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尼克略顯疑惑的看了眼彷彿在閉目沉思的傑克,卻見他很快睜開眼睛,拔出雙槍在手,蹲下身一個魚躍撲進雪地。
落地之後傑克右手手肘撐地,利用翻滾卸去力道,起身之後整個人瞬間向前竄出數米遠,側身貼在了大巴車車頭左側,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乾淨利落。
羅尼克嘴巴半張着看完這套“表演”,下意識嚥了口唾沫,鼓起勇氣在門內助跑兩步,以一個惡狗撲食的姿勢從臺階上一躍而下。
看着這傢伙雙肘撐地整個人在雪地中滑出去足足半米,最後連滾帶爬的衝到自己身邊,傑克也只能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後門外是一大片用鐵絲網圍出的空地,用作警局的停車場,不同於前門方向隔條馬路的對面就有建築物,這裡周圍全部是空曠地帶,最近的制高點也在五六百米開外。
傑克之前那番東張西望,已經用排除法將狙擊手可能待的位置判斷了個八九不離十。
如果他沒猜錯,位於大巴車左側,停車場被切斷的一塊鐵絲網外那輛幾乎被積雪覆蓋,車屁股卻不停冒着熱氣的轎車就是目標了,對方應該就一直躲在裡面沒挪窩。
平心而論那裡並不是一個很好的狙擊點,雖然距離很近不過百米,可射擊角度卻非常小,對準警局後門的大半視野都被大巴車龐大的車身擋住。
之前黑人州警就是因爲替搭檔報仇心切,一路追了出去,最後在離開大巴車頭掩護的時候才被一槍撂倒。
傑克之前掩護羅尼克救人的時候,也是朝着這個方向打了一通亂射。
按理說暴露位置之後,對方怎麼也該換個地方,但託了眼下這場從傍晚持續至今的暴風雪的福,午夜時分的室外氣溫已經降到了接近零下二十度。
如果對面是精銳的特種部隊士兵,憑藉着高級裝備的加成在冰天雪地中一趴就是一個小時倒也說不準,但這種可能性幾乎爲零。
況且對方的目的應該是阻止有人從警局後門逃離,躲在有暖氣的車內纔是最好的選擇。
緊緊貼着車頭,傑克伏低身子快速做了個戰術探頭,往那輛轎車方向看了眼,卻被寒風帶着雪花糊了一臉,隱約似乎從車窗縫中看到了一支槍管。
對方很有耐心,並沒有被他這個假動作迷惑而隨意開槍,傑克也沒敢多做試探,用胳膊捅了捅身邊的羅尼克,示意他可以從大巴車右邊的車門上車。
警長點點頭,從車頭繞到大巴車右側,猛的拉開車門,就在他剛把一隻腳放上踏板,後腳正要用力一蹬順勢上車的時候,
一個套着白色滑雪帽,正低着頭在駕駛位上不知道在搗鼓什麼的傢伙也愕然擡頭向他看來。
“該死!”羅尼克正想舉槍,沒想到駕駛座上傢伙反應比他還快,直接伸手一拉操縱桿,車門再次關上,死死夾住了他半個身子。
等到傑克聽到動靜,從車頭繞到大巴車右邊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在地上扭打到了一起。
羅尼克的佩槍掉在了地上,對方顯然都沒來得及拔槍,兩人正死死抱在一起摳眼睛抓頭髮然後互掄王八拳。
“砰!”傑克一槍將白色滑雪帽打成了紅白相間滑雪帽,被壓在身下的羅尼克被嚇得一時僵住,因爲餘勢不減的手槍穿甲彈帶着一腔熱血擦着他的耳朵鑽入雪下。
“上車!”傑克低喝一聲,將FN57插回腰間,騰出手將屍體從他身上提起扔向身後,又撿起地上的手槍塞進羅尼克手中。
羅尼克頓時如夢初醒,一骨碌從地上爬起再次上車,但很快他就再次下了車,並且罵了句髒話。
“那個混蛋把無線電連同車上的線路都破壞掉了。”他話音未落,就有一顆子彈激射而來,在車門處擦出一點火花。
傑克一把將他拉回車頭位置,心中同樣暗罵一聲,之前藏在遠處車內的狙擊手顯然是發現這裡情況不對從車裡鑽了出來,此刻正瞄着大巴車的右側。
“把屍體背上,我掩護你。”傑克從地上拉起屍體放在羅尼克背上,再次從腰間拔出FN57。
羅尼克顧不得問爲什麼要帶上屍體,彎着腰向後門方向猛衝,傑克跟在他身後,手中雙槍齊齊開火,打得遠處那個正使用蹲姿射擊的狙擊手周圍不停冒起點點白煙。
狙擊手被嚇得當即原地臥倒,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內也沒能打出第二槍。
傑克頗爲遺憾的嘖了一聲,用腳後跟將鐵門帶上,拖過旁邊的椅子重新抵住門把手。
如果自己帶的是那把FK7.5,在這個距離上說不定真能蒙中一槍,然後他就可以冒險衝過去摸屍了。
這破警局因爲要搬遷,槍械室被提前清空,除了兩個州警帶來的一把霰彈槍,連把正兒八經長槍都沒有。
如果能把那個狙擊手的武器摸來,今天這些在新年夜搞砸他燒烤大會的傢伙一個都跑不了。
因爲囚犯們吵個不停始終都很喧鬧的臨時羈押區此刻安靜無比,所有囚犯,包括黑幫大佬比紹普在內,四對眼睛略顯呆滯的盯着兩個殺氣騰騰的傢伙拖着一具腦漿迸裂的屍體一路穿過走廊。
——
“沒有證件,一把被擦掉槍號的格洛克17,帶有消音器,這傢伙應該就是之前偷偷潛入的兩個人之一。”
傑克說着一把撕開屍體的外套,順着外套上的一個破洞,不出意料在裡面的防彈背心上找到一處對應的破損。
他從口袋裡摸出自己之前撿到的那顆變形彈頭放在桌上,顯然這會兒還在沙發上昏睡的黑人州警傑佛裡之前在手術中說的不是胡話,他確實射中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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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對方裝備太好,不但有防彈背心,前後還插着防彈板,這對於一名黑幫槍手來說已經算是全副武裝了。
“這些混蛋的裝備居然比我們還要好,該死的。”愛麗斯抱怨道。
站在她旁邊的心理醫生艾莉克絲雖然自稱上過前線,面對眼前這具腦洞大開的屍體時,表現卻和普通人差不多,正捂着嘴努力遏制自己嘔吐的衝動。
“不,他不是幫派分子,他叫丹尼·巴貝羅,是一名警察,我認識這個傢伙。”羅尼克語出驚人,老警官賈斯帕則是一臉驚駭,愣在當場不知道在想什麼。
約翰反而顯得比較淡定,畢竟他是見過些“大世面”的,甚至還有閒情逸致發揮一下腦洞。
“黑警麼?這個比紹普的勢力居然這麼大,能讓黑警不惜冒着生命危險衝擊警署也要把他救出來,那他一定掌握着不少東西。
你們DHD有些大意了,居然不使用特警押運,而是將他和其他囚犯安排在同一輛大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