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四十二瓣

這邊的爭吵聲很快引來了工作人員和正在面試的面試官, 宋飛戎推門而入時就聞到一股燒焦的氣味。

他大聲質問:“你們在幹什麼!”

姜矜鬆開對郭柳依的禁錮,說:“郭柳依偷了秋嫋的主持稿,還妄圖毀屍滅跡。”

這事不算小事, 宋飛戎和其他工作人員商量了一下, 讓她們三人先去會議室等着, 其餘人先繼續面試。

一小時後, 宋飛戎和莫菲還有臺內一些領導都進入了會議室, 其中領頭的是主持部的部長,姓袁,前琴港臺節目主持人, 後退居幕後。

沒有多餘的話語,袁部長直接了當地問了事情發生經過。

江秋嫋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當說到自己的主持稿是空白不得不即興主持的時候, 宋飛戎和莫菲擡了下眉, 對視了一眼。

姜矜作爲人證,也證實下午確實看到郭柳依從江秋嫋桌上拿走了什麼東西。

證據確鑿, 可郭柳依仍舊一口咬定她沒有拿江秋嫋的主持稿,還說江秋嫋和姜矜關係好,一定是她們聯合起來污衊她的。

江秋嫋直接氣笑了,她真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

一直坐在座位上沒說話的莫菲突然想到了什麼,起身離開。

“我跟江秋嫋好?臺裡誰不知道你最黏江秋嫋啊, 當初敢做舔狗現在就不敢承認了?”姜矜輕蔑一笑。

宋飛戎看了姜矜一眼, 出聲制止。

“反正就不是我拿的, 我都不知道她的主持稿在哪我怎麼拿, 你們就憑紙上幾句相似的話就說那是江秋嫋的了?呵, 你們看不慣我就直說。”郭柳依說着說着眼睛都紅了,看起來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她語氣一哽,看向袁部長說:“在臺裡燒東西確實是我的錯,我心情不太好,一時沒想那麼多,我接受臺裡的任何處罰,但是別的罪名我一概不擔。”

或許是郭柳依太過坦蕩,現在又看着馬上要哭出來了,部分人也有些摸不準事情真假,畢竟這事只有一個人看到,如果看錯了也確實有可能的,而那主持稿已經燒的面目全非,也沒辦法憑着僅剩的一點字就斷定那是江秋嫋的。

此事事關重大,袁部長想了想,說:“這件事臺裡會繼續調查,我們不會隨便冤枉一個人,但是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居心叵測惡意競爭的人,今天就先這樣,你們都先回去,等結果出來了我們會通知你們。”

江秋嫋沒想到原本木已成舟的事實會變成證據不足,她不是一個聖母,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了都選擇原諒,“部長,我能確定那主持稿就是我的,我電腦上還有原件,你可以拿過來一一比對……”

“不用比對了。”會議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衆人循聲望去,莫菲拿着一樣東西走了進來,那是一個U盤,她把U盤插入電腦,點開了投屏。

“你之所以咬定自己沒拿只不過是你覺得沒有證據,哪怕只是人證也不是百分百可信的。”等待開機的這段時間裡,莫菲倚着會議桌,目光落在郭柳依身上,“辦公區域的監控確實是在維修,所以不管你做了什麼也沒有客觀證據能夠證明。但是,你忘了還有一個地方有監控。”

郭柳依眸光劇烈一顫。

莫菲俯下身子,“我的辦公室,下午的時候剛好沒關門,所以監控攝像頭剛剛好拍到了外面。”

一瞬間,郭柳依睜大了眼睛,眼角蓄積的淚水頃刻而退,迅速被恐懼的情緒所取代。

投屏屏幕上,正清清楚楚地播放出郭柳依走到江秋嫋座位上,翻開了江秋嫋的文件夾,然後從裡面拿出了一疊東西,莫菲按了暫停,把這個畫面放大。

“秋嫋的主持稿紙張一直都是她特有的,紙張外圈有一圈花紋,而郭柳依手中拿着的那疊東西,也剛好有那個花紋。”

屏幕上,那特有的花紋圖形清清楚楚地被放大在衆人眼前。

莫菲繼續道:“你總不會從秋嫋那拿了一疊空白的紙吧?可監控上可看得清清楚楚上面是有字的。”

郭柳依如失力般跌坐在了座椅裡。

她沒有想到,莫菲的辦公室居然會有監控,也沒想到那監控剛好就能看到江秋嫋的工位。

這一次本就是背水一戰,郭柳依知道,自己是徹底沒有挽回餘地了。

之後,比對了江秋嫋的主持稿原件,以及結合了監控證據,郭柳依承認了自己偷江秋嫋主持稿的事實。

臺裡取消了郭柳依跨年晚會主持人評選資格,並且停了她三個月的工作,變相地算作半雪藏處罰了。

可姜矜仍舊覺得事情還沒完,因爲郭柳依背後地那個人還沒出現。

“你真覺得她背後有勢力讓她進臺裡工作的?”江秋嫋問。

姜矜也有點摸不準,“就我之前瞭解到的,她並不是通過面試進入電視臺的,而是被臺裡的某個人推薦進來的,可現在她出了這個事,那個給她開後門的人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江秋嫋百思不得其解,“要嘛就是她被拋棄了,要嘛,就是對方在攢大招。”

姜矜和她對視一眼,提醒道:“那你之後小心點。”

“你也是。”

——

“我都跟你怎麼說的,你怎麼能這麼笨呢!這點事情都辦不好,現在還被處罰!你快去找李臺,讓他幫幫你,跨年主持機會沒了就沒了,怎麼能把你雪藏呢!郭柳依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事情給我辦好,你這輩子都別回家了!”

郭柳依緊握着手機,雙目憋得通紅,她啜泣了一聲,聲音又低又啞:“你把我當什麼了?我是你實現夢想的工具嗎?”

電話那頭,郭母沒有因爲女兒的哭泣而憐憫半分,而是像瘋了一樣一直不停地詆譭郭柳依,字字誅心。

郭柳依閉上眼,按下掛斷建,這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掛斷母親的電話。

她忽然覺得沒意思極了,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個人愛她。

——

考覈結果將在第二天早上發佈,晚上江秋嫋早早地回了家,恰好今天賀庭葉下班也早,江秋嫋便把今天這魔幻的劇情和他說了。

賀庭葉將江秋嫋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中把玩着,安安靜靜地聽江秋嫋說完,然後才問她:“你有被影響到嗎?考覈怎麼樣?”

江秋嫋搖頭,“沒有,考覈的話雖然剛開始有點慌,但是流程和順序我都背下來了,脫稿也不是特別難,應該表現得還可以。”

賀庭葉又問:“心情呢?”

“剛開始挺生氣的,這會兒已經好多了,我覺得她不值得我生氣。”

“好。”賀庭葉拉過江秋嫋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江秋嫋等了等,發現賀庭葉這就不問了,她有些疑惑:“就完了?你就不感慨一下郭柳依原來是個這麼噁心的人嗎,而且她還是開後門進來的,你怎麼都不表達表達你的看法?”

賀庭葉側過頭,看着江秋嫋認真道:“我並不在意別人是怎麼進入電視臺的,也不在意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我只在意你有沒有被影響到,事業也好,心情也好,這纔是我關注的。”

江秋嫋愣住。

她撓了撓脖子,試探問道:“那我要是被影響到了呢?而且她背後可能有臺裡的大佬,萬一我後面被針對了怎麼辦?”

賀庭葉正欲開口,江秋嫋忽然就興奮了起來,她湊近賀庭葉,挑了挑眉,“那你是不是就會像霸總文裡那樣,一擲千金投個節目給我做,或者直接把電視臺買下來送給我,然後把那些壞人全部清理出去,哇哇哇這也太霸總了吧!”

賀庭葉:“……”

他是娶了個什麼玩意兒。

賀庭葉一臉無奈又有些欲言又止,江秋嫋看見他這個表情,眨了眨眼睛,“咋了?”

“首先,銘宇現在的產業並不涉及傳媒領域,一擲千金投節目這種事情目前不可能發生。第二,電視臺直屬政府管轄,不是私人財產,不能買賣。第三……”

賀庭葉屈指敲了敲江秋嫋的額頭,笑得無奈。

“你那些霸總文學少看點,看多了降智。”

降……什麼東西?!

“賀庭葉敢罵我!”江秋嫋翻身坐到賀庭葉身上,小拳頭毫不客氣地往人身上砸去,雖然她力氣不大,但連着這麼多下還是有些疼的。

“嘖。”賀庭葉輕嘖了一聲,抓着江秋嫋兩隻手臂用力壓下去,兩人位置發生了變換,江秋嫋仰躺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賀庭葉你犯規!打不過就不准我動!”

賀庭葉單手控制着她,視線往下掃過,聽到這話,他笑了起立,“我怎麼不讓你動了?每次都讓你動一動,你就是不肯。”

江秋嫋花了好幾秒反應這句話的意思,等反應過來了她紅着臉要罵賀庭葉,卻被人提前堵住了嘴。

被人吻得暈暈乎乎,江秋嫋連自己什麼時候被抱進房間的都不知道,等她清醒過來,房間內的燈已經暗了下來。

江秋嫋還是有些生氣,不讓賀庭葉碰。

“賀庭葉,我生氣,你快哄哄我。”

到底是被偏愛的人脾氣大,以前江秋嫋哪有這麼矯情,她也仗着賀庭葉喜歡她就肆無忌憚。

好在賀庭葉也願意寵她。

他扶着她的腿俯身下去,雙手與她十指緊扣。

“嗯,哄你。”

哄人的過程江秋嫋不願回憶,連賀庭葉讓她從牀頭抽兩張紙擦嘴都不願意動,被賀庭葉罵了句冷漠無情,用完就扔。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去上班,江秋嫋都不想跟賀庭葉講話。

賀庭葉捏了捏江秋嫋的臉,哪壺不開提哪壺:“怎麼還生氣呢,昨晚哄得你不舒服嗎?”

啪的一聲脆響,江秋嫋拍下賀庭葉的爪子,又打了他幾下拎上包甩上門逃命似的跑進了電視臺。

賀庭葉看了眼自己發紅的手背,並不怎麼開心地扯了扯嘴角,他可以去控訴江秋嫋家暴嗎。

賀庭葉搖了搖頭,正準備驅車離開,擡眼之際忽然看到了什麼,他瞳孔一縮,踩住了剎車。

——

今天踩着點進了臺裡,新的一天開始,江秋嫋精力滿滿準備迎接新的工作,可等她到了工位上卻發現辦公室裡空無一人,她疑惑地走出去,看到一些人匆匆忙忙地往樓頂跑去。

江秋嫋攔住其中的一人問:“怎麼了啊,你們怎麼都往樓上去?”

那人連忙道:“你來的時候沒看到嗎?郭柳依站在樓頂要跳樓!”

江秋嫋感覺後腦被人猛地捶了一下,整個人懵怔在原地。

來不及多想什麼,江秋嫋也連忙往樓頂趕。

此刻的電視臺樓頂圍了不少工作人員,但大部分都被攔在外面,在裡面和郭柳依交談的是臺長還有袁部長。

江秋嫋撥開人羣,宋飛戎站在外側的位置,見到江秋嫋上來了連忙攔住她。

“秋嫋,你先別過去,現在郭柳依情緒不穩定,人太多會刺激到她。”

江秋嫋不明白這件事怎麼突然鬧成這麼大,她問宋飛戎:“宋老師,郭柳依是因爲昨天的事情纔想不開的嗎?”

宋飛戎望着天台邊緣站着的郭柳依,皺了皺眉,“可能是。我們在她位置上發現了遺書,才知道她原來有重度抑鬱症。”

江秋嫋目光緊縮着隨時都會掉下去的郭柳依,又急又氣。

她雖然討厭郭柳依,但是她並沒有想把郭柳依逼到絕路,她們都還這麼年輕,未來有很多路要走,不能因爲一時犯錯就這樣輕易地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她同樣也知道,抑鬱症有多麼可怕,那是一種發起病來連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難以癒合的病症。

無論如何,江秋嫋都不希望郭柳依死。

郭柳依今天穿着一條淡藍色長裙,那是她有一次和江秋嫋去逛街時買的,她很喜歡這條裙子,上班時也常穿,只不過那會兒是七八月份,現在這條裙子在十一月的寒冬裡就顯得格外的冷了。

可郭柳依彷彿察覺不到冷,她面容蒼白地站在風中,整個人搖搖欲墜,她看見了天台門口的江秋嫋,忽然勾脣笑了一下。

江秋嫋看到她的笑容,心裡一緊。

“秋嫋,我沒有騙你,我和你說的關於我的家庭情況都是真的,我羨慕你也是真的。”郭柳依紅了眼眶,聲音哽咽,“你不知道,你對於我而言,有多麼多麼耀眼……你漂亮,又聰明,任何事都能夠做到完美,有愛你的家人,有保護你的朋友,所有人都非常非常喜歡你。可是我沒有,我只有一個快要把我逼瘋了的母親,沒有人愛我,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愛我!”

“當初進臺裡和你做朋友也是真心的,因爲你是我最想成爲的那種人,我真的很想朝你靠近,可是我現在才知道,我永遠也成爲不了你,因爲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在一個起跑線上的。”

郭柳依的面容被淚水浸溼,頭髮被風吹得粘在了臉上,江秋嫋朝前走了一步,和郭柳依輕聲說:“柳依,會有人愛你的,你會遇到那個願意愛你的人……你先從上面下來,別做傻事,好不好?”

郭柳依搖着頭抹了把眼淚,她低頭望向樓下,上班早高峰的電視臺樓下已經圍滿了人,下面也鋪好了安全氣墊,但她知道,這麼高的樓層跳下去,安全氣墊也沒有用。

“不會了,沒有人會知道了我曾經的事情還會來愛我。”

郭柳依目光空洞,身子左搖右晃。

“你沒聽見姜矜說的嗎,我進電視臺,是爬別人的牀爬來的。”

這話一出,在場一片譁然。

郭柳依置若罔聞,繼續說:“高中的那一次流產,讓我今後再也無法生育,後來好不容易考到傳媒學院,我又因爲常年墊底的成績和高昂的學費差點退學。那時候我沒有辦法,只能走上一條不歸路,我媽拿不出那麼多錢,我爲了掙取學費,讓無數人糟蹋我的身體,就是在那時候,我遇見了琴港電視臺的副臺長李小斌先生,他讓我做他的情人,不僅可以給我錢,還可以讓我進入琴港電視臺工作。”

沒人會知道郭柳依會在這時候爆出這樣的一個人,臺長的臉當場就氣紅了,讓助理立刻撥打李小斌的電話讓他趕緊滾過來。

“他當時對我是挺好的,給我錢,也讓我進了電視臺。可是後來,他把我玩膩了,便拋棄了我,可他表面上還一直欺騙我,告訴我只要陪他,就可以給我資源,但是沒有,一次都沒有。”郭柳依笑得絕望,“我被所有人拋棄了,這都是我自作自受,我都已經變成這樣一個人了,秋嫋,你告訴我,誰還會來愛我?”

江秋嫋意外又震驚,說不出一句話來。

郭柳依已經從在場的人的表情種得到了答案,手中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母親的電話又一次打進。

這一次,郭柳依沒再掛斷,選擇了接聽。

“你這個死東西居然敢一晚上不接我電話!你他媽是不是想死啊郭柳依!”

熟悉的罵聲傳來,郭柳依舔了下發乾的脣,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她望着灰暗的天空,舉着電話輕聲說了句:“是啊,我想死。媽,你聽着我是怎麼死的。”

郭柳依落下視線,遙遙望向江秋嫋,很輕地彎了下脣,那是和她們初次見面時一樣的笑容。

江秋嫋眼睛睜圓,心中咯噔一下。

這一秒之後的所有畫面都像電影慢鏡頭,江秋嫋看見那條淡藍色碎花長裙彷彿變成了一隻翩飛的蝴蝶,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然後消失在了高臺邊緣。

她來不及抓住那抹藍色,耳邊的所有聲音變成了嗡鳴聲,眼前的畫面也失去了全部的色彩,身後涌上來的人輕輕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江秋嫋失去了所有力氣,不受控制地往下倒去。

這時,一抹冷淡的沉香隨風飄入鼻尖,江秋嫋被一雙有力的手緊緊環住腰,托住了她所有的重量。

他將她翻身過來,摟進懷裡,溫暖的大手蓋住了她的耳朵,隔絕了周圍所有驚恐的尖叫。

唯獨只剩下那熟悉的沉穩的心跳聲,撞入她的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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