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十四年,令嬪終是以她的溫柔小意,大度善良,解語柔情俘虜了乾隆,再加上,跟乾隆有着共同追憶的人,在這後宮,也算是站穩了腳跟。
四月,千樹萬樹梨花開,乾隆見風景如畫,詩興大發,帶着令嬪於樹下觀景,奈何令嬪不通文墨,比不得富察皇后能與他吟詩作對,婦唱夫隨,這般想着,悵然中又帶有幾分遺憾。
“皇上,桂嬤嬤傳話,老佛爺有要事商議。”吳書來躬着身子小心翼翼道。說完餘光掃了眼令嬪,心裡讚歎不已。
乾隆沒好氣的瞪了眼吳書來,真正是個沒眼見的,竟是些掃興的話,皇額娘能有啥事,不就是爲了立後之事麼。
“朕有政事處理,待閒了再去。”想着還有一堆政事要處理,乾隆頓又覺得時間緊湊起來。也不管令嬪,帶着吳書來就大步離去。
一陣風出來,滿樹梨花飄落,樹下,令嬪溫柔的笑臉在乾隆身影后,慢慢僵在臉上。
旁人看着,她盛寵在身,可又有誰知,多少個夜晚,皇上都蓋着被子跟她聊着先皇后的往事,她絞盡腦汁編造着各種故事,心裡就差沒嘔出血來。這些倒還好,偏五阿哥如今也跟換了魂似的,見着她守禮守節,跟旁的阿哥見着她一般無二,愣她如何努力,五阿哥還是不冷不熱。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令嬪咬了咬嘴脣,若是她有自己的孩子,何至於扒着五阿哥不放。她這肚子也不爭氣的很,怎麼一點音信也無,莫不是着了別人的道,可若是如此,爲何太醫們都沒察覺。
不行,這後宮,還得有自個兒信的過的太醫纔是。
慈寧宮
老佛爺見乾隆又藉故逃避,無奈之下,竟是下了一道懿旨,曰“皇后母儀天下,猶天地之相成,日月之繼照。皇帝春秋鼎盛,內治需人。嫺貴妃那拉氏,系皇考向日所賜側室妃,人亦端莊惠下。應效法成規,即以嫺貴妃那拉氏繼體坤寧,予心乃慰。即皇帝心有不忍,亦應於皇帝四十歲大慶之先,時已過二十七月矣,舉行吉禮,佳兒佳婦,行禮慈寧,始愜於懷也”。乾隆見了,冷笑一聲,想着嫺貴妃嚴肅的面孔,頓時覺得無味的很。
乾隆十四年四月,乾隆大封后妃,嘉妃等老人被擡爲貴妃倒也不稀奇,只令嬪,原先不過就是個洗腳婢,一躍成了妃子,後宮之中,不滿之聲自是很多,羨慕嫉恨者衆多,好在,同日裡,嫺貴妃被擡爲皇貴妃,雖不是皇后,但也是早晚的事兒,就是那些身份卑微無緣後位的人得知,心中也酸澀難受。
乾隆妥協了半步,老佛爺心下也滿意,至少皇上還是在意她的話的。
給了老佛爺承諾,安了她的心,乾隆這兒舒服不少,這日,處理完政事,想着好些日子沒去上書房了,於是帶着吳書來,二人靜悄悄的到上書房,也不靠近,只站在門邊聽着。
榮親王本身就博學多才,嫺習漢語,蒙語,滿語,諳熟天文,地理,歷算,再兼他經歷前世風雲,渾身那寵辱不驚的氣質,就不是別的阿哥可以比擬的。
屋內,翰林學士摸着自己的鬍子點頭稱號,屋外,乾隆亦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哈哈大笑進了屋,驚的屋內阿哥們忙起身恭迎。
因着伴讀的身份,皓祥亦被乾隆考察一二,約莫是愛屋及烏,亦或是皓祥真就文采出衆,總之,今日皓祥帶了一車的賞賜,回了碩王府。
清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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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皓祥帶回來的寶貝,翩翩是看也沒看一樣,只緊緊的上下打量皓祥,生怕他缺了一跟頭髮。自他去上書房做伴讀,翩翩是茶飯不思,硬生生的瘦了好大一圈,白日裡神思不屬,嘴裡也長了泡,雖說也隔了大半年了,可翩翩還是擔憂,那後宮,就是一跟草一朵花,也大有來頭,她哪能放心。
好在,她的皓祥安然無恙。
“額娘,快別擔憂了,兒子好的很。”皓祥笑道。那宮中,可真比碩王府要複雜好多,好在五阿哥是個有本事的,不然,他怕是也被自個兒給賣了。
大半年的上書房生活,讓皓祥知道不少道理,雖說還是愛玩愛鬧,但那不過是表象,心中該有的城府還是有的。不過是比往日內斂,凡事放在心中罷了。
他如今可是大人了,怎能凡事還牢額娘擔憂。
“額娘,今日兒子回來之時碰着大哥了,我見他神色不對,可是遇着什麼事了。”每日裡下了學,皓祥都會花些時間陪着翩翩說會話,這會兒坐在榻上,皺眉問道。
年紀越來越大,皓祥跟皓禎關係越發不好,小的時候還曾一道玩過,富茶皓禎在上書房那會兒,見着他還會教育幾句,如今,竟是見面連個好臉色都沒有。
兄弟做成這樣,也着實可悲。
聽皓祥說到皓禎,翩翩淡笑道“無事,不過是跟夫子致氣罷了,你也知你大哥有幾分才氣,也有幾分脾氣,過會兒就好了。”
富茶皓禎自在上書房學了一年學後,對一般夫子都看不上眼,日子久了,只要不是瞎子,自是能感受的出來,文人雖不會舞刀弄槍,上演全武行,但是偶爾說幾句酸話也能膈應死人,再者,那夫子久官碩王不關心嫡子只疼幼子,福晉不得寵不說,也不甚在意唯一的兒子,原先還只是試探一二,日子一久,膽也大了,倒有幾分教書先生的嚴厲。
且說今日富茶皓禎在夫子那兒存了氣,下學後又聽皓祥被皇上誇讚的小心,心裡煩躁不爽的很。
大半年的人情冷暖,讓富茶皓禎深深的認識到,得到碩王的寵愛是多麼的重要。
坐在梨花木太師椅上,富茶皓禎不由自主開始亂想起來。皓祥這般得阿瑪喜歡,可是因爲側福晉的關係?可惜,額娘不得阿瑪寵愛,哪能幫的上他。
握了握拳,富茶皓禎決定,凡事靠自己,既然額娘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努力讓阿瑪喜歡。
這一夜,富茶皓禎徹夜難眠,想了許久許多。
此後,富茶皓禎變的孝順起來,就是對着討厭的夫子,也能笑顏相迎,只不過,一個月後,夫子被雪如福晉尋了由頭打發出去。
除此之外,富茶皓禎對兩位庶福晉也敬重的很,讓尚無子嗣的庶福晉,暗裡很是高興,碩王府嫡子向她們示好,得意暫且不說,這日後也有了保障不是。
禮尚往來,兩位貌美年輕的庶福晉,每日裡都會吹吹枕頭風,剛開始碩王還能頂的住,記得皓禎不過是假兒子罷了,可是日復一日的被人說着,漸漸的,碩王也開始動搖了,想着富茶皓禎雖說不是他的兒子,但是這些年的養育教導不是假的,他如今這般,他這個做阿瑪的也功不可沒,到底他是個孩子,錯的不在他,他也是個可憐人,又想着富茶皓禎每日的噓寒問暖,心裡又想到,這麼孝順的孩子,倒比京裡很多人家的親生兒子還成器不少。
如此,碩王竟是慢慢給富茶皓禎找了藉口,心也漸漸動搖起來。翩翩察覺不好,連着吟秀,慢慢迷惑碩王,如此,碩王就在兩方勢力下,心搖擺不定。
一會兒覺得富茶皓禎好,一會兒又覺得恥辱。
不過,無論碩王怎樣想,最疼的是皓祥,卻是鐵板釘釘的,至少,每年的家族祭祀,皓祥都站在皓禎前頭。
就在碩王搖擺不定之際,北廄迎來又一個秋天。
皇貴妃如願以償的登上了後位,名正言順的管理了後宮。皓祥跟榮親王也真正稱兄道弟起來。
這日,碩王在金鑾殿上,被乾隆誇讚,教子有方,心裡高興,正巧次日上書房休息一日,碩王就打算帶着皓祥去近郊狩獵。
在嬌媚愛妾的軟語下,這日,富茶皓禎也跟着去了近郊。
城外有一塊圍場連着好幾座山頭都是碩王的產業,此時不過是初秋時分,樹上的葉子枯黃的掛滿山頭,偶爾跑過的兔子讓滿族人的血液興奮起來。
碩王一聲令下,衆人揚鞭急奔,坐在馬上,手拿弓箭,四處射着。
皓祥是個運氣好的,竟是獵到了罕見的白狐,細細打量幾眼,心下高興,這般毫無雜質的白色給額娘做裘衣領子再好不過。
“好好,不愧是本王的兒子,皓祥旗開得勝,大夥兒也不必拘謹,大家盡情狩獵。”碩王爽朗大笑,看着滿目青山綠水,人的心境彷彿也開闊不少。
富茶皓禎見皓祥一臉的得意,厭惡的皺了皺眉,他怎麼就忍心這般對待這麼可憐弱小的生物,難道,他沒看見它已經瑟瑟發抖了麼。
看着白狐倉皇失措,水靈靈的眼睛,富茶皓禎握了握拳,高身道“阿瑪,皓祥,不若把着白狐放了去。”
皓祥詫異的看着富茶皓禎,何時,他可以爲他的東西做主了。若是要做好人,來狩什麼獵。
碩王也被說的一愣,但是此時人多,只淡淡道“皓禎這般卻是爲何,難道還跟女子一般,起了慈悲心腸?”這般說着,心裡又有些不喜,滿族可是馬背上的民族,幾代人都這般來的,若這般婦人之仁,怎麼奪得這大清江山。
到底不是他的兒子,沒有承襲他的血脈,不然,怎麼會這般。
富茶皓禎敏感的發現碩王微微鎖了下眉,卻不慌不忙道“阿瑪,兒子觀這白狐通身雪白,實屬罕見,這般獵殺倒也可惜,不若放歸山野,讓其綿延子孫,阿瑪以前也曾教育過,留母增繁,保護獸源,說是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所以兒子不敢亂了規矩,想讓皓祥將其放歸山林。”
旁人聽此,自是一般誇讚,碩王聽了,也覺得有了那麼些道理。如此,倒是狩得獵物的皓祥變得尷尬起來,好在皓祥也不是前生那等無知孩子,一年多的上書房生活也改變了他不少,若是以往,自是不滿皓禎這般越俎代庖,也許會鬧一場也說不定。
皓祥若無其事的將白狐放走,而後笑道“大哥說的是,本還打算獵給阿瑪做護腕的,如此,阿瑪,你且等着,兒子定會獵些貌醜皮厚之物給阿瑪,好讓額娘給您做一件斗篷。”
碩王聽此,笑的越發大聲了,心裡溫暖的好,到底是親骨肉,考慮的事兒就是貼心。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去看鋼鐵俠了,後面看的米米有些不高興,爲什麼他把那麼多機器人化爲煙花啊,不知爲什麼,總覺得託尼背叛了機器人,明明他們救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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