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亞夫人像是受到驚嚇,突然不說話了,隨即又用很冷靜的聲音問道:“他來找你了?爲什麼找你?”
母親的這句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安雅原先以爲自己得到答案時候會驚慌失措、又或者心煩意亂之類,可現在的情緒比她想象中淡定,主要原因大概是已經見到過佩特里-羅本的醜態,下意識對他沒有好感。
深吸了口氣,不確定問道:“這是真的?
剛剛我去逛街時候,他來找到了我,我也不清楚爲什麼,但我感覺不會是好事,沒有和他說話。”
“這樣最好。”塞西莉亞夫人像是鬆了口氣般回答道,自己女兒從小沒有父親關照,已經覺得很對不起他,如果現在又對她造成第二次傷害,那麼這位當母親的會覺得更加對不起她。
自從韓宣出現後,塞西莉亞夫人很少照顧安雅沒錯,這跟她的自由性格有關,倒不是不關心這位唯一的女兒,母女兩人的關係很好。
美國絕大部份家庭,在子女成年後一般都實行“放養”,她也不例外,最近都在和新婚丈夫享受屬於自己的生活,2001年在洛杉磯舉行了一次簡單的婚禮,參加者只有韓宣、安雅、以及少數朋友,簡單到顯得寒酸,就算是結婚了,說來可笑,女兒都已經這麼大了,塞西莉亞夫人卻是第一次穿上婚紗。
她繼續說:“當年我聯繫到他,告訴他我懷了你,可惜最後連面都沒見到,留下過地址,也從沒來找過我們。
所以……我不希望你跟這種男人聯繫。”
這是很委婉的勸誡,聽完母親的話,安雅開口道:“他的日子好像挺不好,鞋子是破的,衣服也很髒,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不打算和他見面、交談之類。”
母女倆都不是那種外向的性格,害怕傷害到對方的情緒,說話都小心翼翼,平時打電話同樣也是這樣,因此偶爾打電話時間大多很短,知道對方過得很好就行了。
塞西莉亞夫人腦海中浮現出當年的年輕男人,突然發現原來以爲一輩子都忘不掉的面孔,已經在自己腦海中漸漸模糊了,甚至想不起長什麼樣子,只有個模糊的印象,很難和女兒描述的那個人聯繫起來。
完全沒覺得悲傷之類,倒有些幸災樂禍,如果知道對方沒跟自己在一起後過得很好,那麼可能會覺得難受……因爲當年落魄時候,自己一個人將女兒拉扯長大而難受,然而聽說過得不好,塞西莉亞夫人的情緒,頓時好了起來,竟然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拿着電話的安雅瞬間無語,腦海中浮現出韓宣在書裡寫過的一句話:分手後見到你過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也跟着笑,老實說,安雅現在也挺高興,腹黑想象着佩特里-羅本先生近些年來的悲慘遭遇——以最惡意的想象力。
跟善不善良沒關係,對於經歷過好幾年苦日子的母女二人來說,幸災樂禍再正常不過。
不遠處,安雅的保鏢們正在竊竊私語,臉上帶着八卦表情,通過安雅小姐的表情和語句,來猜測究竟怎麼了,再彪悍也是女人,總是會不由自主被有趣消息吸引。
沒有特意吩咐過,然而總部那邊已經通過各種渠道,開始蒐集有關佩特里-羅本的所有資料,聯邦調查局、出入境管理局、聯邦稅務局等等官方機構,將他的個人資料彙總過來,組成他的“人生軌跡”。
所謂的公民隱私權,在韓家的權勢面前,就像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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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停止供藥不久後,老巴頓醒了過來,昏迷很長時間,腦袋起初還不清醒,過了會兒才弄清自己現在的處境,除了臉以外,都被泡在了粘粘的東西里,這感覺讓他想到了樹脂。
準備擡起手,隨即耳邊傳來聲音說:“暫時別動,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我是說感覺還好嗎?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視線裡出現了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略帶德州口音的英語,將老頭拉回現實,老巴頓看了看他,回答說:“沒什麼……嗯,腦袋有點暈,還有點疼。
另外就是我的腿,有東西在壓着它嗎,爲什麼我感覺不到了,腿擡不起來。”
這間無菌實驗室裡都是經驗豐富頂級醫生,通過巴頓的話,想到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互相看看對方,都讀懂了彼此的意思,覺得癱瘓可能已經成爲事實,即使感覺到腿疼,也比現在這樣一點感覺都沒有好,說明神經系統出問題了。
愛迪生教授讓助手去通知韓宣,然後臉上帶笑對老巴頓說:“輕鬆點,你現在的狀態不能激動,這裡是加利福尼亞州,韓的私人研究所HIBS,他讓我們照顧你。
我已經讓人去通知他了,你現在最好別說話,真是上帝保佑,一整晚都沒睡好,幸好你醒過來了,小老闆很擔心你的安危。
現在幫你檢查身體,如果有感覺你就嗯一聲,懂了麼?”
老巴頓憋着滿肚子疑問,聽見是韓宣幫助自己才安心,差點以爲已經到了天堂,“嗯”了聲回答愛迪生教授……
接到消息的韓老爹,正在跟老婆八卦那位所謂安雅的父親,兩人沒有跟安雅聊,只是夫妻倆談論的悄悄話,格洛麗婭和菲莉西娜這兩個小傢伙,對哥哥拋棄自己消失不見滿是怨念,如果不是被保鏢們攔住,都打算下樓去騷擾他了。
自從出生,她們就過着人上人的生活,並不覺得腳下這棟樓有多豪華,仍然處於覺得玻璃球比鑽石漂亮的年紀裡,身上穿着同款棒球服,顏色一粉一白,這是爲了分辨兩人的身份,要不然長得太像,連當爹媽的辨認不出來。
第一時間通知了正在公司裡參觀的老約翰他們,商量一起去研究所探望老巴頓,約翰他們喜出望外,約定十分鐘後在樓下集合。
韓宣還在跟那幫高管們開會,被道森秘書提醒後,表情開心告訴說,待會兒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