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H這間房很暗,唯一的一扇窗戶還被用紙殼糊住,只露出面積不到400平方釐米的正方形透氣孔,別說可見光,就是新鮮空氣都很難透進來,怪不得那股酸臭味散不出去,整個一監獄。
楊橙在屋裡呆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覺得壓抑的不行,非常想到外邊放風,真的難以想象Z.H是如何常年生存在這樣的環境中,要是進化個幾十上百年,會不會成爲全新的、只能在黑暗遊走的夜行生物?
此時,Z.H仍舊專注於眼前的畫板,而楊橙在組織語言,試圖探尋出更多的秘密,不自在的抽了抽鼻子,正欲開口,漢森走了過來,在楊橙耳邊低聲道,“boss,有人上來了。”
楊橙剛想說有人上來值得大驚小怪嗎?可隨即一想,這層樓平常應該沒什麼人來吧,這會兒突然出現陌生人上來,確實值得懷疑。
“是奔着這裡來的?”楊橙瞅了眼安然端坐在畫板前的Z.H問道。
“應該是,對方並未在一二層停留。”話音剛落,漢森捂着耳機聽着手下的彙報,緊接着對楊橙道,“已經到3樓了。”
剛剛楊橙帶着漢森和安德魯進門,另外兩名保鏢被分散到樓下,並未在走廊裡逗留,是以對方應該沒有發現有其他人在場。
隨着漢森的報告,楊橙也清晰的聽到了腳步聲,沒辦法,這破樓打個噴嚏都能震塌,隔音效果能好到哪去?
“咚咚咚~”重重的敲門聲傳來。
楊橙下意識的望向Z.H,只見他輕飄飄的瞥了眼門口的方向,毫無起身開門的意思,繼續揮動着畫筆。
“咚咚咚~”又是一陣重重的砸門,緊隨其後的是一道聽起來就讓人厭惡的聲音,“扎卡里侯賽因!快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邊,裝死是沒用的。”
“扎卡里侯賽因,中東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楊橙終於知道了Z.H的真名,扎卡里侯賽因,一個在阿拉伯地區非常典型也非常普遍的姓氏和名字。
嘴角掛起淡笑,至少他搞清了這個Z.H出自何方,有了名字作參考,再看眼前這副骷髏架子,貌似還真有點阿拉伯人特徵,比如鼻樑很高略微彎曲、眼眶很深、而且眉骨突出等等,只是這些特點在他全身沒有二兩肉的骨架上,體現的並不是那麼明顯罷了。
“開門,躲是沒有用的。”門外的陌生人再次喊道。
見Z.H,哦不,是扎卡里依然沒有起身的意思,楊橙給了站在門口的安德魯一個眼神,示意他開門。
收到boss命令的安德魯自然不會猶豫,右手持槍掩在身後,左手推開鐵門,外邊的人哪知道開門的並不是扎卡里,衝進來就要怒罵,結果迎接他的是一個黑人壯漢。
“額~也許我走錯房間了,sorry。”陌生人看着很兇悍,但其實是個軟dan,果斷認慫,在楊橙玩味的目光中就要撤退,只是楊橙沒說話,安德魯哪會放人走,腳步橫移堵在了門口,這位陌生人根本別想出去。
“進來吧,你沒走錯,扎卡里,你朋友來了,不起來歡迎一下嗎?”楊橙輕笑中帶着得意看向扎卡里侯賽因,玩味的語氣問道。
“你們是誰?是扎卡里找來的救兵嗎?”可能是看出楊橙並無惡意,這看起來有些東歐血統的陌生人,慢慢壯起膽子走進來,面對楊橙謹慎的問道。
“這個問題我正好也想問你,你是誰?爲什麼我從沒聽扎卡里提起過你,哦,我忘記介紹,我是jason楊,扎卡里的朋友。”楊橙自作主張的以朋友身份自居,也只是讓扎卡里瞥了他一眼,動了動嘴脣並未出聲反駁。
“朋友?扎卡里還有朋友?而且是黃種人?”陌生人當然不相信楊橙的話,走到扎卡里身邊質疑道。
“哦?那麼你對我是黃種人有意見嗎?”楊橙翹起的嘴角在昏暗的環境下,頗爲陰森可怖。
陌生人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突然變得底氣十足,竟然開口威脅楊橙,“我不管你是誰,好心給你提個醒,扎卡里的事情不是你能參與的,你最好現在就離開,我就當沒見過你,不然等我背後的人過來,事情就不美了。”
說完也不理楊橙的態度,一巴掌扇在扎卡里的腦袋上,十分不爽的態度呵斥道,“我說扎卡里,你還不準備把畫交出來嗎?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扎卡里面對這樣粗暴無禮的舉動竟然毫無反應,只是淡淡的說道,“畫不是給你們了嗎?”
陌生人咧嘴冷笑,“你知道我們要的是什麼,是真跡!不是那些不值錢的僞作!”
扎卡里眼神透着蔑視,“是嗎?還真是不值錢,足足600萬美元呢。”
陌生人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鴨子,頓時說不出話來,隨即跟受到莫大侮辱似的,對扎卡里拳打腳踢,揪着那頭蓬鬆凌亂的頭髮往畫板上砸,“誰告訴你賣出600萬的?啊?你竟然學會反抗了?你家人的命不要了?最近可是有大老闆給你妹妹標出10萬美元的天價,我要不要答應呢?”
“你敢!我家人少一根毫毛,我發誓你們一張畫都得不到!”扎卡里暴怒,他在試着反抗,可惜他沒有力氣,如同小雞仔一般被人拎着,只能徒勞的掙扎,但任誰都能看出他內心的憤怒,通紅的雙眼如果能吃人,恐怕那個陌生的壯漢早已被嚼成渣滓了。
楊橙終於有所動作,兩人之間的對話很快,但足夠他抓住有用的信息了,那個陌生的東歐人在向扎卡里索要某幾幅畫的真跡,還用扎卡里的家人威脅。
對漢森努了努下巴,示意他將二人分開,並控制住那個陌生人,不理會陌生人的叫囂,兩步跨到目呲欲裂的扎卡里身前,正色道,“事情很明朗了,你已經走投無路了,現在只有我能幫你。”
那邊陌生人的狀況跟之前的扎卡里別無二致,被漢森懟在牆上動彈不得,但口中的怒罵不曾停歇。
扎卡里緊緊的箍住楊橙的胳膊,眼神透着哀求,指着牆上那副《蒙娜麗莎》,哆哆嗦嗦的祈求道,“那副畫你拿走,我求求你救救我妹妹,救救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