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年關將至,整個西北都冷了下來,而靖邊更是早已飄起了雪花,儘管如此,靖邊卻成了整個西北最安穩好過的城鎮,因爲自從兩個月前開始,蕭克的西北軍便和煜王的大軍開戰,煜王以寧城和靖邊爲中心,兩城同時開戰,迅速的佔領了以寧,靖兩城爲中心的三十七城,將蕭克所統領的西北軍活活夾擊在西北中心的魯城一帶,兩軍交戰,各城百姓苦不堪言,難熬冬日。
靖邊煜王府主人房間裡,慕青正難得空閒的親手做着一件白色裡襯的男裝,只是纔剛剛拿出來,姬宸煜就回來了,聽到門口的丫頭行禮,她趕緊將做了剩下一半的衣裳趕緊藏在衣櫃裡,剛轉過身去,男人也就進了屋。
“藏什麼呢?”,姬宸煜站在那兒,讓紫薇和紅櫻伺候着脫下身上的披風,上前不顧她在場,就直接上前輕輕的樓住了慕青的芊腰,故意玩笑道,“不會是藏了個男人吧!?”
紫薇和紅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守着兩丫頭呢,胡說什麼!”,慕青頓時羞紅了臉,看了一眼那兩丫頭,兩人笑了笑,這才立即識趣的退下去,並且貼心的關上房門。
而姬宸煜趁機擁着她坐在*上,將她摟在懷中,大手卻不老實起來,將頭湊近她的脖頸間悶哼着,“想你了,你呢,有沒有想我?”
被姬宸煜撩撥得有些意亂情迷,慕青微微的喘了氣,低聲說道,“天氣變冷了,既然你已經開始調兵了,我得盯着這糧草的供給,那麼多的事情忙都忙不過來,哪裡有時間想你!”
“真的不想嗎?”,男人說着便低頭,脣輕輕的含住她櫻紅柔軟的脣瓣,用力的吻了下去,女子只是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很快便依着他,微微的昂起頭,迎上男子,房間裡瞬間一片旖旎。。。。。。
激情過後,女子一臉酡紅的枕着男人的手臂,輕輕地靠在了他寬闊的胸膛,而男人則緊緊地回擁着她,指頭輕輕地在她發間摩挲着,半晌後,才低聲道,“聽說那些人到了農莊都出了事,解決了?”
慕青點了點頭,低聲道,“這些都只是小事,如今基本上解決了,你不用擔心,想留下來的,都表了忠心,實在不想留下來的,就把他們往靖邊送了過來,這樣的話,就算開戰,至少這邊也會穩定一點,只是,你的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姬宸煜攬住她的身子,輕嘆一聲才道,“蕭克怎麼都勸服不了,我一心想不戰而平定西北之事,可他太過頑固,殊不知這些都是我東晉的士兵,儘管姬宸玦竟然不派兵支援西北,他也是死守魯城,這樣下去,只會死更多的人,就算我們強攻,拿下魯城,那也會是一座死城了,還有何意義,你二哥說三日後便會強攻,否則,我軍拖下去也並非好事,我已經聯絡了赫連絕,讓他想想辦法,他對蕭克還算比較熟悉,大約這兩日就有消息!”
慕青點了點頭,眯上眼,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聲,咚咚咚。。。。。。堅強而有力,這些事,有他在,她不用擔心,她要做的,就是儘量讓他無糧草之憂,讓被他拿下來的城鎮,能有她段家產業迅速恢復市場,讓百姓安心,讓百姓感受到在煜王的統領下,他們過得更好,如此,是誰要坐上那江山,根本一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統治者能給他們安穩的生活!
“困了?要不要睡一會?”,姬宸煜在她耳邊吹着熱氣。
女人點點頭,回身抱着他,緩緩閉上眼睛,其實這兩個月來,她真的好累。
望着女子沉睡的小臉,男子忍不住嘆口氣,上午一趕回靖邊,還沒跟她多說幾句話,就被那些人纏着在前廳沒完沒了的議事,好不容易那些人散了,他還沒有得到滿足呢,不過,看來只能晚上才能滿足嘍!
微微閉目養神了一刻鐘,姬宸煜便坐起身來穿上衣襟,出去吩咐紅櫻先燒好洗澡水,自己則去了書房。
“爺,信!”,黑鷹將信遞上前,“是都城竇府派人送來的!”
姬宸煜接過書信,打開,看完之後眸色一暗,“壞事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黑鷹趕緊問道。
“叫鄧瑞來!”,姬宸煜低聲道,“還有,這封信的事情先不要告訴王妃!”
黑鷹趕緊應着。
書房中,姬宸煜濃眉深鎖,手中的信箋已經被他緊緊的揉成一團。
鄧瑞和黑鷹站在姬宸煜的面前,兩人也是神情冷肅,靜等着他的命令。
“黑鷹,你通知吏部新上任的胡大人,讓他設法進宮找找德公公的徒弟小林子,讓他設法打聽一下宮中,特別是太后宮中最近是否關押着一批人的消息,鄧瑞,你讓人去查找這消息來源,看看還有什麼法子彌補!”,終於,姬宸煜沉聲說道。
鄧瑞和黑鷹趕緊應着。
“爺,王妃那邊。。。。。。”,鄧瑞低聲道,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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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要告訴她,待一切查清之後再做打算吧!”,姬宸煜低聲道,“你只管去,王妃那邊我會解釋!”
鄧瑞趕緊點頭。
姬宸煜擺了擺手,讓他們兩人出去,一個人端坐在書房裡,眉頭緊鎖。
而慕青哪邊,這一睡就是兩個時辰,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紫薇在外面聽得動靜,趕緊進來說道,“小姐,您醒了?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您去沐浴吧!”
“嗯!”,慕青赤身躺在*上,有些不自在的點了點頭,接過紫薇遞過來的衣袍披上,纔去了一旁的廂房。
浴桶中,飄着新鮮的玫瑰花瓣,慕青將整個疲乏的身子泡在裡面,一面打理着長髮一邊問道,“王爺什麼時候起來的?”
紅櫻趕緊說道,“王爺根本就沒睡,您剛睡他就起*了,一直在與鄧侍衛,還有那個神出鬼沒的黑頭鷹在書房裡商量事情呢!”,說完,她還撇了撇嘴。
慕青一怔,擡眸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重要事情嗎?”
紅櫻無辜的搖了搖頭,倒是紫薇正待要回答,就聽得外面傳來姬宸煜的輕咳聲,她也只得拉着紅櫻趕緊出去。
一會兒,姬宸煜便代替兩個丫頭進來,手上還搭着一件慕青偏愛的的白色繡着淡紫色碎花的衣袍。
“要不要幫你搓背?”,姬宸煜取過浴桶旁的木舀子,一邊爲她舀水在背上,一邊低聲問道。
慕青一驚,看着他愣了一下,才整個身子往浴桶裡縮了縮,才低聲道,“你怎麼進來了?她們呢?”
“我早就說過了,你的丫頭不僅能幹,最重要的是懂眼色,自然不會在這裡礙眼,我讓她們去準備晚膳了!”,姬宸煜淡淡一笑,大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脊背,眸色又忍不住一深。
慕青見他如此,趕緊滑到浴桶的一端,笑道,“你可別再來惹我了,筋疲力盡的,睡了兩個時辰才休息過來,我睡得沉,竟然不知道你何時離開的!”
而男人卻站起身來,將身上的衣物除去,徑直坐在她讓出的地方,勾脣笑道,“正好我也想洗一洗,那我就不客氣了!”
慕青瞪他,可是心裡還是惦念着方纔的問題,再次問道,“你們幾個人在書房裡忙什麼?難道魯城的事情有消息了?”
姬宸煜只是模棱兩可的應了一聲,笑道,“咱們不是分工合作麼,這籌措錢糧和安排各城鎮的戰後安定的事情你負責計劃安排人手去做,可是這行軍打仗,掌控大局的事我來做,你現在這樣問,莫不是想要篡權吧?”
聞言,慕青忍不住用水潑他,“關心你一下倒成不是了,以後你的事情我不管了!”
看着她嘟脣扭頭故作生氣的樣子,姬宸煜連忙上前,赤身抱住她笑道,“不管也好,以後凡事有我,咱們既然是夫妻了,自然是榮辱一體!”
慕青一怔,隱隱的覺着姬宸煜這話中有話,本想追問下去,無奈男人又動手動腳起來,她一邊閃避着,一邊笑鬧,沐浴倒成了打水仗。
待兩人穿好衣裳,望着滿屋子的水漬,兩人忍不住對視一笑。
“讓他們打掃一下就是!”,姬宸煜說着,*的攬住她的纖腰。
“你可離我遠一些,不然的話,今天的晚飯都吃不上了!”,慕青趕緊推開他,急急的說完,便立刻先出了房間。
姬宸煜趕緊大步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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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魯城外三十里的地方,正是由化名爲段慕鑫的淳于慕鑫率領的煜王大軍駐紮之地,綿延十幾裡的營帳裡,所有的兵將都趁着戰爭的空隙在休息,只因爲這樣平靜的時間很短,天還沒亮時,他們就會再次派人去城牆外挑釁一番,無需太多人,只需要一個將軍帶着三千步兵在前,兩千黑甲軍隨後,高舉着他們迎風招展的黑色大旗,全部排成方陣,在城牆外擊鼓一番皆可,目的,只是讓那城中始終不出兵的人焦躁不安。
城牆上,高掛着的則是東晉國曆年來的紅色鑲黑邊的旗子,在蕭克的帶領下,疲憊防禦。
這*,星稀雲淡,只有一彎下玄月遠遠嵌在天邊,極清淺的月光灑下,照在漸漸變得稀疏的山林間,而帳篷裡,段慕鑫優哉遊哉的烤着篝火喝着小酒,一邊看着地形圖,還和隨行的三位將軍一起討論着。
“段將軍,咱們已經在這裡候了近十日了,再不進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那蕭克可是皇上的心腹,怎麼可能會如其它城主一樣開城投降!”,趙副將上前低聲稟報道。
段慕鑫點了點頭,又輕輕的喝了口酒,才淡淡的說道,“王爺哪邊自有打算,我們且再等兩日!”
聞言,趙副將趕緊說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再修養兩日,只是這天寒地凍的,就算糧草充實,時間過長,也不是辦法!”
段慕鑫皺眉,剛想說,王爺的意思是能不流血,儘量不要傷亡,畢竟都是東晉的子民,可是他還沒開口,就有士兵求見。
“將軍,衛侍衛來了,正在營帳外!”,士兵進來便行禮稟報道。
段慕鑫一怔,衛澈?姬宸煜不是回靖邊了嗎?他來這裡幹什麼?
“將軍,衛侍衛來的正好,想必是王爺有什麼也說不定!”,袁將軍趕緊說道。
段慕鑫收斂心神,只得點了點頭,說道,“讓他進來吧!”
衛澈在外面聽到裡面的對話,趕緊大步邁了進來,一見帳篷裡還有其他幾個人,眸色一暗,袁將軍和兩個副將在他的注視下似乎有些不自在,趕緊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告辭退下了,段慕鑫倒是無所謂的問道,“衛澈,你怎麼會來?”
“是王爺讓屬下送封信給公子!”,衛澈從身上拿出一封信來遞了過去。
“很重要?”,段慕鑫神色一斂,伸手接過信,打開只是看了兩眼,就忽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冷聲道,“怎麼會這樣?”
衛澈忍不住上前問道,“二公子可能確定信中之事有可能不符?”
“看來從青兒的身份暴露的哪天起,皇上已經動手了!”,段慕鑫直覺的轉眸說出,“早在上次外祖過來靖邊時,在外祖母他們沒來,我就該發現不妥了,看來,那時候,他們都已經可能被囚禁了,只是外祖父卻一個字都沒說,難怪青兒大婚後,他便不管不顧的回了雲山,還不讓我們的人送,看來,那時候就已經出事了,都怪我粗心,竟然沒有察覺,不行,我得去都城!”
衛澈眸色一暗,低聲道,“二公子不能去!”
段慕鑫一怔,彷彿這才記起之前他在院子裡無意間聽到了煜王和外祖的爭執,他神色不自然的轉過臉道,“你只是煜王一個下人,本公子的事情不用你多管!”
衛澈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道,“二公子切勿衝動,你以爲王爺派屬下過來送信,只是爲了告知二公子這個消息嗎?,如今王爺是段老先生的外孫女婿,他豈會對此事坐視不管,而皇上既然能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從我們的手中劫走了段老先生一家,還讓我們至今纔得到消息,想必不是做好了萬全之策,也都是另有隱情,所以,這個時候,不管是二公子你還是王妃,都不能親舉妄動,要以大局爲重,只等皇上甩出這個籌碼時再見機行事,而且我們的人已經在都城開始打探消息了。。。。。。”
“你莫要在本公子面前說什麼大局爲重,他們可是我唯一的親人!”,段慕鑫眸色一暗,冷冷的將自己的衣袖一甩。
衛澈一怔,臉上的神色暗沉,但許久說不出話來,王爺之所以會讓他親自來送這封信,就是怕淳于慕鑫得到姬宸玦那邊的威脅,而不顧大局,看來,王爺果然沒猜錯,這二公子完全是有可能會衝動行事的。
“我不管青兒是怎麼想的,外祖一家有事,你以爲我能在這裡心安理得嗎?他們本就是無辜之人,所以,我必須親自去都城!”,段慕鑫冷聲道。
衛澈色一暗,冷聲說道,“此事該怎麼做,王爺自有安排?二公子你這個時候回去,不用等着姬宸玦來威脅,便已經落入敵營了,而且只能是去送死,更何況姬宸玦既然把段老先生一家作爲籌碼,此時必定會保全他們的性命,而且會把他們照顧好了,但怕也是任何人都救不了的!”
段慕鑫眸色一暗道,“行了,你別說了,你讓我好好的想一想!”
衛澈還想要說什麼,但是見段慕鑫神情煩躁,也就只能閉上了嘴巴,退到一邊,安只是站了一會兒,也就轉身出了營帳。
段慕鑫閉眼坐在椅子上,半晌後,才大聲喊道,“阿風!”
“主子,阿風在呢!”,阿風趕緊掀了簾子進來問道,“主子有何吩咐?”
段慕鑫想了想,低聲說道,“你讓幾個心腹回去都城一趟,記住,要悄悄的,去找竇相府裡的老管家,打聽一下他們家老爺最每次從皇宮裡回來的情形!”
阿風一愣,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也不敢多問,趕緊點頭道,“是,主子!”
段慕鑫點了點頭,示意他出去,衛澈說得對,暫時姬宸玦是肯定不會爲難外祖他們的,但是,要想救人,他得先知道人在哪裡,直覺告訴他,人應該在皇宮裡,只是現在,看來他得儘快把魯城的事,蕭克的事給解決了,才能抽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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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快亮的時候,當大軍再次在城外挑釁時,魯城城牆上的人都震驚了,因爲今日不再是上來挑釁的五千兵馬,而是兩萬人馬,蕭克高站在城牆之上,終於見到了那負責替姬宸煜領軍之人段慕鑫,他的臉上戴着半張銀色面具,一身黑色鎧甲,在泛着冷冽的光,挺拔的坐在馬背上。
“上弩車,攻擊城門!”,只見段慕鑫突然寒劍一指,那些整齊着裝的黑甲步兵在瞬間便向兩邊退開,將五架如馬匹般大小的的弩車推了出來,而奇怪的是,那弩車上面置放的弩箭肩頭雖然看着鋒利,但很短,且箭頭處包裹着一坨黑色的東西,太遠有些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
蕭克一愣,弩車雖然殺傷力大,但是這樣不大不小的弩車,數量又少得可憐,就算能做什麼,但是是戰爭中也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這段慕鑫到底是何意。。。。。。
而正在他疑惑的瞬間,就見城下那些人已經將五架弩車的箭頭方向全部朝向城門口的位置,在一個步兵的揮起小旗落下之時,只看到從地方陣前速度迅速的飛出什麼東西撞向城門,緊接着便是“轟”的一聲巨響,幾乎在瞬間,他們這些站在城牆上的人都微微感覺到了城牆的震動,可等他反應過來時,城下的大軍已經就衝到了城牆的面前,以銳不可擋的進攻速度,攻向城牆門,而城門竟然破了一個大窟窿。
蕭克突然明白了那些弩箭上面綁着的東西爲何物,原來那就是他曾經跟在赫連絕身邊,聽說寒星月在七年前在大海上迷失了方向,無意中漂流到一個奇怪的國家帶回來的東西,只是在小部分人中聽說過,並沒有親眼見過,連當時的先皇都沒有從他哪裡套出什麼消息來,原來,這東西竟然在煜王哪裡了。
可是,此刻已經容不得他細想,他只能帶着兵士趕緊抵抗,只是可惜,本來就疲憊不堪的士兵,又因爲最近幾日天寒地凍的,早已經被這種銳不可擋的攻勢嚇得方陣大亂,他們身上的護甲厚重,一舉一動都被對方先發制人,而段慕鑫步兵後那些輕裝上陣的騎兵,更是各個飛身,從馬上跳到地面,跳躍躲閃,非常靈活。
那帶着銀色面具的男子,正揮舞着鋒利的長劍,猶如旋風一般殺入了城牆下,和西北軍糾纏在一起,而他所到之處,無不是哀聲四起,鮮血飛濺,完全不像之前姬宸煜親自掛帥,佔領其它城鎮時,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