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宸憂突然淡淡笑着擡眸問道,“請問皇上要臣弟立什麼功?如今臣弟剛剛趕回都城,而且只帶了五百護衛,而且因爲臣弟爲了趕上今晚的宴會,先行了一步,他們還尚在城外趕過來呢,而且據臣弟之前進城耳聞,不知道這都城發生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進出城盤查得尤其嚴厲,他們今晚怕是進不了城了,所以,臣弟實在疑惑,皇上要一個還什麼都不知道的臣弟出面立什麼功呢?”
他的話聲雖淡,可是卻句句打了皇上的臉,皇上一怔,勃然大怒,“七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朕實在是因爲你的身份特殊,這才一直信任於你,朕不想最後殘殺兄弟,所以才一直對煜王一忍再忍,可又不放心,才讓你到時候勸解於他,讓他明白什麼事該做,什麼是不該做,可你卻誤會於朕要借你之手對付他麼,半年前,他起兵佔領了西北各大小十七城不說,還控制了西北的軍隊和經濟,你知道的可比其他人都多,你覺得朕現在還要怎麼做才合適,難道還要退位讓賢不成?”
“皇上息怒!”,皇上的話一說完,這下除了較近的姬宸憂外,其它所有的人都被嚇到了,連忙全部跪地請罪,原本還算熱鬧的氣氛,瞬間變得安靜異常。
姬宸憂自然知道,皇上說這些話不過是爲了在他和二皇兄正式光明正大的刀劍相向之前爲了達到他自己的目的做些沽名釣譽的鋪墊,而二皇兄如果今日真的出現,怕也是爲了逼着龍椅上的那位退位,而現在的都城,朝堂上,怕也是安插上了不少二皇兄自己的人,否則,現在皇上也不會冒這麼大的險,把他們這些封王都從邊城召回了都城,而且還一來就直接說了二皇兄的事情,不論他說得有多麼寬容無奈,怕都是想要做了那啥的事,還想立牌坊了,就如在三年前,他發動宮變弒父殺兄,謀權篡位,卻還偏要面對天下人衆人一副被逼無奈痛心疾首的樣子,或許他能騙得過大多數人,可總有那麼精明的幾個會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麼,如今怕也是一樣,明明是設了局要除了二皇兄,甚至是包括自己在內的各地對他稍有不滿的封王,卻還偏要當衆衆臣子故意說這些有的沒得虛假之言,他也不閒累得慌麼。
薄脣一勾,姬宸憂擡眸望向皇上,冷笑道,“皇上當日要臣弟去西北找煜王之事可不是這麼說的,皇上對臣弟說,就是兄弟之間再有爭執,也不該和外人勾結在一起,而損害了我東晉國的利益,而作爲皇家之人,更應當銘記這一點,所以,臣弟爲了東晉國,可是在連戰場上都上了,只爲替皇上轉達旨意,讓煜王留守西北,勿要踏錯一步,讓別國人轉了空子,可如今呢,煜王是聽了臣弟的勸解,未再輕舉妄動,可現在呢,臣弟卻耳聞陛下要置西北百姓不顧,欲和西秦明太子一衆來對付煜王,最後卻要將西北十七城都給了西秦。。。。。。請陛下爲臣弟解惑,讓臣明白這只是一個謠言,皇上絕對不會和西秦人簽訂這樣的同盟協議!”
皇上的面容頓時尷尬起來。
“憂王殿下,這樣的傳言怎麼可信?您如今已經不再是先皇在世時的閒散王爺了,好歹也是個封地之王,怎的還如此不懂規矩,皇上面前豈能如此大膽胡言亂語,皇上難得不計較煜王在不知道那段慕青和段慕鑫真實身份的情況下被人利用,犯了那謀反死罪,如今皇上力排衆議要給他一次機會,可是你卻如此替他狡辯,意欲何爲?”,突然中書令孫大人站出來冷聲質問道。
姬宸煜卻是笑道,“孫大人說錯了,本王只是有所疑惑罷了,事實真相如何皇上心中自有定奪,難道孫大人認爲皇上還會故意扭曲事實誣陷兄弟嗎?”
聞言,孫大人面上的笑容僵住,再也不敢開口了。
皇上姬宸玦卻是一直冷沉着臉不說話,這憂王果然是留不得了,竟然跟煜王站在一條線上,他雖然已經被姬宸煜逼得有些方寸大亂了,可是他纔是皇上。。。。。。
“煜王殿下到!”,突地,內侍的聲音響起來,衆人先是一驚,紛紛擡頭去看,果然就見姬宸煜一如當年般,戴着那清冷的半張銀色面具大步進了大殿。
皇上在看到姬宸煜出現的那一刻,雖然明顯有些驚訝,可是很快便隱了下去,反而是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中明顯藏匿着巨大的狠厲。
姬宸憂雖然沒有想到他真的回來,所以,幾乎忘了此時他們身處何地,幾乎是下意識的大步走了過去,直接蹙眉低聲問道,“二皇兄,你怎麼還真的來了?難道你不知道這裡很危險?這分明就是皇上設的一個局嗎?”
姬宸煜卻上前,先看了一眼周圍,最後才把視線落在他身上,確定周圍一切都還正常,而憂王也平安無事之後,也就上前還是給皇上行了簡單的一禮,直接問道,“皇上,本王既然已經赴約,那你可以說你要說的事情了?”,語氣很平淡,但話卻給人一種正在的狂妄。
聞言,皇上也不怒,反而是臉上有些尷尬,最後還輕咳了兩聲,反而帶着一絲笑意說道,“是這樣,是朕想借着先皇祭祀一事,所以就招你們進宮來聚一聚,哪裡有什麼要說的事情,難道煜王收到的聖旨不是這樣的嗎,那煜王爲何還會奉旨而來!”
姬宸煜的臉色照舊冷淡,“可是在本王的記憶裡,先皇的祭祀從來都沒有說要召回各地封王回都城來,何況皇上還給本王下了這樣的聖旨,實在不易?那皇上現在是需要本王怎麼做呢?”
姬宸憂一怔,他儘管已經猜到了二皇兄會和皇上直接撕破臉了,但卻沒想到,二皇兄會在這種情況下說這樣大膽的話,太不像他了,下意識的正想要趕緊走上前去,勸說些什麼,姬宸煜卻已經先一步徑直走到了他的面前,壓低聲音道,“你立即離開皇宮,路上小心!”
“二皇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姬宸憂蹙眉低聲問道。
“沒事,以後再說!”,姬宸煜沉聲道,示意他先走。
姬宸憂聽出他語氣裡的沉重,只得點了點頭坐回去,準備尋個機會先行離開。
兩人雖然沒有多說什麼,卻因爲說話時刻意用了內力壓低了聲音,所以其它人除非功力能超過姬宸煜,又離得比較近的,否則,根本就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見狀,姬宸玦更是氣得面色慘白,冷聲道,“煜王,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朕還能害了你們不成?”
姬宸憂看着姬宸煜一副毫不相讓的樣子,趕緊起身搶先行禮答道,“皇上知道二皇兄不是這個意思,而臣弟等也都是斷斷不會有這種想法的,還請皇上明察!”
“是嗎?七弟。。。。。。你可知道,這西北十七城現在都被你的二皇兄給佔領了下來?虧朕還將他的封地賜在西北,可是他呢,都做了些什麼,嗯。。。。。。否則,他在背後搞這麼多幹什麼?”,姬宸玦幾乎是有些氣急的說道。
當知道姬宸煜起兵佔領了西北之後,姬宸憂也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的,只是他始終覺得二皇兄的勢力還沒有足夠壯大到可以與朝廷,與皇上對抗的時候,所以,他隱約有種預感,二皇兄今晚的出現,可能跟他有關,否則,他不會一來就讓自己想個辦法先離開。
“皇上,這件事情臣弟知道,可是皇上昭告天下的旨意不是說了嗎,二皇兄是被人矇騙了,所以,想必皇上您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姬宸憂還在辯解道,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希望二皇兄在這種情況下跟皇上直接起衝突的,不然,那可不是引來一場軒然大波這麼簡單,皇上能這樣做,那麼今晚必定是布好了所有的局。
“說到底,那爲什麼他還不肯遵守聖旨,將淳于兄妹交出來,退出西北,就算是這樣,朕依然在給他機會!”,姬宸玦氣的臉色漲紅。
“皇上,如果二皇兄現在真的退出西北,那他又還能去哪裡,皇上真的到時候能容得下二皇兄嗎?恐怕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二皇兄早就死了!”,姬宸憂突然有些失望的苦澀冷聲道。
姬宸玦瞬間被僵住,頓時無話可說。
“皇上,本王並沒有謀反之心,本王始終是我東晉的皇族,說得不好聽一點,西北十七城現在是本王的護身符,皇上既然如此厚愛寬待本王,爲什麼連這點都容不下?”,姬宸煜諷刺般的冷笑道,“說到底,這西北可是皇上給本王的封地,所以,這讓本王怎麼交出來呢,那可是現在唯一能夠保住本王性命的東西,皇上若執意想要,那本王也只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
姬宸憂見兩人越談越崩,急得不行,他能明顯感覺到二皇兄今晚是隻身出現的,可是這皇宮卻早已經被皇上佈下了天羅地網。
“當初朕顧念兄弟情義,對你們一再寬容,可是沒想到的是,朕在想着怎麼讓我東晉的百姓安居樂業之時,你們卻想要造反,囂張於此?”,姬宸玦的怒火越發的大了起來。