋嫋的生日,自己的生日都經常忘記, 從前在國外工作時, 更是連續好幾個生日都在工作中度過, 等想起來時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
所以今天他確實也沒記起, 更加不知道江秋嫋催促他回家就是想給他過生日。
懊惱和愧疚涌上心頭, 賀庭葉重新嘗試着給江秋嫋打電話,這一次電話打通了, 但依舊沒人接。
於是賀庭葉只得給江秋嫋發消息。
屋內的江秋嫋就坐在客廳裡,幾分鐘前還在生氣的她這會兒也慢慢冷靜了下來,看着手機上賀庭葉說的那些道歉和哄她的話,江秋嫋也逐漸心軟。
今天是賀庭葉的生日,她其實也沒真打算不讓他回家。
門被拉開,賀庭葉懷裡抱着被子和枕頭,側靠着牆壁,單手按着手機打字,聽見聲音,他立刻擡起頭,站直了身體。
“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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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嫋紅着眼睛看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從他手中拿回被子和枕頭,轉身走回屋內。
賀庭葉知道江秋嫋是消氣了,連忙跟着進去。
江秋嫋把東西隨手扔在沙發上,背對賀庭葉站着,賀庭葉走到她的身後,輕輕地從後擁住她。
“啾啾,我錯了。”
賀庭葉低頭抵着江秋嫋的肩膀,低聲和她道歉。
不知怎的,江秋嫋的眼眶忽然一熱,蓄着的淚水立刻覆蓋。
她哽咽着說:“以後我發你消息打你電話你及時回好嗎?你知不知道大晚上的在外面,將近一個小時找不到人有多讓人擔心,我都已經想到你被人綁架等會兒有人給我打電話要贖金的場面了,什麼應酬能讓你消息都不看啊。”
聽到這番話,賀庭葉着實有些意外。
他本以爲江秋嫋是聽見了合作方的那番話才生氣的,卻沒想到,她是因爲擔心他。
“以後不會了。”賀庭葉抱緊江秋嫋,蹭了蹭她肩窩的發,“以後你的消息我都第一時間回,我把蘇豫的手機號也告訴你,如果你實在找不到我就打他的電話。這次是我錯了,別生氣了。”
事情說開了江秋嫋也就好了,她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下情緒,轉過身來,賀庭葉攬着她的腰,正欲低頭索吻,卻被人一掌拍開。
“不回消息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了,這次又喝這麼多酒,一身酒氣還想親我。”江秋嫋捏着賀庭葉的臉,語氣很兇,“還在外頭找小姑娘陪是吧?賀庭葉,你是不是想被浸豬籠!”
“……”
得,原來重頭戲還在後面。
賀庭葉也不知道自己在江秋嫋面前怎麼就會這麼沒脾氣,任打任罵也就算了,低聲下氣地道歉這種事都做得得心應手,抱着人好好解釋了半天,江秋嫋這才消氣。
“行了,上樓洗個澡散散酒氣,不然你今晚別想跟我一塊睡。”
賀庭葉被江秋嫋趕去浴室洗澡,趁着這點功夫,江秋嫋去廚房把蛋糕給拿了出來。
賀庭葉洗完澡出來時,發現樓下一片漆黑,他以爲是出了什麼事,連忙跑下樓。
一抹燭光在黑暗中亮起,江秋嫋捧着蛋糕出現在光亮之後。
江秋嫋吸了吸鼻子,說:“有一說一,雖然你今天很讓我生氣,但是該過的生日我還是會給你過的。”
“賀庭葉,生日快樂。”
早就知道了江秋嫋會給他過生日,可真到了這一刻,賀庭葉居然還是有些驚喜和感動。
他不是一個很注重形式的人,小時候母親在時還會給他過生日,而長大後,就沒有人再這樣正經地買個蛋糕插着蠟燭對他說生日快樂了。
“許個願,吹蠟燭。”江秋嫋說。
賀庭葉回過神,有些不太熟練地雙手合十,對着燭光許下了一個生日願望,然後輕輕吹滅了蠟燭。
屋內陷入一片黑暗,江秋嫋摸索着把蛋糕放到桌上,準備去開燈。
手剛觸摸到電燈開關,她忽然被人翻身過來,熟悉的氣息迎面壓下,她被人單手扣着後腦,抵在牆上重重地吻了起來。
這一個吻和以往的都不太一樣,有些急切,又像是極度渴望着什麼,賀庭葉捏着她的下巴,卻又護住她的後腦,動作略有些粗魯,卻又無比動情地不知疲倦地索取。
江秋嫋像是缺氧的魚,在賀庭葉停下的空隙大口喘/息,兩人額抵着額,脣齒間拉出一條銀絲。
喘/息聲漸重,賀庭葉揉着江秋嫋的後頸肉,嗓音沙啞着說:“啾啾,可以嗎?”
江秋嫋低着頭,小聲說:“蛋糕還沒吃呢,而且我還給你買了生日禮物,等會兒……啊!”
江秋嫋忽然被人騰空抱起,她小小地驚呼一聲,連忙抱住賀庭葉的脖子。
臀下一涼,江秋嫋被放置在廚房的中島臺上,一旁放着生日蛋糕,賀庭葉伸手過去,在指尖輕輕沾了一點。
他將奶油塗抹在自己的脣上,然後湊過去,吻住江秋嫋,微甜的奶油在兩人嘴裡化開,絲絲甜膩纏繞於齒間。
賀庭葉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脣,低聲道:“吃過了,很甜。”
咕咚一聲,江秋嫋嚥了下口水。
黑暗中,賀庭葉低低地輕笑了一聲。
“還要麼?”
江秋嫋的大腦有些空白,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小聲地啊了一聲。
脣瓣上又是一涼,甜味鑽入鼻尖,江秋嫋還未反應過來就再度被人吻住,然後被迫重複着剛纔的事情。
如此反覆,一個蛋糕倒是真被他們吃了不少。
江秋嫋覺得身上有些熱,下意識想逃離賀庭葉的禁錮,可還未動作,她就被人重新壓回身前。
“蛋糕吃完了,還有什麼?”動聽的男低音落在耳邊,江秋嫋不知不覺間被蠱惑,她愣愣開口:“禮物。”
“嗯,禮物。”
說完,蝴蝶結綁帶被抽出解開,江秋嫋感覺到肩頭一涼,她嚇了一跳:“你幹嘛呀……”
賀庭葉吻上她的肩頭,“拆禮物。”
“我不是禮物啊,你……”
後面的話,全數湮滅在脣齒間,江秋嫋在這方面相對保守,平時就總容易哭,可今天那人仗着自己是壽星,什麼卑劣的手段都用了出來,最後,她終於沒忍住對賀庭葉又踢又罵。
可是,惡魔從來不會因爲罵聲而收斂,反而更加興奮,也愈發地肆無忌憚,爲所欲爲。
等到一切都平息,賀庭葉撈起哭得全身汗溼的小姑娘,低聲喟嘆:“每次都哭,嬌氣包。”
嬌氣包不僅嬌氣,脾氣也大,在這一次荒唐的拆禮物之後,江秋嫋直接飛去了帝都,等賀庭葉回過神,人早就跑了。
——
江秋嫋倒也不是像上次那樣跑了,她這次去帝都是爲了工作。
琴港臺下面的雪梨TV在每年十月都會舉辦一個時尚盛典,來參加這個盛典的基本都是這一年剛出道或者有小爆的藝人,簡單來說,這就是一個新人盛典,一線藝人基本不會參加,來的都是二三線以下或者一些網絡紅人。
因此,這個時尚盛典的含金量就沒有那麼大,今年的內場頒獎主持安排了在臺內工作了三四年的主持小花,而外場紅毯主持人卻遲遲沒有定下來。
主要原因有二,其一就是含金量和關注度問題,其二則是今年十月的帝都室外天氣已經接近零度,紅毯主持則需要在這樣惡劣的天氣條件下站整整兩個小時,一般人都不太願意接這個活動。
江秋嫋不怕吃苦,見沒人主動接,她就請纓成爲了這次外場的主持人,定下主持人後,臺裡的人都誇她勇氣可嘉。
江秋嫋那時候還不懂大家爲什麼要這樣誇她,等到她真的站上紅毯後,她懂了。
爲什麼沒有人告訴她,帝都的冬天不僅冷,還會颳大風,不僅颳大風,還會飄雪子。
可來都來了,她總不能臨陣脫逃。
這次來帝都,臺裡給江秋嫋安排了一個隨行助理叫小梅,小梅之前陪過不少主持人主持紅毯,所以流程她也更熟悉一點,上場前也一直在和江秋嫋叮囑事情。
“啊對了,這次卓靳意也會來,昨天晚上剛加的名單,等會兒他上場的時候你主持的時間稍微長一點,他看直播的粉絲肯定很多。”
江秋嫋想了下,問:“那個《魂劍橋安》的男主?”
“對,他這部劇不是爆了嗎,現在他人氣可高了,商業價值也在蹭蹭往上漲。”
作爲主持人,瞭解圈內各個藝人那是必須要具備的素質能力,這個卓靳意,江秋嫋有關注過,兩年前通過選秀節目出道,但出道後一直不溫不火,後來轉型做演員,今年暑期播了一部玄幻古裝劇《魂劍橋安》,一舉大爆,他也從藉藉無名成爲了現在的小頂流。
紅毯即將開始,江秋嫋和搭檔主持一齊走上紅毯,面對着直播鏡頭,寒冷和緊張立刻被專業能力所取代,江秋嫋精緻美豔的面龐出現在直播屏幕上,吹過的寒風捲起她垂於肩側的發,輕撫過她的臉頰。
江秋嫋舉着話筒,嗓音甜美而又沉穩。
“這裡是第十屆雪梨星璀時尚盛典的紅毯現場,我是今晚的主持人,江秋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