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預料的是，葉蓮娜從被控制之後，就好像失去夢想的鹹魚，雙眼無神，表現的很失魂落魄。
“所以……你們在互相殘殺？”不過還好，達利婭願意溝通，並且拼命的想要挽救自己朋友的生命。她十分緊張的看着在座的人，生怕他們一個不對勁，就殺掉葉蓮娜。
達利婭還是很在乎自己的朋友的。畢竟和那些什麼都不知道的同伴相比，達利婭懂的更多，她非常清楚自己是怎麼被抓到紅房子的，所以她認爲那些同伴也一定和她經歷了差不多的經歷。
所以她憐憫她們，這導致她可以用更加寬容的態度來看待那些同伴。
這也是她可以和所有人都能聊上兩句的原因。
“是的……他們在我們腦子裡安裝了芯片，可以影響我們得感知，讓我們即便面對面，也無法認出對方。”
“天吶……德雷科夫徹底瘋了麼？”娜塔莎捂着額頭，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的老同事：“以前的黑寡婦訓練已經夠瘋狂了，沒想到他更可怕，他居然讓一幫孩子自相殘殺，他到底有多恨我？”
紅房子在後期，的確有點魔怔了，爲了維護那個帝國的統一，他們四處暗殺那些異己分子。這讓娜塔莎感覺很不好。畢竟在當時，很多人都認爲這些人是……就跟我們以前看公知的狀態差不多。
公知以前在輿論界還是很吃香的，因爲普羅大衆沒什麼見識，覺得他們是知識分子，所以能夠看出更多的問題，同時天真的認爲，那些公知和我們這些普羅大衆一樣，期望看到自己的國家變的更好。
那時候很多異己分子的形象和這個差不多，他們批評當局，謳歌西方，是爲了讓那個紅色帝國能夠變的更好。
然而實際上……這些人八成八比西方那些人更恨自己的祖國。
雖然不明白那些仇恨從何而來。要知道能夠當公知的那些傢伙，一般來說，日子比普通人要強的多的多！但他們依然憎恨自己的國家。要知道，這些公知對西方那些國家來說，就是隨時可以被拋棄的狗，一旦沒了利用價值，拋棄起來毫不留情……比如那些潤出國的蠢貨，他們以爲自己能夠跑出去後，獲得自己夢想中的生活。
別墅，豪車，美人兒和尊重。
然而事實卻是，你跑出去之後，就意味着你對這個國家沒有任何破壞力了，既然沒有破壞力，那西方老爺爲什麼要花錢養你？
畢竟在國內還有一大幫慕洋犬把錢給那些能做事的人不好麼？
扯遠了。
總之在當時的輿論環境，他們可是體面人，甚至被西方國家吹捧成爲了所爲的籽油豆豉（非錯別字）。
這些人被紅房子暗殺之後，西方那些人集體高潮了。
畢竟活着的時候，只是公知，只有嗝屁了，纔是鬥士嘛。
也是他們的死，讓很多事變得越來越烈。
民衆很淳樸的，也更容易同情弱者。和強大的國家機器相比，那些被幹掉的傢伙自然是弱者，於是他們就會理所當然的認爲，是強者欺負弱者。
於是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他們那些鬼話。
這毫無疑問刺激了局勢。
事實上，這纔是西方想要看到的。你一團和氣的和平過渡，他們反而要跳腳了。
娜塔莎也是人，只要是人就容易被影響。
她覺得一個國家內部，有人提出反對已經很正常。但紅房子卻將他們暗殺了，這毫無疑問是非常邪惡的行爲。
這也是娜塔莎對紅房子厭惡的開始。
但那時候只是對別人狠，可現在他們對自己人都這麼狠了！
娜塔莎毫不懷疑，德雷科夫已經徹底瘋了。
“那她呢？她又是爲什麼？”娜塔莎指着葉蓮娜問道。
“額……我也不清楚，但葉蓮娜……”
“葉蓮娜？你叫葉蓮娜？”娜塔莎好奇的問道。
她倒沒想過，這就是自己和阿列克謝的女兒。畢竟在俄羅斯……不，在整個斯拉夫民族中葉蓮娜這個名字都很常見。至少娜塔莎的印象中，自己的女兒早死了。要是見到一個叫葉蓮娜的女孩，就認爲是自己的閨女，那她的的女兒可多了。
葉蓮娜眼神動了動，但沒有擡頭。
“對她叫葉蓮娜。她並不是有意的……”
“你殺了我父母！”葉蓮娜冷冷的說道：“你殺了他們！”
達利婭徹底不知道該怎麼圓了，大姐！你說點好的啊！你哪怕說你看到偶像激動了呢？
“娜塔莎……羅蒙洛索夫夫婦，你還記得麼？在白俄羅斯！”
葉蓮娜腦子一熱，就胡扯起來。她當然可以和娜塔莎相認，可她就是不願意……很奇怪的想法，就好像鬧彆扭。但葉蓮娜依然沒放棄幹掉娜塔莎的打算。
“葉蓮娜……”達利婭快哭了。
我已經很努力了！
可你不能這樣作死啊。
“羅蒙洛索夫夫婦……”娜塔莎陷入了回憶……
但很快就出來了，她沒想起來……雖然這麼說很殘忍，但娜塔莎是真沒想起來，她的記憶力很不錯，但也不會好到這個層度。
沒別的。
因爲她殺害的人太多了。
娜塔莎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人。在紅房子殺過，在神盾局也殺過。對她來說，那就是工作，和你上下班一樣，你或許會記得你你在公司幹過多少時間，但你能行想起來，你在公司某年某天處理過的一份文件麼？特別是你在這家公司最起碼幹了幾十年的情況下！
人的記憶力是有限的。而且爲了保持良好的心態，娜塔莎從來不去特意回憶那些殺人的記憶……這是她超常職業生涯的原因。要不然整天想那些，遲早會抑鬱。
還有就是……誰會記得自己吃了多少麪包？
很殘忍的理由，但很現實。
娜塔莎不可能當着受害者說什麼我不記得了吧？
那這姑娘不和自己拼命纔怪！
“我記得，羅蒙洛索夫夫婦，一個親西方記者。當時……是紅房子下令清除他們的！”
好吧，她完全是瞎掰！
還好，有人背鍋。
反正她又不會主動殺人，她殺人要麼是紅房子下令，要麼是神盾局下令！
有事找他們！
葉蓮娜擡起頭，眼神閃過驚愕。
其他人倒也沒懷疑，只覺得這孩子真可憐，自己父母被紅房子幹掉之後，還沒紅房子收留訓練成了殺人機器。完了，還被欺騙仇人是娜塔莎。
其他人也沒懷疑，娜塔莎以前是幹嘛的，大家都知道。
哎呦，這個可憐勁喲！
完全不知道，葉蓮娜想的是：臥槽！還真有這人？
不過葉蓮娜倒也乖覺，沒有絲毫相信的意思，而是冷冷的盯着娜塔莎。
這個倒不是裝的。
紮紮實實的恨！
“我的父母根本不是紅房子下令殺死的！”葉蓮娜沒忍住。
“那就是神盾局讓殺的！”娜塔莎趕緊補救！
沒別人了，就這兩家！
葉蓮娜眼神中的殺意更加熾熱了！
大家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向娜塔莎。
“咳咳……阿福，帶這個姑娘去地下室冷靜下。”
凱看出來了，什麼狗屁羅蒙洛索夫夫婦，娜塔莎壓根沒想起來！
那就別留着當事人在這裡受刺激了。
這姑娘也怪可憐的。
阿福點點頭，上前抓住葉蓮娜，將其扛起來走了。
……
“別這麼看着我！我知道這很過分，但我確實忘記了！”娜塔莎也知道自己很過分。但架不住真忘了啊！她甚至都沒想過對方是在胡扯，不過大家同樣也沒懷疑。
不是深仇大恨，真幹不出來剛剛那事。
瑞雯這個時候站起身來，幫自己的閨蜜解圍：“幹我們這一行的，都是這樣，上面來命令了，我們就做事。又沒什麼私人恩怨，誰會特意記呢？”
這是實話。
大家都是爲了工作，公對公而已，誰會特意記那些東西？
嫌自己日子過的太舒服麼？
除了那些變態，沒人會樂意保留這些記憶。
“好吧……”凱接受了這個解釋，殺人是很嚴重的事情。但架不住這兩位都活躍了快一個世紀了，殺的人真不要太多，她們估計自己都沒統計過，但破千是絕對的。
按照她們的兇殘程度，一年不殺個二十個，就算沒完成KPI。
“那這姑娘怎麼辦？幹掉她？”
達利婭立刻站起身來：“不要！我會勸勸葉蓮娜！”
瑞雯比較直接：“其實幹掉是最好的選擇。”
殺父之仇啊！
怎麼可能化解。
這姑娘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種能夠一笑泯恩仇的類型。
能在一幫人的環視之下，不要命的報仇……可想而知有多堅定。
反倒是娜塔莎嘆口氣：“算了，我殺人父母，別人來找我報仇，太正常不過了。”
雖然法律上，不允許復仇。
但在全世界所有文明當中，復仇都有天然的正義性。
這不是法律，而是道德層面上的正義。
父母被殺，兒女復仇，放在全世界都會被認爲理所當然，當然犯法也是理所當然。
而被娜塔莎殺掉，那就屬於特殊情況了。
至少娜塔莎不會責怪。
“以後我小心點就行。而且這麼一說……我突然發現，要找我報仇的人還真不少。”
娜塔莎還有心情開玩笑。
其實她心裡也確實沒當回事。
她太累了。
說實話，娜塔莎活了這麼多年，到現在她都感覺自己一輩子都活的渾渾噩噩的，看似做了不少事，可實際上回過頭來發現，自己好像什麼事都沒做。
在紅房子的時候，說是爲國家服務。
結果自己叛逃了，國家也沒了。
到了神盾局。
說是爲世界和平奮鬥。
結果呢？
神盾局成了九頭蛇的蛇窩，世界和平……鬼知道神盾局到底爲世界和平做了什麼？
也許是添了把火？這幫孫子從來沒想過世界和平，只想統治世界而已。
這麼一看，是不是很失敗。
感覺轉了一圈，啥也沒幹成。
曾經有人說過，生命的質量不在於長度，而在於寬度！這個寬度代表的就是意義和價值。
毫無疑問，殺人並不是意義所在，價值更不是她殺了多少人。
所以她其實有點活夠了。
如果能在死之前，毀掉紅房子，那她就感覺自己沒有白活。
並不是紅房子有多邪惡……好吧，現在看來的確夠邪惡。
而是，他們都是舊時代的殘毒，應該被清理！
“那麼達利婭小姐，現在可以和我談談紅房子麼？”
……
“該死！該死！這都是第幾起了？！”紐約警局的高層現在正在總部開會。
局長在上面就差拿着鞋子敲講臺了。
“剛剛專員已經把我罵的狗血噴頭，而我們得專業也被市長罵的差點昏倒，而明天市議會會讓我們市長後悔爲什麼要參加選舉！然後市長會再罵專員，而我，也不幸的再次被專員罵，這一次可能不會是電話，而是在他的辦公室！”
紐約警察局的一把手是警察專員，但一般來說專員甚至都很少來警局，他在市政府那邊有自己的辦公室。
所以對紐約警察局局長來說，被拉到市政府罵，毫無疑問是非常丟人的事情。
“現在誰能告訴我！我的城市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想再聽什麼還在調查！法克！這裡特麼是紐約！你知道我面對專員質問時的心情麼？我感覺自己是個傻瓜！我們有幾萬名警員！但沒有一個人能夠告訴我，我們得城市到底發生了什麼！”
最近紐約的確有點……熱鬧。
要知道，剛剛華盛頓發生了空襲，紐約還在嘲笑他們的首都，結果轉臉紐約就出問題了。
無數目擊者看到有人在街頭飛車、槍戰和爆炸！
不知道的人， 還以爲自己來到了芝加哥！
另外還有連環殺人案！
天吶，到現在還沒抓到人，不，別說抓人了，連丁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媒體很高興，可以痛痛快快的罵警察了。
但警察就很不愉快了。
市長被議會罵——反對黨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然後被罵的市長就找專員的麻煩——專員是市長提名的。市長可以隨便罵。
專員一肚子火，自然要找局長——誰叫你是二把手。
局長自然要找其他高層咯——不能我一個人捱罵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