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騙局被戳破,紐約的很多雜誌封面都將麥道夫刻畫爲惡魔,卻也不想想這天上有沒有掉餡餅的事情,說到底失敗者在爲自己的失敗找藉口,他們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貪婪。
也不是沒有聰明人起過疑心,因爲每當麥道夫被問起到底採用怎樣的投資策略時,要麼藉口是機密而拒絕回答,要麼回答得比密電碼還讓人摸不着頭腦,各種專業詞彙的堆積,把一衆華爾街的頂級分析師都給忽悠瘸了,那所謂的模型公式連數學家都難以破解,這也就給外界留下了十分厲害的潛在印象,畢竟人們對未知和神秘總是充滿敬畏感的。
但其實道理非常簡單,他的策略就是不斷吸收資金,用後來者的錢給先來者派紅利,當然順便也給自己派紅利,只要資金鍊不斷裂,就能夠一直滾雪球。
這就是他最大的商業機密,只要有一張巧嘴還有足夠的社會地位,誰都能玩的一種套路,事實上龐氏騙局充斥着民間的大街小巷,銀行放貸本質上也是龐氏騙局的變種。
某次,一位老婦人總是不放心自己交給麥道夫的錢,喋喋不休地非要他說個清楚。最後,不勝其煩的麥道夫直接給她開了一張支票,結果老婦人一看—我的天,變這麼多了!馬上興高采烈地把支票還給麥道夫,還急着跑去勸自己的親友也來投資,或許,麥道夫認爲這些人活該,也不是一點道理沒有的,貪婪是原罪!
可是無論怎樣,貪婪也沒觸犯法律,也未必該受血本無歸的罰,更輪不到他麥道夫來替天行道,當然他也沒這麼高尚,坑來的錢不過是在爲自己賺取遊艇、波爾多莊園、私人訂製的服裝以及私人飛機,當然,這些財產後來都被查封拍賣,一部分用來補償那些受害者。
騙就是騙,不管怎麼包裝,都是一種罪惡,而且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這一天直到07年金融危機到來了,巨大的危機中,上鉤的新資金少了,而要求贖回的要求卻增加了,麥道夫終於怎麼擺都擺不平這個天大的窟窿了。
在2008年的聖誕節派對上,麥道夫對此前一直矇在鼓裡的兒子們說出了實話—財富都是欺詐得來,現在,他們已經一無所有了。
一番感情宣泄之後,麥道夫的兩個兒子報了警,數小時後麥道夫被捕。
2009年6月,71歲的麥道夫被法庭認定欺詐、洗錢和盜竊等11項罪名成立,判處有期徒刑150年,粗略估計,他行騙生涯中總計騙到了650億美元的財富,直至今日,這依然被公認爲美國曆史上最大的金融詐騙案。
據說,窮途末路之時,麥道夫和妻子曾經想過吞藥自殺,但是未能成功,終究是沒有去死的勇氣,然而令人沒想到的是,在麥道夫被捕兩年後,真的有人自殺了—他的小兒子馬克。
對麥道夫的另外一個兒子安德魯而言,身邊發生的簡直是一場難以面對的噩夢,“他對我,對我的兄弟,對我們的家庭所做的一切是無法原諒的。”這是安德魯的原話,“還有他對成千上萬其他人做的事情~我真的永遠不能理解,我也永遠不會原諒他,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他說話了。”
妻子並沒有像兒子這樣絕情,偶爾還會去監獄探望自己的丈夫,她雖然沒有被追究刑責,但生活也一樣被毀了,甚至她每一筆超過100美元的支出,都必須得到破產監護人的批准。
面對這樣的局面,麥道夫在獄中偶爾也會後悔,一次接受採訪時,他感嘆,“這對我就是一場噩夢,我多希望他們六年前,八年前就抓到我啊。”
不過更多的時候,他還是自我感覺良好的,而且總對人強調:“我不是騙子,我是商人。”
去過監獄的人回憶說,他在那裡也有一羣崇拜者,簡直就像大明星,而且,麥道夫和在外面一樣,依然拒絕在任何地方簽名,因爲他確信“人們會把簽名拿到eBay上去賣掉”。
這是一個極度自信,並且很難讓人相信他會後悔,所有人都明白,如果讓麥道夫再來一次,他依然會走這條路,甚至會想出一個更完美的辦法來度過金融危機,把這場騙局做到極致完美。
現在,又有一場龐氏騙局即將在眼前上演,楊橙不知道作何感想,反正若不是大衛埃裡森強拉着他,恐怕他是不會去的,至於那些被騙的人下場如何悽慘,也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中,反正不是他坑的,沒有絲毫罪惡感,再說參加這場聚會的無不是名流鉅富,即便被坑一筆也不至於活不下去。
他現在開始考慮晚上帶誰去了,這也是他出事之後第一次在外界亮相,可不能讓人看到一個悽慘的自己,所以,女伴的選擇也要很有講究,那些肉骨皮們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當然,他也不想跟那些名媛產生糾葛,這些女人可比那些一心想攀附豪門的拜金女難對付多了。
隨手從懷特手中接過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卻不小心碰掉了邊桌上一沓信件,順勢彎腰撿了起來,懷特道,“這些是過期的信件還有一堆邀請函,我正準備拿去粉碎呢。”
楊橙幫忙撿了幾封,目光卻被最上面的一張白色信箋吸引住,因爲上面的落款是泰勒斯威夫特,鄉村小天后的名字應該不至於被誤會,順手打開瞄了一眼,發現是一張新房派對邀請,前後看了看沒有時間標註,問道,“這是哪天送來的?”
懷特瞄了一眼,想了想,“好像是上週,那時候你正在F~B~I。”
“她又在比弗利買房子了?”楊橙好笑的問道,實在是這位天后太愛買房子了,有據可查的就超過十座了。
懷特也知道這個梗,跟着笑了一聲,“是這樣的,上週她的搬家派對可是讓比弗利山好好的熱鬧了一番。”
楊橙眨了眨眼,心思一動,正愁沒女伴沒着落呢,這不是現成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